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混沌死母最后底牌的无眠之王,跪下了,跪在了年轻大帝的面前。
此刻混沌深渊之外,出现了一幅令无数人皆难以置信的画面
而这出现在这纪元之末中的一幕,注定成为一位位此时依旧存活生灵们,心中最难以磨灭的永恒场景。
无眠之王关正卿, 重新找回来曾经的记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一位凡人的面前。
这不可思议的举动,不仅仅让的周围正在奋勇搏杀的大夏将士面露骇然,甚至连混沌深渊之内,那被生父拥抱禁锢的混沌死母意志,皆骤然间如同海啸般疯狂翻涌,发出阵阵呼啸。
下一息,单膝跪地的关正卿,继续低垂着头颅,但是一字一句的声音,开始于口中传出:
“吾,是关正卿”
一开始,关正卿的声音极为模糊,也极为生涩,尤其是说到自己名字时,更是极为艰难,但最终其还是磕磕碰碰的说完。
随后关正卿握住龙枪的手再次用力,手指之上包裹的骨甲,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咔咔作响。
紧接着关正卿将自己的头颅继续抬起,注视着面前一步步走来的年轻帝王,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再次滚滚而出:
“标下大夏幽翅军副指挥使,兼大帝亲卫关正卿,参见陛下”
这道言语吼出,如水一般的记忆,再次于关正卿的识海之中汹涌而起,急速沸腾。
随后来到关正卿正前方的赵御, 并未有任何停留,而是继续跨步向前。
下一息,向前方混沌深渊继续迈步的赵御,嘴唇轻启,传出一道言语:
“关卿,平身。”
这简简单单的一语,却让一向稳如山岳一般的赵御,竟出现了一丝丝的颤抖,因为这君臣之间的简短对话,年轻帝王和关正卿之间,可谓是等了一年又一年。
这些年里,关正卿一直是赵御心中一道难以被提起的伤疤,同时这位赵御曾经的亲卫,对于年轻帝王,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时光在变,万物也在变,甚至连天地间原本无比根深蒂固的生死法则, 到如今皆发生了变化, 但对于生灵而言, 有一种幸运,便是于兜兜转转之后,再一次重逢
所以越过关正卿,继续向着混沌深渊前行的赵御,脸上稍稍轻松了些许,伸出右手,轻声开口道:
“粱破,伞。”
话音落下,赵御身后的粱破,没有任何犹豫,将背后的黑伞递出,交到年轻帝王的手中,随后出现在了混沌深渊之外的赵御,停下了身形,将伞接过。
下一息,赵御抬手扬伞,将手中巨大的黑伞撑起,罩住了自己并不魁梧的身躯。
这遮天伞一出,年轻帝王的身影和气息,好似于整个天地之间完全消失,随后伞下的年轻帝王目光眯起,望着面前由无数混沌死亡法则交织缭绕的死亡深渊,缓缓吸了一口气,声音传出:
“粱破,你留在这,这最后的混沌深渊,便由朕一人独行”
帝音未落,赵御不再犹豫,持伞向前,一步迈入前方的混沌深渊之内,随后前者的身影于原地消失,同时整个混沌深渊之内,骤然间向外迸射出一股极为明亮的生之法则波动。
谷尢
“轰”
生之法则向外倾泻之际,由生死对轰所产生的狂暴极致能量,浩浩荡荡的向外席卷,随后所有人视线之中的混沌深渊,开始向上缓缓升起。
就好似于虚空之上,升起了一轮光与暗交错的黑洞
同时这黑洞之中,生之光桥继续向前延伸,光桥之上,赵御持伞的身影,一步步向前,每一步踏出,皆如同瞬移一般闪烁向前。
生命之中,总有一些战斗,要独迎接,而这将是决定整个纪元命运的,最后一战
哪怕希望无比渺茫,赵御的脚步依旧坚定,同一时间,在赵御进入混沌深渊的那一刹那,混沌死母原本向四面八方倾泻的意志,便向深渊内收回。
随后作为无眠者之王的关正卿,仰天发出一声响彻虚空的震耳咆哮:
“吼”
这一声咆哮,只用了瞬息间便直抵周围所有无眠者的识海,使得它们的魂火一阵摇曳,接着在极致的王者威压之下,呜咽一声,开始向后撤退。
“哗啦啦”
虚空战场之上,那由无数无眠者组成的海洋开始退潮,使得整个大夏大军所受到的压力瞬间大减,接着一位位已经彻底力竭的大夏将士,继续握紧手中的利刃,默默继续前推,并且列阵于混沌深渊之下。
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呐喊,也没有因为惨烈无比的伤亡而恸哭,有的只是安静,并且用自己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深渊之内,那位走向混沌死母身前的自家帝王
大夏战士们的使命已然完成,他们护送赵御抵达了混沌深渊,但是这场最终战役,还远远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随着战局的转换,属于大夏与无眠交锋的战场喧嚣,在瞬息间完全消失,同时真正的纪元终战,在万众瞩目间,于混沌深渊之中拉开最终章。
同时此时位于所有人头顶升起的混沌深渊,就如同一片起伏荡漾波动的湖面,同时这片湖面之上,有着光影闪动。
那是相互拥抱的生父与混沌死母意志,以及撑伞向前的年轻帝王赵御
与此同时,这如湖泊般的混沌深渊之上,虚无缥缈的景象变得愈发清晰,并且所有人的目光,一路随着赵御,来到这座生之光桥的尽头。
光侨的尽头,便是混沌深渊的中心
下一息,赵御将手中握着的遮天伞抬起,乌木般的黑眸注视而上,注视向那团被生父光环所环抱的死母意志。
这是死亡之神与凡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这是也是无数纪元之内,有凡人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混沌死母的面前。
有此举者,已然成为无数年来的头一位,远超所谓的神明
随后赵御将手中的遮天伞一把收起,平稳的声音,响彻混沌深渊,响彻虚空:
“朕来了,朕再说一遍,朕从来都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