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曰:“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注1。”
天色浓黑如墨,忽然雷声乍响,豆大的雨滴前后相连,一场暴雨随即而至。
雨水从帐顶上流淌下来,形成水帘落入泥泞的地面,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池塘。
郭淮在帐门处,一股凉气穿透至营帐内,望着眼前的瓢泼大雨,让他不禁感觉一阵压抑。
数日前,戴陵进攻汉军营寨后,湟水谷地就开始连续下了多日的暴雨。原本进攻汉寨的计划,也因此被多次取消,只能等待春汛过去,再行进攻。
这倒是无所谓,只是根据探子的禀告,魏延大军依然没有出现,不知其动向如何。
郭淮轻叹一声,希望雨赶紧停,能够继续进攻吴懿,逼出魏延大军。要不然雨再这么下,营寨积水难排,恐生疫病。
不过好在这只是湟水春汛,持续时间不久,以及雨量也不大,再过数日便可过去。若是在湟水夏汛,暴雨频繁,雨量又大,持续时间久,必会导致湟水上涨,淹没河滩,难以行军。
不得不说吴懿眼光毒辣,将军寨选址在葛陂汤地。葛陂汤地高出河面二十余米,暴雨期间,军寨容易排水;战争期间,居高临下,便于防守。
牛心川,魏延营寨。
雨稍微停歇,季西穿着布靴,小心翼翼地踩在泥泞的道路上,生怕泥浆弄脏脚上的靴子。但可惜的是,过于泥泞的道路已经将他的靴子弄脏。
季西有些心疼地看着脚上的靴子,靴子是娘子亲手所缝的,今日要面见姜长史,是故特意穿上,以显尊重。
牛心川畔,一名将军接见来访汉军将校。
但见此人年近三旬,身姿挺拔,英气勃勃,有迈世之略,这将军正是护羌长史、当阳亭侯姜维。
自从姜维成为护羌长史之后,因姜维精通经学,熟知文事,为人细心,魏延便将很多工作交予姜维。此次深入敌境,安抚军中士卒心理的工作也交给了他。
季西排队在后,等待姜维接见。
轮到季西时,姜维十分温和,笑道:“季西,你手下士卒军心如何,可还有将士惶恐否”
季西有些紧张,摇了摇头,说道:“启禀姜长史,刚入敌境,好几个兄弟们蛮害怕的,现在反而老惦记打仗。”
闻言,姜维轻笑一声,说道:“如此便好,兄弟们刚入敌境有害怕也是正常,现在深入敌境了,兄弟们也会更齐心协力。”
季西连连点头,应和说道:“姜长史厉害,本来有两个兄弟互相看不顺眼,现在他们反而能互帮互助。”
姜维也不解释为什么,态度温和说道:“你且回去告诉兄弟们,等雨停了就是大破魏军的时候。”
“诺”季西应道。
待姜维处理完军事后,魏延迎面而来。
“伯约,将士们可否一战”人未至,声先到。
闻声,姜维顺势望去,拱手应道:“将军,将士们求战心切,能为之用也”
魏延颔首,抚须笑道:“本将赏罚分明,国家有功必赏,将士求战心切。此次我等深入敌境,将士们在如此情形之下反而会更齐心,更能为我等所用。”
为何大汉士卒求战心切
皆因大汉过去数年来,有功必赏,分于将士钱财、田地、官身。更甚者迁民至边,当地官府还能发老婆,将士们又如何不为之闻战而喜。
毕竟相对于因关东士族而建立的曹魏,大汉对于士卒的待遇更好,官位更加开放,只能你有能力,从军作战,便能加官进爵。文網
而魏延自己就是最好的宣传。
“吴将军那边,可有最新消息汇报”魏延沉吟问道。
听魏延询问,姜维答道:“有,斥候回报说,因大雨,道路泥泞难行,魏军停止攻寨,应该在等待天晴。”
魏延抚须一笑,说道:“甚好,延此前还忧虑吴将军是否拖住魏军,等到我军进攻,如今看来天助我也。”
“目前郭淮、戴陵二军分布如何”魏延问道。
姜维从袖口中掏出地图,摊开说道:“此乃吴将军来禀斥候所画之图。将军请看,我军屯扎于葛陂汤地,戴陵所部屯扎山下,而郭淮所部却离戴陵所部十里。二人所部并无变化,只是郭淮所部又在湟水畔修筑水寨,似乎防备我军,顺湟水而下。”
魏延端瞧了半响,沉吟问道:“我军虽顺水而下,但其水寨并不影响我军,无需忧虑。郭淮、戴陵二军具体兵力,吴将军可有禀告而来乎”
“有,戴陵所率士卒约有万人,郭淮所部估计有八千之众。不过按吴将军所说,郭淮所部甚为精锐。而且此二军,相隔不到十里,前后皆有支援,我军难图。”姜维应声说道。
魏延笑了几声,抚须傲然地说道:“精锐有何畏惧,我魏延可毫不畏惧,破郭淮就在数日之间。”
顿了顿,魏延说道:“今晚若无下雨,伯约率骑卒乘排子,顺湟水东进,埋伏于湟水南岸漆峡之中。若是没有差错,待天晴后,本将军会大张旗鼓抵达湟水南岸,吸引魏军斥候。”
“本将届时会作前进之势,吸引郭淮渡过湟水扎营。翌日清晨,本将会亲自出阵邀战,鏖战郭淮。此时伯约可从漆峡口杀出,直取郭淮中军”
闻言,姜维看了看四周将士,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魏延看出来了,问道:“伯约可有疑惑”
姜维迟疑半响,问道:“魏将军,以郭淮广派斥候之举,在下行军担忧恐瞒不过郭淮。反而会让郭淮顺势而为。”
魏延低声说道:“这点我已思考过,伯约放心,本将自有安排。”
顿了顿,环视四周,魏延低声说道:“本将还有安排高司马。是故伯约越隐蔽越好,若是真让郭淮不知晓,这是最好不过。”
闻言,姜维明白魏延的想法。
“今夜,遣斥候东进,禀告前将军,让前将军配合我军。”魏延叮嘱说道。
“诺”
1深入敌国作战的规律是:进入敌境越深,士卒就越专心一致,进入得浅,士卒就容易逃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