秋收时节,官道上数百人的车驾队伍缓缓向西而行,卷起尘土。
官道两侧皆是金灿灿的稻田,而此时少有壮年男丁劳作,大部分是妇孺、老人于田间劳作。
一些瘦小皮肤黝黑的孩子,穿着宽大而又破旧的衣裤,瞪着大眼睛,手里抓着稻草,看着眼前气派的车队,满是好奇之色。
稍微大一点有见识的孩子畏畏缩缩地拉着弟弟妹妹的手,防止弟弟妹妹冲撞贵人,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刘禅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将车帘放下,心情有些沉重。
幸亏诸葛亮治政之才出众,加上吕持政为民,在汉中屯军期间,增修了大量陂池、陂塘用于屯田;为诸县百姓兴修水利设施,灌溉大量农田,汉中才渐渐兴盛。
但经历了连续三年的北伐大业,汉中百姓生活的贫困之色已初步显露,家中男丁皆发于徭役,老弱妇孺忙于农活,仅为些许口粮。另一方面也幸亏曹操迁走近半数的汉中百姓,以至于汉中现在地多人少,百姓家家户户皆有分田,因此汉網
不过,现如今若再不罢兵休养生息,离百姓皆有菜色不远矣
“陛下,为何叹息”
夏侯徽伸出柔荑握着刘禅的手,柔声问道。
刘禅看着眼前的佳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勉强笑道:“无事,车内有些闷烦。”
夏侯徽面露关怀之色,缓缓说道:“若陛下心闷,不若让车队暂且停下休息片刻。”
“不用,忍耐片刻将至观子山。”刘禅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顿了顿,刘禅转移话题,问道:“媛容,此张天后可是张氏族人,居然在汉中五斗米教之中,如此甚有威望”
曹氏一族信仰道教,出身曹氏的夏侯徽对道教也是颇有推崇。是故夏侯徽这次怀孕,为求安心,便欲前往观子山以求三清神灵庇佑。而张天后却是目前汉中五斗米教中道法渊源最深的一位,继承前教首张鲁的教义。
夏侯徽浅浅一笑,说道:“张天后乃是前汉中太守张鲁之女,自幼学习道法,张鲁随我祖父入中原时,欲将张天后许配给曹宇,但天后不允,逃离洛阳,归隐汉中。徽也是入汉之后,才有所听闻。”
闻言,刘禅微微蹙眉,对这个张天后不禁起了些许戒备之心。毕竟其为张鲁之女,又是现在汉中的五斗米教甚为威望之人。
不过刘禅也没有特别的在意,毕竟自从张鲁随曹操去了汉中,五斗米教的信徒也大部分随他去了,现在的五斗米教的势力微弱,对大汉的统治构不成危险。
“陛下,观子山到了”
刘禅先行下车,只见不远处数十名穿着道袍之人,毕恭毕敬地站在羽林卫护卫的范围之外。
刘禅见夏侯徽也下了车驾,领着众人大跨步上前。
在祭酒的带领下,观子山众道一起迎拜。祭酒青龙真人,年过五旬,须发半白,脸上皱纹些许,面对大汉陛下不卑不亢,没有过于紧张。
“免礼吧,为何不见张天后出迎”刘禅神情淡然,言语间夹着些质问之意。
青龙真人不急不慢,做了个道礼:“陛下,张天后闭关于山洞之中,不闻世事,已有十二年。还望陛下恕罪”
“嗯”
刘禅面露不悦之际,面纱后的夏侯徽轻扯刘禅的衣摆,轻启丹唇,说道:“今在下欲拜三清真人,不知可有坤道女道士引见”
青龙真人面色平静,缓缓说道:“贫道师妹,灵素道人,可为夫人引见。”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坤道,面容清寡,神态温和,手持拂尘,作道礼说道:“夫人请进一步说话”
夏侯徽微微向刘禅作揖,领着数十名亲卫,随着坤道而去。
青龙真人弓腰行礼,恭敬说道:“陛下若不以在下道观简陋,不如随贫道入观休憩片刻,以待夫人礼道结束。”
刘禅打量着这眼前的道人,轻笑道:“不必了,朕乃俗人,若是入观将扰三清宁静。”
说完,刘禅指了指周边的一众的羽林卫。
见陛下亲和近民,青龙真人与身旁众多道人微微放松。
“山间有亭,甚是清凉,陛下不入观也可望亭中歇脚。”青龙真人应道。
“可,真人在前领路吧”这次刘禅也不推辞,淡淡说道。
未过多久,众人便身处山腰,林荫蔽日,蝉鸣森森。
一路上,刘禅闲情逸致,抬眼望,观望山间景色,时不时还眺望汉水北岸风景。
行至山亭时,却已见李轨领着羽林卫已经将山亭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侍从将毛毯铺地,摆上桌案,端上茶水。
刘禅与身旁众人席地而坐,青龙真人跪坐亭角,显得谨慎至极。
刘邕正襟危坐,朝着刘禅拱手,说道:“陛下,斄乡侯马超葬在江北雷公山下,不知陛下需要派人祭拜否”
刘禅面露惊讶,马超之墓在这附近,自己确实不知。
刘邕屯兵汉城,今刘禅西出,特意归来陪驾。
刘禅没有马上应诺,而微思少许,毕竟祭拜马超现在可不是小事,而是涉及凉、秦二州的政治事件。
看似马超虽在凉、秦二州甚为名望,但他的名声主要是在羌、氐之间,在汉人大姓中可谓是声名狼藉。
马超不顾身在曹魏的父亲马腾及其他兄弟,直接起兵,导致马腾族人全部被害死。处死投降的凉州刺史韦康,逼得陇右诸郡大姓联合起兵反抗马超。
而马超攻陷厉城之后,又杀死杨阜、姜叙所有族人,包括家眷。
最后不得已投奔张鲁,而张鲁本想嫁女张琪瑛拉拢,但后属下以马超害死族人为例,张鲁反悔不嫁。
也就在后世,马超运气好搭上蜀汉这个可以刷声望的国家,名声才慢慢地变好,要不然也和吕布的名声没啥区别。
刘禅沉吟许久,环视众人问道:“不知诸位以为朕是否派人祭拜斄乡侯”
董允抚须少许,迟疑说道:“陛下,今陇右大姓收复未久,民心未安。况且如今北伐局势甚好,凉州未过数月或许便可平定,今若祭拜斄乡侯,恐会让凉陇二地大姓生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