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响的不是卧室门,而是入户门,敲门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
“谁呀”檀大声问道,不过没有去开门,而是转身回了卧室。没办法,有客人来了,光着身子可太不成体统了,他要先穿上衣服才行。
“檀子,是我,快开门。”门外传来钱波焦急的声音。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吓折腾什么呀。”檀玄穿好睡衣后一边嘟囔着一边慢悠悠打开了门。开门后檀玄吓了一跳,因为门外不止钱波,钱波的身后还有苏樱以及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几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焦急,苏樱和那个老太太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这是什么情况”檀玄惊讶的问道。
“你可算开门了,我还怕你不在家呢,进去说吧。爸,妈,咱们进去吧,檀子是我兄弟,他一定能帮上咱们的。”
钱波倒是一点也不见外,更没有往日里上门时的拘谨,和苏樱一人搀扶一个,进门口直奔沙发。
“这是什么情况”檀玄看得直挠头,在后面关好了门,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两位叔叔阿姨是”虽然已经猜出来他们的身份,但是檀玄还是装傻问了出来。
“这是你嫂子的爸妈,我的岳父岳母。”钱波一边回答一边拉着檀玄坐到了侧边的沙发上。
“你好,我是苏运成,钱波的岳父。”老头儿主动伸出手和檀玄握了握,到底是男人,虽然一脸愁容,但是该说话还是要说话。
“你好,苏伯父,快请坐。”虽然檀玄是在自己家,但是面对钱波的岳父,他也只能跟着钱波的辈分称呼人家,而钱波的岳母在一旁擦眼抹泪,。他就没有打招呼。
“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运成叹了口气,说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的是对不住,但是我们确实是有事求您,希望您能担待一下。”
檀玄连忙摆手,“苏伯父您别这么客气,有我和钱哥这层关系,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我唉”速运昌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圈里突然泛起了泪花。
檀玄一阵莫名其妙,见苏运成情绪不太好,转头看向钱波,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了”
钱波拍了拍檀玄的大腿,咬着嘴唇说道:“檀子,苏橙她出事了。”
“苏橙出事了,她出什么事了”檀玄更是迷糊了,苏橙出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不知道他们一家找上门这是什么意思。
“苏橙怎么了”这时萧笛也从卧室出来了,客厅里的话她在卧室都听得一清二楚,走出来站到了檀玄的身边。
“苏橙她,她她失踪了。”钱波支吾再三,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檀玄和萧笛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实在太过突然,他们只是相互对视了一样,然后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啊小橙啊,我的小橙啊”这边的檀玄和那边钱波的岳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别哭”苏樱虽然在阻拦,但是毫无结果,而且她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一旁的苏运成恼了,对着自己的老伴儿怒道:“哭,哭,一天就知道哭,要哭回家哭去,别在别人家丢人现眼。”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汤淼这个时候也出来凑热闹了,看着客厅里哭哭啼啼的客人,她更是完全无所适从了。
“少说话。”檀玄瞪了汤淼一眼,然后和钱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是要用车吗”
钱波连忙摆手:“不是用车。”
檀玄有点懵,问道:“那你们找我帮什么忙如果你想让萧笛帮忙打听一下进度也没问题,你们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不是。”钱波摆了摆手,看了眼那边哭哭啼啼以及骂骂咧咧的三位,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苏橙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什么”檀玄非常诧异的看着钱波,不是这个要求过分,而是这个时候不去找人,而是先问人生死,这让他很是费解。
“你听我说,具体是这么个情况。”钱波朝着苏樱摆了摆手,示意她管管自己的父母,然后才和檀玄说道:“春节刚过完,苏橙和几个年轻的朋友一起到外地玩去了,家里怕她出事,又怕她嫌烦,所以定的是隔一天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结果前天的时候打电话就没人接,后来电话就根本打不通了,这两天一直想办法跟她联系都联系不上。”
檀玄一阵无语,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可能是手机坏了,或者是别的原因,所以你们联系不上她,你们可以联系联系和她一起出去的朋友啊,怎么就认定她出事了呢”
“不是的。”钱波使劲摇头,“她这次出去就是告诉了家里一声,和什么人出去的我们都不知道,知道今天苏樱登录微博才看到苏橙这几天去过什么地方,从评论里找到了一个苏橙的朋友,然后几经辗转才联系上一个和她一起玩的人,听那个人说苏橙她们打算这两天去爬野长城,这两天联系不上可能是她们被困在山里了。”
“那这个人是怎么联系上的呢,他没跟着一起去吗”萧笛在一旁插话问道。
“他前几天受伤了,没跟着一起去。”
“如果是困在山里电话不通倒是很正常,只是好几天了”
“诶呀,我的小橙橙啊,你要是没了可让我怎么活呀”
萧笛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刚没了动静的钱波岳母又哭了起来,吓得萧笛吐了吐舌头,紧忙躲到了檀玄身后。
苏运成慢了,怒斥道:“别哭了,苏樱,把你妈弄你家去,这边还没问出什么呢,她在这要死要活,还问不问了”
“苏伯父不要动怒,伯母也是担心令嫒,所以有些失态,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你们找我帮忙,你们是不是过于着急,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我感觉你们应该问清苏橙她们到底去了哪里的野长城,报警或者找救援队才可以呀。”
“檀子,这也是没办法呀,我们联系上的人只知道苏橙她们在华北一带,但是具体位置她离开的时候还没确定呢,没有确切位置怎么找救援啊,报警啊。”
檀玄面露难色说道:“钱哥,我的能耐你知道,打打杀杀的还行,问吉卜凶这些我哪儿回呀。”
“檀玄,你帮帮我们吧。“”苏樱在一旁擦眼抹泪的说道,“上次老钱的魂被撞散了你都能帮着找回来并且复原,橙橙这事你也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见苏樱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檀玄苦着脸解释道:“嫂子,上次给钱哥找魂,是有他本人在才找到的,和这个不一样啊,现在我根本无从下手。”
“有,有从下手。”钱波立刻从苏樱身上摘下来苏樱随身挎着的小包,像献贡似的捧到檀玄面前。
“我知道你做法的时候需要本人的东西,我们都带来了,你看这些行吗”
“你们我试试看吧。”檀玄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又被赶鸭子上架了,不过等他掀开包的时候,他一把将包扔到了钱波怀里。
“你拿的都是什么东西,赶紧拿走”
“拿的东西怎么了”钱波很是费解的打开包,拿出里面苏橙的衣物,等看清后脸都黑了,赶紧又塞回包里扔给了苏樱。
“你拿的都是什么乱七脸委屈的说道:“你说要用到橙橙的贴身衣物,越贴身的越好,我就拿了这些,橙橙穿的都是这个。怎么,我是不是拿错了”
钱波已经快无语了,当着岳父岳母还有两个美女实在无法多说什么,回头问檀玄,“檀子,这个能用吗”
檀玄哼了一声,说道:“你能用你自己用去吧,我再想别的办法。”
“你还有别的办法”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檀玄去书房转了一圈,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张纸,一边走一边将纸撕成一个人形,然后又去厨房拿来一把刀和一个盘子。
“来吧”檀玄把刀放在了茶几上。
“檀子,你拿刀干什么”钱波有点紧张的问道。
“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像要找他,需要用一下伯父伯母的心头血。”
“啊”钱波闻言一激灵,看着檀玄问道:“檀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心头血怎么取,开膛破肚吗”
檀玄瞪了钱波一眼,“不知道就别乱说,十指连心,伯父伯母每人割破手指往盘子里滴五滴血。”
“好。”
两个老人爱女心切,拿刀划破手指就往盘子里滴血。别说五滴了,看这架势就算让他们把血流干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
血滴在盘子底汇成一片,檀玄又取了一支毛笔出来,蘸了血水在撕出的纸人上这下了苏橙两个字。
“报一下她的生辰八字。”
“她是2000年”
钱波的岳母报出一个公历的日子,檀玄将其转换为阴历一一写在纸上。写完以后檀玄又将纸人扔进盘子里,用毛笔往下一压,白纸立刻被血染成了红色。
檀玄用毛笔敲了敲盘子边,又用剩余的血水在盘子底画了一个方块,接着点燃一根烟,朝着盘子中的纸人吐了口气,然后一边用茶几轻扣茶几一边默念道:“苏橙苏橙,血水为灵听我号令,起”
檀玄突然一拍茶几,桌子上的东西都为之一震,只有那个盘子在那里纹丝未动。
“起”
檀玄又拍了一下茶几,但是盘子依旧纹丝未动,檀玄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盘子和纸人看了片刻后,檀玄回到厨房拿出一瓶白酒,倒出一些混合在血水之中,然后又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小口后将烟气吐到了盘子之中。
“嘭”
盘子中激烈的燃烧起来,不过烧归烧,那个纸人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是颜色越来越深。
檀玄伸手在火焰中抓了一把,将火焰的焰芯抓在了手里,然后又将焰芯打到盘子中的纸人身上。
“生死有命,给我动”
盘子中的纸人动了,瞬间站了起来,在盘子里转个圈后又躺了下去,确切的说应该是趴了下去,因为写字的那面被压在了地下。
“这”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苏樱父母都看得楞了,其他人同样是连大气都不敢喘,而檀玄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疑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