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9年,太和三年,三月,雒阳。
从去年初到今年,福不重至,祸必重来,曹叡的心情也愈发郁闷。
且不说兵败东吴,西蜀,连鲜卑都蠢蠢欲动,围护乌桓校尉田豫七天七夜。
现在连地处东北的公孙氏,都有出现不稳定的情况。辽东太守公孙恭,被侄儿公孙渊谋夺了官位,为稳定后方,朝廷只好任命公孙渊为辽东太守,以示安抚。
现在的大魏急需利好的消息,曹叡也对即将出征的曹真抱有非常大的期望,甚至在曹真无功之下,进封曹真为大司马,接替去世的曹休,为大魏擎天之柱。
“陛下大司马即将起程,不知陛下何时出发”侍从在门外恭敬禀告,说道。
曹真此次伐蜀,曹叡欲亲送,以激励伐蜀将帅,让其多立功勋。
事忙之下,曹叡一时间忘记换下女装,戴绣帽、披漂绫半袖注1,径直出殿。
陪驾的杨阜见曹叡着奇装异服出殿,急忙上去几步,劝谏说道:“臣从未听闻送将军远征,陛下可穿此服饰,不知乃是何礼也”
曹叡默不作答,返回殿中,在宫娥的帮助下换上礼服,重新出殿。
杨阜见状,这才满意地跟在曹叡身后侍驾。
杨阜落后曹叡一个身位,念及月前曹叡为大兴土木在雒阳附近修缮禁囿,选美女以充后宫。
“陛下,当今吴、蜀还未平定,在外还有大军。不知可否停止修缮禁囿否”杨阜站在车架外,说道。
曹叡端坐车内,假装没有听闻,置之不理。
杨阜有些不满,沉声说道:“臣听闻君王圣明,群臣才敢直言不讳。尧舜皆是圣明君主,其常让群臣提意见,方能为古之贤君。大禹多创功业,而自己处居的宫室却很窄小;前汉文帝崇尚节约,着布衣。”
杨阜走在路上跟随车驾,苦口婆心劝谏着。
“皆乃英明之举,望陛下能听之,鉴之。陛下应效仿上古圣贤善政,力避帝王放荡亡国之恶政。愿陛下所有思量,效仿前汉文帝让惠帝后宫佳丽出嫁,把刚选入宫娥放出宫去。入宫宫娥年纪过小,臣以为其不知尊卑,无法侍奉陛下。”
“建禁囿,因以节俭为上,节省费用,以补军费。若平定吴、蜀,则君民同乐”
曹叡脸上的表情愈发不满,但为表现出明君的样子,端正姿态,笑道:“卿言辞恳切,心地坦诚。朕会悉心考虑的,还望你继续劝谏,苦言衷告于朕。”
闻言,杨阜才停下嘴里的碎碎叨叨,喜悦说道:“陛下英明,臣之后必定多有进言,不负陛下今日言语。”
曹叡嘴角抽了抽,不再言语,心中拿定主意,他劝归他劝,朕不听便可。
御驾在甬道上缓缓行驶,驶向城西,送行曹真。
十里长亭外,柳树成荫,曹魏甲士缓缓在官道上行走。道路两旁,曹魏君臣和睦,欢送大军远征。
曹叡缓缓走在道旁,曹真落后曹叡一个身位,牵着马陪同。
曹叡负手背腰,看着远处山峦,沉声说道:“从去年至今,大魏烽烟四起,边境不宁,国内人心不定,又受旱灾影响,大魏艰难啊”
曹真虽姓曹,名为宗室之人,但是曹真本姓秦。曹操收养义子颇多,成名能担大用者,不过寥寥数人。
曹真目前虽是曹魏脊梁,但他也不敢多说言语,恐惹祸端。
是故曹真面对曹叡此番言语,只能应和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去年有过,不能破黄权。致使折损兵马,连累郝伯道郝昭战死,还被其牵制于五丈原许久,导致陇右被夺,实乃臣之罪也”
曹叡摆了摆手,苦涩说道:“卿勿说此言,朝廷战略亦有失误,被西蜀迷惑,以为诸葛会攻关中,陇右放松懈怠,被其所趁。更没想到东吴会出兵帮助西蜀,出兵十万与壮侯战于石亭。”
闻言,曹真也是垂首默然,有些惭愧。朝廷之上虽对陇右之失定论为非战之过,但曹真自己一直心中难以释怀。
此次举十八万军讨伐西蜀,不能不说没有曹真个人心理因素的影响。
曹叡发泄心中不悦,说道:“大魏艰难至此,不曾想还有小人散布谣言,欲让东阿王曹植入京,令大魏有宫门之祸。朕非不愿追究而是怕有多生事端,令外寇有机可乘。”
说完,曹叡意识到自己失言,正准备换个话题时。
沉默半响的曹真,开口缓缓说道:“陛下勿忧,臣受武帝遗德,文帝重用,当今中原非陛下不可为帝,天下非曹氏不能为主。臣必当持剑领军,护卫曹氏天下,方可报陛下器重之恩。”
“臣先前身为关中都督,执掌雍、凉二州军事,陇右之失,臣理因受罚。陛下不以臣之过,又迁臣为大司马,着臣大任,领倾国之兵,以伐西蜀。臣此次西行,必不负陛下之托。”
曹叡停下脚步,有所感触,叮嘱说道:“西蜀君明臣强,朕也颇闻刘禅勤俭爱民,礼遇士人,以用人为长,西蜀百姓、士人多有归附。诸葛亮与刘禅共为一体,名为君臣,实为父子。”
“此二人亲密无间,信任有余,不可离间,诸葛之诏恍如刘禅之诏。诸葛之才,可比管仲、乐毅;其才治国为长,军略次之。秦州都督黄权为托孤大臣,军略为其长,治军严明,不可轻下。”
顿了顿,曹叡说出心里话,缓缓说道:“大司马,是故此次伐蜀,因以不败为先,取胜在后,世事不可强为。十八万大军已是我大魏能抽调的所有机动之兵,望大司马以壮侯为鉴”
曹真也是点头同意曹叡的看法,经常与大汉打交道的他,如何不知大汉乃是劲敌。
曹叡摇头轻笑,说道:“西蜀乃为大魏大敌也朕只是希望大司马小心行事。”
说完,曹叡端起酒樽,朝着曹真,温声说道:“曹卿远赴西北,征讨西蜀。朕愿卿再此敬将军一樽,望将军得胜归来。”
曹真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樽,恭敬说道:“多谢陛下,真必不辜负陛下心意。”
1三国志魏书杨阜传:阜常见明帝著绣帽、被缥绫半袖。阜问帝曰:“此于礼何法服也”帝默然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见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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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