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双河山被薄雾笼罩,白蒙蒙的雾气弥漫在树林的每一处空隙,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温和地洒在万物上。
魏军营寨里飘起缕缕炊烟,若仔细观察,炊烟数量比往常少了许多。文網
费耀领着魏军将校巡视营寨,只见士卒们举着木碗,排着的队伍,精神萎靡地等待着早饭。
费耀背手负腰后,微微蹙眉,问道:“军中之粮还能维持多久”
仓官王任小步上前,苦笑说道:“启禀后将军,军粮最多还能维持三日,三日后我军粮尽也”
费耀抬了抬手,说道:“乘碗朝食来,按照正常军士标准。”
“诺”王任应道。
不一会,王任将木碗端给费耀,费耀顺手接过,看了看起手中的朝食,不由心闷。
秦汉普通人基本是以两餐制为主,早上一顿为朝食,晚上一顿为餔食。
不管对于普通人还是将士而言,朝食是最重要的主餐。因为朝食是支撑一天能量的供给,不仅早上要吃好,更要吃饱。至于晚上的餔食,随便吃点就行了。
因此朝食魏军中一般都是饭,同时也会加点佐料,可能虽不好吃,但是吃饱维持一天的能量消耗还是没问题的。
可费耀木碗中的朝食,基本可以说是粥,同时饭粒少得可怜,大部分是水,醋布与野菜叶掺杂其中。
费耀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难以言表,又酸又咸,嘴里咀嚼着煮烂的醋布,又喝了口粥,才吞入腹中。
费耀呼了口气,问道:“可有派遣军中士卒,于林间采集野菜,射杀猎物否”
王任迟疑半响,说道:“有派遣,但是汉军早有料到,常在林间设伏,射杀我军士卒。”
折冲将军贾嗣接过话,补充说道:“汉军中有善山林作战者,身材矮小,体健如猿,翻山登岭,如履平地,持弩负剑,穿梭林间。弩箭涂毒,触皮者,伤口糜烂而亡。”
费耀眉目愈发紧凑,不满说道:“没有派遣精锐士卒厮杀否”
贾嗣摇了摇头,说道:“多次厮杀下来,我军士卒不敌,士卒们畏敌如虎,不敢入林。依在下所看,林间汉军士卒应为南中精锐蛮夷,汉军募之为战。”
费耀不满地看了眼贾嗣,又看了看手中的木碗,沉重说道:“如今大军被困,兵多而粮少,不知大司马援军何时来援。我等还需早做打算,要不然等粮尽,将士将会军心溃散,逃亡降汉者不计其数,届时”
虽然费耀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众人如何不知道费耀的意思。一旦粮尽,军心溃散,到时候大势已去,七千大军将会全军覆没。
贾嗣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对敌”
费耀环视了下周围,走向前方僻静处,低声说道:“多日缺粮,士卒萎靡,战心皆无,如何能敌汉军”
“后将军言下之意是”贾嗣好奇问道。
费耀看着贾嗣及周围中高级将校,沉声说道:“挑选精锐,向北突围,若能击溃北面霍弋所部,则我军还有一线生机。若继续固守待援,我军无异于自取死路。”
闻言,贾嗣有些迟疑,说道:“霍弋所部守备森严,我军如何能突破”
费耀瞪了眼贾嗣,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不悦说道:“折冲将军若非想投降否”
贾嗣连忙摆手,惶恐地说道:“在下追随大司马多年,征战南北。大司马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岂有他念,嗣又如何敢为之。”
费耀也不想逼人太甚,苦口婆心说道:“在下轻敌,孤军深入,有愧于诸位,若诸位将军想要投降,本将自无怨言。但诸位将军勿忘天子、大司马厚恩。”
贾嗣与众人默然不语,或心事重重,或以身报国。
费耀环视众人,郑重说道:“今夜本将亲率精锐夜袭,诸位暂且等待片刻。若耀战死沙场,诸位投降即可;若耀能一举破围,击溃霍弋营寨。望诸位将军念及天子、大司马厚恩,随我奋起,求得一线生机。”
“诺”众人应道。
费耀吩咐王任,说道:“等会本将挑选精锐后,仓官杀马取肉,给足粮草,务必要让精锐甲士吃饱喝足。”
王任盘算了一下,拱手说道:“若给足粮草恐营中粮草无以为继,恐后日便要缺粮。”
费耀苦笑几声,无奈地叹气说道:“仓官按本将意思去做吧”
王任也反应过来,费耀是欲行破釜沉舟之举,不成功便成仁。
“诺”王任应道。
而离双河口不足百里之遥的北川城,发生激烈的战事。
刘林在矮小的城上,朝着城内,呼喝着喊道:“快搬运土石,将城门堵上。”
相比于第一次守北川城以阻缓敌军脚步为目的,这次的刘林则是抱着死守态度,为大军逼降费耀争取更多的时间。
话没说完,城头守军立即朝着进入射程内的魏军射箭。片刻后,城外的魏军开始抛射箭矢还击。
一时间,城内城外,箭矢飞舞。一支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密集地射向城头,帮助推着云梯的魏军将士,压制城头的弓弩手。
“咚”
一刻后十五分钟,一声闷响,城下魏军士卒将新制的云梯靠在城上,梯顶上尖锐的挂钩嵌入城墙。
“冲啊”
魏军士卒持盾口衔刀,顺着云梯爬上城墙,紧接着越来越多魏军士卒沿着云梯向北川城墙上爬去。
刘林手持长槊,从垛口处往云梯上的魏军先登身上戳去。锋利的槊矛直戳魏军胸口,甲片崩裂,嵌入胸骨之间。魏军先登吃痛,从云梯上跌落。
接着刘林身后的汉军士卒举起巨石往下砸去,同个梯子上的魏军士卒纷纷摔倒在地。
接着,刘林持槊巡视城墙,大声叫嚷道:“不要着急,互相配合,不要后退。”
对于这次守城退敌,刘林相对信心还是比较充足的。
因为郝昭急行军支援,加之陈仓道狭隘,根本来不及携带攻城器械,最快的办法就是制作云梯,使用蚁附进行攻城。
蚁附攻城在兵法中,属于下之下策。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作为守城行家的郝昭是不会采取这个办法的。
汉魏两军在狭窄的城头上,围绕一座座云梯展开奋力的厮杀,枪矛戳刺,溅起道道血光,巨石金汁倾泄而下,魏军士卒惨叫连连。
城墙角几座云梯密集排列,吸引了大量汉军注意力;而在不远的偏僻处,数十名披甲锐士顺着云梯向上急攀,准备乘汉军空虚一拥而上。
为首先登刚上城墙之时,刘林持槊便将他捅了下去,身后亲卫将滚烫的金汁倾倒而下。
金汁透过甲胄,侵入皮肤,锐士皮肤瞬间冒起水泡,剧痛难耐,跌落城下,翻滚哀嚎着。
魏军攻势一直持续到晚间,才在郝昭的军令下从城楼上撤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