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哭什么哭,本君还活着”
中央上国汤都皇家大殿,老君上的这一声怒吼,吼的那老内侍整个人飞出十数丈,在大殿的地面之上如球般滚动。
而其余内侍,更是惨叫连连,整个人被完全冲飞,砸在殿大殿的墙壁之上,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噗”
由前线大战所产生的大地震动,依旧轰轰烈烈向外扩散,随后一缕亮光,开始于天穹尽头出现,预示着被深深禁锢的黎明,终于挣脱了黑暗,显露于世。
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而更为耀眼的,是汤都内城两方对轰所产生的神通光影,五颜六色的神通法则每一次轰鸣炸裂,都预示着无数生命的陨落。
光影闪动,穿过高耸入云的壁垒要塞,以及满目疮痍的废墟,向外扩散,随后亮起于外城子民的窗外,就如同有电闪雷鸣于窗外劈落,摄人心魄。
“噼里啪啦。”
屋内锅碗瓢盆震动的声响,不绝如缕,随后一位坐在床沿妇人,拿起一件粗布衣披在身上,微微叹一口气,有些烦闷的声音传出:
“打仗,又打仗,这些年就没安稳过几日,再这么打下去,家里的碗都要被通通震碎了。”
这道诉苦声落下之后,窗外刚好亮起了一道明亮的神通之光,这道光芒,照进屋内,将中年妇人有些苍白的脸照亮。
而值得一提的是,房屋之内的茶座旁,还坐着一道有些消瘦的身影。
这道身影不仅消瘦,也很萧瑟,身上的衣袍老旧,在妇人的抱怨声之中,低着头,沉默不语。
男人如此沉默寡言的模样,使得心情本就极为糟糕的妇人,面色更不好看,眉头竖起,转头盯着面前黑暗之中的人影,继续喋喋不休道:
“每一次打仗,就地面都震荡不休,睡也睡不安稳,然后整个人颠的人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而且近日来,这打仗的频率越来越快,根本根本没办法好好生活,”
“夫人,这中央上国和圣庭血战,是两个大势力之间的搏杀,你和我抱怨,我又有什么办法”
茶桌边上的消瘦人影也没回头,只是在黑暗之中摇摇头,一脸无奈,而这句话,无疑更刺激妇人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使得后者猛地站起,更为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关系你说的轻巧,你看看咱们之前的邻居,各个都般走了,就连之前替人看家护卫的二麻子,都在昨天带着媳妇儿逃了,远离了汤都这是非之地。
“那你呢”
这道反问声一出,茶桌旁的人影将头埋的更低,继续不发一言,随后这位妇人气势汹汹的向前迈步,抬手叉腰,继续埋怨道:
“你多窝囊,人家都跑了,咱们周围都要变成了鬼地了,你还守着这破房子不放,图什么,不知道哪天,这前线防御被攻破,你我就是最先死的倒霉鬼。”
倒霉鬼这三个字一出,茶桌身旁的身影又叹了口气,注视着妇人愤怒的双眸,开口道:
“夫人,我们前些年来汤都的时候,一穷二白,那时候你说最大的愿望,便是在这寸土寸金的汤都,买一幢属于自己的屋子。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屋子有了,如今却要远离逃亡,我是真的不舍,这可是毕生的积蓄。”
此言一出,妇人的面色变了变,嘴巴动了动之后,接着朗声开口回应道:
“天灾人祸,祸福难料,这谁能想到堂堂中央上国的帝都,竟然会有战祸,我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先是跟着你这个窝囊废,好不容易在汤都安了家,又遇到什么劳什子战乱”
妇人此言未落,屋子里坐着的男人却忽然站起,径直向屋外走去,随后后方妇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外面正在打仗,你去哪里”
“我出去散散心。”
“你不要命了”
尖锐的吼声,于妇人的口中向外传出,紧接着其立马追上,伸出手向着男人推开门的身影一抓。
但是诡异的是,妇人这眼看抓实的一抓却握了个空,而等后者反应过来之后,却忽然间发现,面前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已经消失于夜色之中。
黎明时分的汤都内城,虽然在天际尽头处已然泛起了鱼肚白,但是依旧显得极为昏暗,而且在前线鏖战的冲击之下,街道之上,更是空无一人。
更为诡异的是,当这位有些消瘦身影走出屋门之后,其身形就变得愈来愈模糊,最后更是如同一道模模糊糊的幻影一般,融入于虚空之中。
但是街道之上那淡淡的空间流动预示着,在这更深空间之内,正有诡异的存在以极快的速度游走。
随后便看这道微弱的空间波纹,以近乎瞬移的速度,眨眼跨过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无人街道,开始逼近正在相互鏖战的惨烈战场。
而随着这道波纹的接近,愈发狂暴的神通劲气,便如同滚滚洪流般直接扫来,同时浓烈无比的血腥气息,连同飞溅的头颅和残肢,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一处前线战场的残酷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但是无论扫过虚空的神通波纹,还是如雨般坠落而下的断臂残肢,都无法影响隐藏在这空间深处的人影丝毫。
莫约三十息之后,这这道人影出现在了战场的最外围,随后其站立于原地,抬头望天,望着神通向外轰然炸裂的天穹,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此人才抬起右手,轻轻一握,整个身躯向外炸开,竟然直接与一道不远处升起的神通融为一体,轰然冲向上方圣庭大军所在。
此人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无声无息,而等此人消失后半刻钟,天穹上方,又是一道火系神通冲向天际,冲出游龙壁垒,轰在上方的圣庭壁垒之上,炸开无数火光。
“轰”
神通对轰泯灭,向外四溅,下一刹那,又一朵极为不起眼的火花,炸向更上方的天穹。
随后这一朵小小烈焰深处,小小的凤翅向外延伸而出,轻轻一挥,便直接扶摇而起,瞬间便消失于原地。
只留一句微不可察的言语: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