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新宫,露台。
退朝后,退下繁琐的冕服,刘禅穿上玄纱袍,漫步于廊道之上。张温、廖立二人跟随天子身后。
刘禅朝着身后的张温,温声问道:“朕与张卿成都一别,不知多少年未曾见过了”
落后半个身位的张温,拱手答道:“臣于建兴元年拜见陛下,如今建兴七年,以来有七年矣”
刘禅感慨说道:“七年时间稍纵即逝啊不知张卿七年来,在江东过得如何”
张温神情低落,不想过多回忆往事,说道:“臣访汉两年后,被吴王罢官革职发回家中,其他尚可。”
其实张温还有些话没有说,他的两个弟弟张祗、张白也受牵连,罢官回家。而他自己多年在家,心中抑郁,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刘禅以两百匹战马,将他一家换入大汉,或许张温过不了多久,也会因心情郁愤病亡。
廖立在旁补充说道:“惠恕张温字远行前,吴主召见惠恕,详聊之后,欲重新命惠恕为官,惠恕婉言拒绝。在惠恕离开后,吴主还欲毁约,幸亏惠恕机智,出宫之后,急忙与我等上船返蜀,不辞而别。”
闻言,刘禅不禁轻笑一声,对孙权也是感觉好笑,三国纷乱至今,孙权可以说是所有君主里面底线最低的一个,完全不在意脸面,啥对他有好处,他就做啥。
可以说是东吴成也孙权,败也孙权。
刘禅看了眼张温,笑道:“惠恕到蜀多久了,可还习惯蜀中生活吗”
张温面露感激,拱手答道:“臣一家到成都七个月有余,大汉官吏一路安排食宿井井有条,臣感激不尽。蜀中生活不似江东潮湿阴郁,有明主贤臣往来,臣恍如重生,甚爱蜀中啊”
刘禅哈哈一笑,对张温回答十分满意,借江东天气暗喻孙权统治,如南方潮湿天气一般,不似蜀中政治清明。
刘禅摆了摆手,笑道:“习惯就好,朕请惠恕入蜀,乃是因你大才,不忍明珠蒙尘,是故才遣公渊出使,以让惠恕一家归汉。”
顿了顿,刘禅沉吟半响,问道:“张卿一家刚刚来成都还需适应,不然这样。武担学宫缺讲师,惠恕两位亲弟可先行入武担学宫任教,待日后适应大汉,再行调任,不知张卿以为如何”
张温拱手应道:“臣听陛下安排即可,臣代臣弟谢过陛下厚恩”
武担学宫讲师一职,虽权不大,但可以说是受人尊敬,而且又相对清闲一些,对于适应大汉官场的新人而言,无异于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
“至于惠恕的话,朕另有重用。”
“坐”刘禅散步到露台上,手指座位,示意张温、廖立二人一同入座。
闻言,张温立即应下,说道:“陛下请言,臣必当效力。”
刘禅正襟危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朕听闻吴主太子孙子高孙登字处政得体、礼贤下士、孝友恭悌。卿当初为太子太傅不知以为如何,可如实答来”
张温抚须沉吟半响,如实禀告说道:“确实如陛下所言一样。吴主太子爱人好善,谦让好学。若是天下一统,继任可为明君,不逊前汉景帝也只可惜天下纷乱,太子仁德难以一统中原,只能固守天下一隅。”
刘禅端着茶盏,感叹说道:“天下纷乱,何日能一统谁可知也,先帝、曹操为天下英霸之主,尚不能一统天下,今人又何敢轻言一统天下。朕虽言欲一统天下,但问朕何日能一统,朕也不知,只能与诸卿为克服中原而尽力也”
刘禅轻抿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当今乱世君明则国盛,君暗则国危。朕若有子类吴主太子,朕不幸倾危,则有良子可兴复汉室。若朕侥幸一统天下,吴主太子也可为后汉明帝也”
众人默然,皆认同刘禅所言。
虽然刘禅现在不过二十几岁,但是以古往今来早亡的皇帝不计其数,刘禅现在考虑储君问题,也可以说是未雨绸缪。更何况吴主太子孙登确实优秀,仁德爱民,礼贤下士,确实是可以说是优秀储君。
张温似乎有所感,拱手问道:“不知陛下可是欲让臣教导皇子乎”
刘禅微微颔首,说道:“朕有数子,岁数有六,却顽皮不堪,朕为之忧虑。卿博学多才,品尚高雅,有教导吴主太子经验,不知卿愿替朕教导小儿乎”
闻言,张温有些激动,没想到天子居然如此厚待自己,让异国之人成为皇子之师。
但激动之下,张温略微迟疑,说道:“臣乃异国之臣,刚归大汉不久,陛下让臣教导皇子,恐有不妥,大臣或有非议。”
刘禅看着张温,充满信任的语气,说道:“朕信卿即可,卿又何需担忧他人言语尔”
张温见刘禅信任有加,也不推辞,扬声拜道:“臣愿领此重任。”
“不过陛下欲让臣教导皇子,臣事先有言,少儿治学重在立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张温说道。
刘禅点了点头,赞同张温的话,说道:“卿言极是,治学如此,治军、治政、治国皆是如此。”
张温顿了顿,瞄了眼刘禅,继续说道:“禀陛下,臣治学规矩恐会太严,届时陛下与诸位夫人莫要心疼,而插手臣之教导。”
刘禅笑了,还有比后世鸡娃更痛苦的存在吗
“卿畅所欲言,朕洗耳恭听”刘禅说道。
张温掰着手指,给刘禅算道:“禀告陛下,凡是六岁及以上皇子,寅时凌晨4点即起,随臣治学,读文学经;午时12:00还宫,就餐午休;未时14:00随臣习武击剑,或可骑马习射;酉时四刻19:00放学回宫。”
刘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天24小时,光学习就占了15个小时,除去中间休息的2个小时,学习13个小时,后世鸡娃都没这么鸡的吧
张温又继续说道:“一年之中,春节加上陛下、太后、皇后、生母夫人、皇子自己的生辰可以放假,一年下来有八天假,病不可告假。”
刘禅动容,直接惊呼道:“一年才八天假”
张温好奇看了眼刘禅,问道:“陛下可是嫌多,若是觉得多,可减少至六天。”
刘禅摆手拒绝,连忙说道:“朕非此意,八天可以,可以。不必再减。”
张温看着天子,继续说道:“最后一条尊师重教,凡事我等拟定治学、章程会报于陛下、皇后、太后商议。一旦定立,陛下、皇后、太后及诸位皇子生母夫人,都不得干涉。”
刘禅微微蹙眉,问道:“张卿,皇子才六岁,规矩有些太严了,而且似乎这皇子非朕与诸夫人之子。”
张温拱手行礼,说道:“皇子乃大汉未来,国家储君,朝廷栋梁,之后才是陛下之子。而且六岁不立规,长成之后,臣等便难管了。”
张温看着刘禅,正色说道:“太子孙登便是如此教导出来的。”
刘禅有些默然,不知怎么说。
张温继续说道:“陛下,后汉诸帝当为鉴之。曹操子丕、植、彰皆是这般如此苦读。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廖立在旁,也一同劝谏说道:“陛下,丞相亦有言: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陛下天赋异禀,读文习经,异于常人,不可鉴之。”
刘禅沉吟半响,最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日后有劳张卿教导诸位皇子了。”
“诺臣定不负陛下之托。”张温沉声应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