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屈吴山脚,六百骑卒奔驰在辽阔平坦的草原之上。
王平随着马背上下起伏,胯下战马喘着粗气,速度渐渐放缓,明显是长途奔袭,体力渐渐不支。
王平似乎察觉到胯下战马的异样,左手攥着两匹战马的缰绳,不敢松开,右手探手伸向战马的颈部,发现汗水已经浸透马鬃,而且还在涔涔而下。
“御”王平勒住缰绳,让战马缓缓停下。
“奔驰一日,停下修整,再行追击。”王平看了眼天色,吩咐说道。
“诺”
军旗挥舞,六百汉骑纷纷下马,或给战马喂水,或让战马进食。
王平把战马交给亲卫,领着汉军将校走上屈吴山脚缓坡。
众人登高而望,只见屈吴山山势绵延、芳草萋萋,远处薄雾笼罩。
“坐”王平席地而坐,招呼着众人。
纪信盘腿坐下,说道:“以目前我军追击速度而言,大概还要二、三日就能够追上张郃所部。”
王平喝了口水,笑道:“追上张郃所部才是一场恶战,以张郃军略,恐怕难以轻易而下。”
纪信点了点头,说道:“张郃手下精锐尚存,有精锐六千,而我军不过六百人,正面作战还是难敌。”
王平瞥了眼邓艾,见其在旁沉默不语,问道:“不知士载以为如何”
邓艾手中把玩着草芥,缓缓说道:“张郃退却,非是我军将其击溃,而是因曹真被上丞相击溃,不得已转进姑臧城。其手下士卒主力尚存,军心不散,若要将其击溃,还需因势而动。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可有取胜之望,否则我军追击,将是徒劳无功。”
顿了顿,邓艾继续说道:“况且张郃乃是逆魏上将,征战数十载,善晓地理,老谋深算,面对此战况,不会不备。”
王平微微点头,说道:“不知以士载之能,我军若要胜张郃,可有方法”
邓艾沉吟许久,说道:“若艾用兵,则会衔后追击,待其深入凉州数百里之后,士卒士气衰竭,于夜间奔袭张郃营帐,可有机会。”
王平颔首沉吟,赞同说道:“士载之计,实为良策。张郃手下士卒精锐,此时必然有备我军追击,定会派遣良将阻之,此时追击并非良机。我军可衔尾其后,不与张郃交锋,待到魏卒士气衰落,然后奔袭必可一战破敌。”
忽然,亲卫禀告道:“将军,河西秃发、乙弗等部鲜卑遣使,等候求见”
王平与邓艾对视一眼,面露喜色。早些时候,大汉便准备与鲜卑联合一起进攻曹魏,当初大汉于四月份出兵,鲜卑从夏秋之际出兵。
大汉出兵之后,连战连捷,鲜卑大军也一直没有再遣使过来,大汉众人也几乎有些忘却了鲜卑大军的存在。却不曾想河西鲜卑会从此地出现,而且还是在追击张郃的时候。
“传”
鲜卑使臣操着生涩的汉语,拱手说道:“鲜卑使臣见过王将军”
“免礼不知外使为何会至此”王平抬手问道。
使臣十分恭敬地说道:“王将军,我秃发、乙弗等部受鲜卑单于所派,派遣军协助将军作战。”
“哦不知轲比能单于率军已到何处了”王平好奇地问道。
“启禀将军,魏将牵招率军逼近王庭,单于正率本部大军对峙,无法南下协助贵国上丞相对敌,故才命我秃发、乙弗等部出兵协助将军。”使臣说道。
邓艾微微蹙眉,狐疑地问道:“我听闻轲比能单于尚未一统河西诸部,不知贵部又如何愿受轲比能单于驱使”
使臣面露尴尬,说道:“大汉上丞相天威,于高平城大破魏军,我等虽为胡夷却也知之。况且轲比能单于乃是我鲜卑单于,辽东、中部二部鲜卑愿为之驱使,我河西鲜卑自然也是愿意。”
邓艾点点头,突然抬头对使者说道:“我听闻秃发、乙弗诸部常在西套之地放牧,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我等部民常在西套至屈源山屈吴山一带放牧,前些日牧民探知魏将张郃所部向西逃窜,故我等数部特来协助将军。”使臣连忙躬身道。
王平沉吟片刻,说道:“不知你等准备如何协助我大汉。”
“我等诸部于前方洪池岭处乌鞘岭调集千名勇士及若干粮草,愿跟随将军追击张郃。”使臣拱手答道。
王平上扬嘴角,说道:“多谢河西鲜卑诸部支持,待我大汉平定凉州之后,诸部西套草场不动,并且我大汉还会分出河西诸地草场让诸部入凉放牧。”
使臣闻言大喜过望,拱手说道:“我等河西诸部谢过将军,必为大汉鞍前马后。”
王平摆了摆手,示意使臣退下,问道:“不知士载以为鲜卑诸部可用否”
邓艾看着使臣的背影,缓缓说道:“艾在雍州时,多有了解西北诸胡。西北胡部众多,卢水胡、赀虏等胡众盘踞于河西已有百年,势力庞大,而鲜卑诸部进入河西也不过数十年,常受胡众欺压。”
“秃发鲜卑为与西戎交好,不惜效仿西戎诸部断发习俗,此乃秃发之名由来,而其他部落求以肥沃草场而不可得。今我大汉入凉州,乃是凉州局势大变之机,以鲜卑胡众之心,不可能无动于衷,特别是我军于高平击败曹真大军。如此局势之下,鲜卑此举实属正常。”
众人点头赞同,凉州之地大姓、胡夷情况错综复杂。曹魏在时,基本以稳为主,不管是汉人大姓、还是胡夷只要不危害到曹魏在凉州的统治基本是很少处理的。
而现在大汉入凉州,基本是将原有的格局打破,大部分的野心家肯定蠢蠢欲动,希望能够从中获利。但为保守起见,很多人基本就是坐山观虎斗,看高平城之战的胜负,魏胜则助魏,汉胜则助汉。
河西鲜卑出兵协助,透露张郃所部的行踪并不奇怪,不过是想在战后分割凉州利益上,获取更多的战果。
王平起身眺望辽阔的大地,说道:“士载此言有理,今有鲜卑相助,破魏势在必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