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一个小伍长,但也算是新官上任,手底下管着四个人。
路上,牛小圣心里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给那四名未见面的新部下,来一个下马威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甲四号营房门前的空地上,围着一大群人。
牛小圣好奇地走过去,只见里面趴着四条光着屁股的大汉。
此时,他们黝黑的屁股上面血肉模糊,皆处于昏迷状态。
看到这种情况,他轻碰了一下旁边一人的肩膀,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私自打架斗殴,这不,每人被屯长赏赐了二十军棍,老惨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摇头,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突然,周围的指指点点的议论声,瞬间平静了下来,随着一阵轻微的甲叶撞击声响起,一名穿着黑色戎服,身材魁梧,须发戟张的汉子,领着几名甲士,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
他扫了昏迷的四人一眼,虎目一抬,朝着周围喊道:“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所有人都回去各自的营房,没有允许,不能外出乱走,散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汉子发话,不敢怠慢,飞快做鸟兽散,剩下牛小圣一人站在那里。
“你是哪个营房的”
汉子走过来问道,审视的目光在其娃娃脸上停滞了片刻。
“回禀上官,属下是甲四营房的伍长牛小圣。”
牛小圣抱拳道。
“嗯,我记得甲四营房的确空缺一个伍长的位置,正好,那四个家伙就是你的兵,交给你了。记住,明天的训练不能缺席,否则不仅是你这个伍长,还有你们营房整个什队的十一人,一并受罚”
汉子说完,带着人便离开了。
这时,营房前的两个穿着崭新戎服的男子,才举步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长着长脸,招风耳的汉子,对着牛小圣说道:“那位是咱们的屯长魏雄,原本是天雄军的屯长,因为触怒上官,被贬到这里来了,人挺好的。”
另外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则笑着介绍道:“小兄弟,这位是咱们什长田七,我叫赵岷,以后大家就是同一个灶吃饭的兄弟了。”
“我叫牛小圣,以后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牛小圣略有些拘谨。
“都是兄弟,不要说客套话,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田七亲切地把手搭在牛小圣的肩膀上,然后转头对着后面站在那里的四名士卒吩咐道:“你们都别愣在那里了,快把这几个受伤的兄弟搬进营房里面。”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牛小圣问道。
从现在开始,那四人就是自己的部下了,关于他们的情况必须了解一下。
“这四人是昨天才入营的,碰巧的是一对是叔侄,另外一对是堂兄弟,刚来的时候因为一个床位的问题,有些争吵,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也怪我没有把人看好,让他们打了起来,还惊动了屯长。”
田七愁眉苦脸道,因为这件事,他被屯长大骂了一顿,一个驭下不力的标签肯定是跑不了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什长,昨晚都已经将他们调解好了,哪知道就排队吃饭的功夫,就能打了起来,咱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
赵岷看着牛小圣,“这四个家伙就是刺头,小圣兄弟以后恐怕得多费心了,当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赵岷说得对。”
田七说着伸手帮牛小圣拿过一些东西,“走,咱们先进营房,明天就要训练了,有些事情我要交代清楚,省得又出差错,让大家都受罚。”
营房由木头修葺而成,分为内外两个区域,最里面是军官的床铺,外间两旁则是普通士卒的大通铺,中间一条过道。
三人占据营房三分之一的区域,里面不仅有单独的床铺,还有用来装东西的木柜和桌椅。
什么同甘共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楚国官场,随处可见的都是不平等的金字塔特权阶级,地位越高的人占有的资源自然越多,这也是人人都想要拼命往上爬的缘故。
把东西一一放好之后,牛小圣也换上了崭新的黑色戎服,因为不是量身定制,显得有些大一号,不过这不算什么问题。
“小圣啊,我这里有一瓶金疮药,你拿出去给那四个人涂上,明天就要操练了,可不能因为他们耽误了咱们一个什的兄弟。”
田七从自己的床头柜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太感谢了,等哪天休沐,我请什长还有大家去喝酒”
牛小圣伸手接过瓶子。
“哈哈,喝酒是必须喝的,不过得让那四个家伙请,对了以后直接叫我田哥,叫什么什长太生分了。”
“好的,田哥,田哥我先出去看看他们。”
“走,一起出去,把他们叫醒了,顺道我给你们大家说说明显操练的事情。”
田七站起来说道。
外间,那四个人已经清醒过来了,都是被抬进来时痛醒的。
“醒了刚好,这位是你们的伍长牛小圣,以后你们就跟他了,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你们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过吧,听清楚了没有。”
田七看着趴在床铺上的四人冷着脸道。
“清,嘶清楚了。”
四人陆陆续续道,不时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气。
“我先给你们上药吧。”
牛小圣打开药瓶,朝着其中一人的屁股均匀地洒下一些药粉。
“嘶,疼疼,这什么药,疼死老子了。”
“疼就对了,让你们涨涨记性,这药可是上好的金疮药,这么一小瓶就要十两银子,你们能用上就偷着乐吧,还嫌三嫌四。”
田七没好气道。
牛小圣分别给四人上完药粉之后,田七就开始给大家交代明天训练要注意的事情。
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一阵震天的鼓声,就将所有人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
“快快,都快起来了,把衣服和甲穿好。”
田七第一个起来喊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