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破。”
在赵御这极为年轻的一生之中,这个简短的两个字,无数次于年轻帝王的口中响起,而粱破的名字,每一次传出之后,都会有一道清晰年轻且极为磁性的回应声传出:
“陛下,臣在。”
这一次面对如天柱般坠落而下的神威之枪,那道响起的回应声,依然并未有太多起伏和波澜。
随后站于赵御背后的光头大汉,猛然踏出一步,整个身躯开始疯狂膨胀。
同时粱破的身躯体表,无数漆黑兽鳞甲相互交叠,形成一层又一层防御无双的兽甲,一股完全不属于太玄之地的恐怖深渊气息,轰然迸发,缭绕于周身。
“轰,轰”
刹那之后,神威之枪完全轰下,整个天外天,再一次完全被无比耀眼的炽白神芒完全充斥,继而又形成了一道贯穿上下的神威光柱。
“该死的,本宗主好不容易熬过了圣尊陨灭,怎么可以在此时死在天道的手中,老子不服啊”
浩浩荡荡的神威之光,安全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使得一位位被压趴在身下高阶莲台之上的宗门修士,纷纷闭上眼眸,发出一声声极度不甘的怒吼。
但是所有人皆知晓,面对几乎以完全意志降临而下的天道,每一个生灵个体,是多么的渺小和苍白,而最令人恐惧的是,此时几乎毁灭整个风心城的神威,仅仅只是天道的一个回眸。
仅一眼,便抹杀众生,这天道之威,无与伦比
“本宗主,不甘心,不甘心啊”
声嘶力竭的怒吼之下,风心城内的所有宗门修士,颤栗着等待着永恒黑暗的降临,然而足足过了好几息,属于死亡的痛苦和黑暗并未降临而下。
随后一位位宗门修士,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眸注视上方,接着整个眼眸因为太过骇然,而缩成了如针孔般大小,张嘴便发出一声无比骇然的怪叫:
“苍天在上,苍天在上,这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便又是一阵阵无比猛烈的抽气声,而顺着风心城地面之人的视线向上,恰好可以看到上方的大夏宝船之上,出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场景。
只见这艘宝船的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满是漆黑鳞甲的巨手,而与其说是手,或许用利爪来形容更为贴切。
同时这只利爪,无比尖锐,并且尤为庞大,如同一把流转着漆黑流光巨大的黑伞,不仅仅罩住了下方的整一艘宝船,也罩住了大半个风心城。
而令此时所有修士震撼无比的,并不是这突如其来的遮天兽爪,而是这只遮天之爪,竟然能够以最不可思议的姿态,将那自上而下轰来的天罚光柱,完完全全地阻挡在外。
天罚光柱之内的每一寸虚空,皆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天罚雷浆,而这些雷浆里蕴含着的天道法则之威,所有修士自然都能够完全清晰的感受。
而也正因为如此,此时面前出现的这一幅画面,才这般震撼着每一位宗门修士内心
浩荡天威之下的大夏宝船,依旧傲立于虚空,而宝船之上的一位位身影,衣袍飞舞,气息涌动,同时赵御身后的粱破,仅仅只是举起了右手,便将所有神威雷霆,全部格挡。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对于粱破而言,也不例外。
而令所有人皆难以预料的是,曾经那位只身挡于兽潮之前的光头少年,如今却可以只手阻挡天威
“轰”
神威涌动,轰击在粱破的遮天兽爪之上,又是一阵声震云霄巨响轰鸣,而无论这天罚神威,如何狂冲袭而下,这一遮天蔽日的肉山兽爪,依旧如山峦般沉稳,蔚然不动。
“梁大人,当真威武”
下一息,司马安南那带着兴奋和敬佩的声音,直接响起,而哪怕此时的司马安南,对粱破有着无限信心,面前出现的场景,依旧令其深深嘘出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剧烈震荡,下意识的继续脱口而出道:
“这一回,对于梁大人,在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司马安南此言一出,周围所有闻言的大夏重吏们纷纷点头赞同,但是很快,这些甲板之上的大夏禁忌者们猛地低头,目光注视而下。
因为那自上贯穿而下的神罚洪流光柱,直接向外扩张,沿着虚空,向风心城外围,继续向下。
粱破能用无与伦比的肉山鳞甲,挡住这一眼天道之眸,但不代表下方的风心城同样可以做到。
而在这天道神威洪流之下,被撕碎了神通屏障的风心大城,甚至不比一块豆腐要坚固多少。
因此下一刹那,整个风心城的大地,毫无花哨的被切割成了数十块,向外崩裂而开,同时除了梁破巨掌下的建筑和生灵,还能暂时保持安稳之外,其余都在这一眼神威之下,瑟瑟发抖。
一息之后,这些在高阶莲台之上,身躯趴伏的宗门修士们,面色再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变,因为他们身下的道莲,同样在浩荡的神威之下,开始出现了第一缕裂痕。
“咔嚓咔嚓”
密密麻麻的碎裂声,于修士的耳畔响起,同时一缕又一缕肉眼可见的碎痕,于一朵又一朵道莲之上出现,并且向外急速蔓延,最后于宗门修士无比恐惧的眸子之下,彻底向外碎裂。
“嘭”
第一朵道莲碎裂之后,道莲之上的宗门修士犹如下饺子一般坠下风心城,随后便是第二朵,第三朵,紧接着从下品道莲,一路碎到了最上方的上品道莲。
“嘭,嘭,嘭”
一声接着一声密集的碎裂声,连同无数噼里啪啦掉下的虚空的修士一道,于天威笼罩之下此起彼伏响起。
随后一位位狠狠砸在同样正在碎裂风心城大地的宗门修士,双手撑地,于地面之上奋力抬起头,望着机会完全碎开的天下道莲,面色悲哀至极,开口发出一声悲鸣:
“完了,这太清道莲全部碎裂,代表着这所谓天下共治之法彻底夭折。
“这可是太清大圣毕生的心血啊,天道你只用了一眼,便彻底将其轰碎,何等可悲,何等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