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中看不起的蝼蚁摆了一道,冷莫邪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他这边还只是一丝不爽,欺负欺负两头妖猪就算了,却不想激起了薛伯深深的自责和胜负心。
为了忌惮一群宵小之辈,就让少主如此失了颜面,自己这是有多不信任少主的实力
听闻冷莫邪拿一对妖猪撒气,薛伯怎还听不出情绪这般想着,他得令便是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不过毕竟被人骑禄先跑出去老远了。同样骑的是禄,就算想要追上也不是这白驹过隙的功夫。
望山跑死禄,虽然在山口处已经可以眺望陶城,但真要跑过去还是需要些许功夫的。
此时那青衫公子一行人策禄扬鞭掀起一道道烟尘,田垄之间便有耕作的农人老远望见,交头接耳起来。
“老大,你看远处跑过来那伙人,像不像是外国的脚商”
“不会吧这商人行走山间,连几头战兽都不带的这还不早给人抢了去”
“呵,要不说你见识短浅。你看他们那青衫华服,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再看他们一个个风尘仆仆,浑身带伤,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给抢过了”
“都被抢过了,那还能有什么油水白高兴一场”
“又浅薄了不是若真是被抢过了,他们身上还能穿着这些光鲜衣裳”
“你又说他们遭过抢,又说没有,到底是几个意思”
“哼,爷爷我出来劫道的时候,你还在家撒尿和泥吧玩呢告诉你听好了,像这种大户,才是最好的肥羊
他们是被人先抢过,然后因为身怀重宝,所以拼死搏杀而出,放弃了辎重货物”
“身身怀重宝”
“不说了,再有半盏茶的时间就该跑到这边了,我先回家拿家伙去了。
陶城接引令在即,城卫军全部回防,咱们这些良民不愿上山为寇,想喝点油水也就这半个月了。”
青衫公子一行人沿小路冲至地垄田间,就见面前几十村民乌泱泱拦道而立。看看后方几里外紧追不舍的冷莫邪一行,顿时皱起眉头。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领头的黑壮大汉挥舞一柄锈剑,指着那青衫公子的鼻子呵道。
青衫公子心一狠,牙一咬,对身边断臂管家叫嚷:“都说邻国出刁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给我杀光”
管家忍着痛连忙劝阻:“少主大局为重啊刚才那伙人紧追不舍,连战兽冲杀都奈何他们不得,我怕等他们追上,又是一场莫名之灾啊”
青衫公子感觉自己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气,先前被一群邻国游商险些抢了先机就已经足够憋屈,现在居然连这些刁民都敢出来搅合
“不行,不见血,不能解我心头之气列冲阵,我们一路杀过去”说着,青衫公子手中折扇也不要了,就地一甩,一把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青铜佩剑来。
随着青年一声令下,十几骑骑手瞬间拍成人字形队列,整齐划一,纷纷抽出铮亮的兵刃来。
那一把把马刀全部淬火,且是同一制式,一眼便能看出绝非寻常商队所有。
领头的黑壮汉子感觉有点不妙,被禄队冲至脸前时本能地躲闪开来。但后面跟着的乡民就没那么幸运了。
青衫队冲至阻拦的村民面前,受过训练的地禄齐刷刷抬起前爪,保持着冲速就朝着拦路人迎头当胸地踩下。
这可不比中原战马集群冲锋只是硬撞,若后面没有大部队跟着踩踏还能活下来。
受过训练的地禄狂冲之时,那一爪子直接就能把胸骨颅骨一律踏碎,连心脏都能给你挤出来。
拦路的村民当场便死了一片,后续还有没来得及跑远的,被一种青衫骑手顺势用马刀砍杀。
一个照面的功夫,青衫公子十几骑便冲杀而出,扬长而去。
“爹”黑壮汉子扑在身后脑袋都被踩成烂泥的老人身前,涕泪横流。
不过几吸之后,他便咬着牙根站起身来,恶狠狠道:“此仇不报,我边山村岂不要被人看扁,年年来抢不能就这么算了放犬”
身边村民却有些犹豫,劝道:“若是把蜪从都放出去,不说陶城那边不让,就连邻村临阵怕也能跟咱们打起来啊”
旁边又有悍妇眺望远山,扯着嗓门道:“那群人跑都跑了,就算蜪从追上把他们咬死,好处也都得被前面镇子得去,我们又追不上的。
不如看看后面这群人带了些什么货物他们赶着两头巨豪彘,怕是能带着不少财物”
这一喊,黑壮汉子便有些动心了,不过比他反应更快的却是策禄狂奔的冷莫邪。
一听妇人叫嚷,他乐了,同样距离老远就扯着嗓子叫起来:“弟兄们快追啊那伙人抢了我们重宝就跑了
那可是仙缘啊抢回来,你们都能修炼入道的宝贝要是被他们逃进城,那宝贝可就便宜城主了”
青不雯等一众丫鬟听得一脸懵逼。话说我们一行人不是全都已经是九品修饰了么再说让凡人入道的宝物什么的,少主您还不是随手就赏下的咱用得着
却还是冲在最前头的薛伯人老成精,扯着嗓子,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那仇恨一眼看去,可是比黑壮汉子死了亲爹还要深地叫嚷着:“还我仙缘”
黑壮汉子闻言大急,却不等他说什么,刚才说要观望一二的村妇几人首先便跑回家放狗去了。
跑在前面的青衫公子气得快吐血了,回过头叫嚷:“你们这些刁民不得好死他说我们抢了仙缘就是我们抢了老子还说是他们抢了东西呢”
后面一里地外追着,冷莫邪闻言,冷笑道:“你这蠢贼是不是脑子有病的哪有抢了宝贝的人在后面追着跑啊
肯定宝贝在谁手里谁才会跑的吧”
他这边还想煽风点火几句,却已经见到十几条六条腿的巨犬,朝着青衫人一行直追过去。
一众村民即便明知人脚跑不过地禄,但还是拖家带口拿着农具兵器朝着陶城那边乌泱泱追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