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个局面的元凶当然是附近的大火,但是同时还有一个放火时的“小失误”当大伙沿着铁路路基方向一路放火的时候,因为缺乏经验,红楼大门外的那段隔离带没有同时点燃,而是晚了两天,于是烟火就把附近草丛里的各种生物都驱赶到了红楼附近。
显然,对于红楼附近的生物圈而言,此时的红楼和楼前的开阔地就像这场浩劫中的庇护所,就是沙漠里的绿洲,哪怕只是因为这里的火晚放了两天,也造成各种野生动物和昆虫在红楼附近的大规模聚集
在那段时间里,有连续好几天的时间,红楼的所有窗户和外出的门都不得不被关得死死的,当然也包括通往顶层的大门。
为了安全,不少地方还用胶带封住了缝隙,目的是为了防止蚊虫蚂蚁钻进楼里。
总之,这场火的火势之大、侵略之急,不仅有些出乎大伙的意料,也令众人印象深刻,大伙完全没有预料到,红楼附近区域的开阔地居然成为各种动物们和昆虫的避火之地
在烟火缭绕的那段日子里,整个红楼的窗户上都爬满了各种避火的蜥蜴、蜘蛛、蚂蚁、飞蛾、野蜂和各种不知名的昆虫,楼外墙角下居然还出现了成群的蛇
太吓人了有木有
此时此刻,在红楼大门外的开阔地上,更是布满了躲避火灾的鳄鱼和各种小动物,这些动物处于野生食物链的顶端,也是因为这场大火,让人们看到一个奇观:这些平日的天敌们居然能在这里和平相处
而在开阔地上和二层以下的墙面上,各种昆虫的密度足以让有密集恐怖症的人看晕过去。
总而言之,这个场景把红楼里人们看得毛骨悚然。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敢冒然开门去楼顶的露天平台看风景呢
然而这些动物最后也没有躲过这场大火,不久后,火舌终于烧到红楼大门外的草丛里了,于是更多的动物和昆虫进入了红楼外的开阔地,而红楼外的墙壁和玻璃窗上的昆虫就密度更大了。
好吧,面对这个场景,哪怕是野外经验丰富的老王老朱侯相麟和曹丽梅这些人,都对此有些始料未及。
怎么办
大伙最后讨论出来办法有两个,一是等四周的烟火消散,那么这些蛇虫鼠蚁就会慢慢散去,或者,主动出击,往开阔地浇上几桶汽油什么的,反正目前开阔地上没有什么引火物,浇上汽油也只是把地面烧着,所以只要注意不往红楼的墙壁上浇汽油就不会把这座砖石混泥土的楼房点燃。
于是,红楼里的这群已经被窗外的景象吓坏或者放火放得有些疯狂的人们,最终选择了后者。
至于汽油应该如何浇到开阔地上的问题,很简单:几桶汽油被倒入两台全封闭的装载机的铲斗里,然后开车到红楼外的开阔地现场,再把汽油倒在地面上,几趟往返后,再派几个裹得严实的人到楼顶往下扔几个火把就齐活了
事隔很久后,大伙才敢出门查看,发现除了紧靠月亮河的那边外,红楼二楼以下的三面红砖墙已经被烟火熏成黑色,开阔地上和附近草丛里的各种动物和昆虫烧成的炭灰就厚达数寸
不仅是红楼这边的场景让人看着害怕,养殖场和菜园从南部小溪和月亮河引水的水渠上,整个水面竟然被各种昆虫的尸体覆盖了,远远望去就像水面上被覆盖了一层灰色的膜,这些都是从小溪和月亮河的上游漂过来的,那里已经被大火烧了好几天了。
而在南边的海滩,草地虽然不算茂密,但仍然被烟火波及,大家眼看着远方的漂亮的红树林海滩渐渐的被火舌包围,然后被浓烟笼罩,片刻间,枝叶繁茂的红树林就灰飞烟灭了,白色的海滩也被烟火熏成了黄黑色。
后来,人们在烧焦了的红树林附近发现了大量不知名的候鸟尸体,同时还发现了好几只被烧焦的咸水鳄
这是人类对大自然的征讨。
时间进入三月上旬,烧荒行动终于告一段落,因为野火已经烧向远方,铁路施工路线的前方除了空气中有一股烟火气和焦糊气味外,只剩下被熏黑了的土地。
没有了茂密的草丛和灌木林,蚊虫的滋扰也就很少了,大家放眼望去,东南方直到海岸边都是一马平川,在那里,红色的钢浮桶码头和停泊在那里的妮可号仿佛近在咫尺。
然而大家知道那是平坦的地形和妮可号高大的船身给大家造成的视觉错误,因为从红楼到红码头的直线距离是八公里,铁路的实际里程大约有十二公里,但是到现在为止,铁路路基才向前走了区区五公里的距离。
这也是近乎疯狂的烧荒行动的代价,前一阵子几乎一大半劳动力都在放火,而只有成东带领的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在施工现场轮班修路。
所以全力以赴修通铁路成为眼下的头号工程,然而大伙没有想到的是,剩下的里程的路基竟然花五十多天的时间才完工。
原因是成东不得不提高了工程标准,因为路基经过的不少地段土质十分松软,而且其中有一大半的里程是沙地,因此,对夯土的质量和排水工程作业有了更高的要求。
最后,成东和侯相麟两人不得不考虑到铁路的静态和动态载荷,还给这条铁路的路基做了平均半米高的路堤边坡,还不得不在边坡两旁挖了排水沟,路基的宽度也增加到两米五。
这些工程虽然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但是极大增加了土方量,而且收集碎石也是一件非常费工攻费力的事情,好在这个岛不缺乏有水的和半干涸的小河沟,因此也不缺乏河沙和鹅卵石。
当整个第一阶段路基工程在四月五日终于完工的时候,所有参加修路的男人们都累得筋疲力尽。
绝大多数人累瘦了一圈不说,每个人的双手都磨出了血泡,脚上也有血泡,到最后,这些都变成了老茧
在这段日子里,原计划晚上要给高中生们上课的安排也暂时取消了,因为高中生们其实也包括几乎所有的老师们,都已经是腰酸背痛、疲惫不堪,所以无论是上课的还是教学的,都无心做任何事情处理睡觉。
到了后来,这些人下班回红楼休息的时,都不是开着各自的工程车辆回去的,他们太累了,大伙几乎是趴在顾晋和代小山驾驶的拖拉机拖车里回去的。
而回红楼后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吃饭,而是泡热水澡,然后直接倒在床上睡一觉再起床去餐厅
不过,辛勤劳动的成果是丰厚的,四月二十日,一条标准轨距的铁路终于从溶洞门口直通到了红码头。
这是新世界的第一条铁路。
有人提议应该给大伙的劳动成果起个名字,经过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条从洞口广场到红码头的铁路最后确定下来的名字叫红洞线,这个名字起得毫无趣味性,没办法,大家如今都累得没心思在这方面整什么花样了。
公元一六五五年四月二十一日上午,全体穿越者乘坐斯蒂芬040水柜式蒸汽机车牵引的四节车皮,沿着红洞线铁路到达了红码头。
这是穿越近四个月后,人们第一次重新回到红码头,船和码头仍然静静地矗立在海岸边,波涛拍打着码头和船身,发出哗哗的响声,碧海蓝天仍然是那么的美丽,一群海鸟悠闲地盘旋在妮可号和骄傲号的桅杆之上,一切看上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半小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晋和李三多身手敏捷地利用缆绳软梯爬上了妮可号的甲板,他们很快放下了舷梯,让全体穿越者再次登上了自由轮妮可号的甲板,大家穿越到新世界近四个月后,终于重新回到了妮可号上。
此时,故地重游的人们凭栏远望感慨万千,正所谓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再次与这艘巨轮重逢之日,已经是另外一个新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