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虎南下大部队修士所在的峡岭之内,局势堪称瞬息万变。
原本已经完全陷入绝望的修士们,却忽然间发现周身如山般的生死压力,骤然间消散一空。
同时耳畔来自尖嘴雾鸟的暴虐呼啸声,在须臾之间,戛然而止,随后便是这些南下修士们充满狂喜的怒吼:
“雾鸟之王逃了,雾鸟之王逃了,危急解除了”
阵阵狂吼之下,大量南下的修士们脸上一阵剧烈变幻,整个身躯直接开始颤抖,继续发出山呼海啸般狂吼,振臂高呼道:
“云雾宗,云雾宗”
死里逃生的喜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因此哪怕此时在峡岭之内的修士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但是依旧纷纷一屁股向后坐下,直接躺倒。
周围血腥味和猩红色流淌的鲜血,才是太玄之地最常见的模样。
峡岭一侧,宽大的马车之内,继续趴在车窗上注视着外面的胭脂,大眼睛眯起,声音传出道:
“陛下,这场雾鸟危机,好像解除了。”
“其实也只是暂时而已。”
淡淡的回应声自赵御口中传出之后,年轻帝王抬手,将手中的书籍翻了一面,平稳的帝音继续响起于马车之内:
“这穿越雾山海峡岭的生意,是云雾宗的根基,但是这尖嘴雾鸟的出现,无疑却直接对这处根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因为其好巧不巧,其就在此宗南下的必经之路上。”
说完之后,赵御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注视着胭脂那满是好奇的大眼睛,笑着继续开口道:
“无论是异兽还是凶兽,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而以方才那头雾鸟之王的反应,其无疑已经将这附近的峡岭都划为领地,因此云雾宗和这群雾鸟之间,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帝音落下,胭脂点点头,望着赵御带着淡淡笑意的俊美的脸庞,声音传出道:
“也就是说,这云雾宗若是后续还想保住自己手头里的路线,当务之急便是要彻底杀掉那头雾鸟之王”
“正是这个道理,不过现在云雾宗其实也比较头疼,首要便是要解决回城的问题,而以目前云雾宗的实力,抵达宝莲剑地后返回时,很明显是杀不掉那头雾鸟之王的。”
说到此处,赵御微微低头,继续开始看眼前厚厚的书籍,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因此若无变数的情况之下,云雾宗必定会向雾山海对面的宝莲剑地寻求帮助,也有极大的可能性答应后者继续大范围护送修士的要求。
“因此胭脂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一群尖嘴雾鸟出现的时机,是不是有些过分巧合了一些呢”
此帝音一出,胭脂的眸子微微张开,俏脸之上的思索之色更浓,随后姑娘来到赵御身旁坐下,带着不确定的声音传出道:
“陛下,虽然臣妾不懂这些权谋之术,但是我想这应该不是宝莲剑地特意安排,一方面是因为这太明显,另一方面,如今几乎整个太玄之地中原的所有大势力,都将目光注视在这青莲剑宗之上。
“因此此宗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被发现,其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但那会是谁呢”
一声呢喃之后,胭脂墨绿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歪着脑袋,随后便听赵御的声音继续响起于马车之内:
“胭脂,你不妨去想想,这件事发生之后,对谁不利,对谁有利”
“短期来看,对云雾宗不利,对宝莲剑地有利,但是长远来看的话,一旦云雾宗和宝莲剑地相互联合,便意味着这条云雾海险道的穿越门槛,被极大程度的放宽,那会不会那些前往扶风郡参与天下道会的势力所为”
“雾山海里的王兽可不是简单角色,北边的太玄之地势力之中,除了咱们,胭脂你觉得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还有哪些”
赵御年轻的声音落下之后,胭脂摇头摇头,推翻了之前的猜测,随后抬起右手撑住自己精致圆润的下巴,好似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随即开口道:
“我明白了,宝莲剑地和圣庭之间的关系是公开的敌对,此消彼长之下,在雾山海里设下此局之人,必定也是想要削弱圣庭的实力。
“太玄之地中原核心能够和圣庭扳手腕的无非就这么几家,不过臣妾倒是还有一个疑问。”
“胭脂你但说无妨。”
赵御抬手,示意姑娘继续,随后胭脂抬起右手,对着马车外翻滚的浓雾轻轻一指,温婉的询问声传出道:
“陛下,整个雾山海内有无数峡岭,而如云雾宗的手里的路线更是秘密之中的秘密,那么他们又是如何极为精妙,又时机恰当好处地将这一群尖嘴雾鸟,赶到云雾宗的路线之上的呢”
此问一出,赵御嘴角的笑意更浓,回应声传出道:
“胭脂你想的过于复杂了,若是让朕来做此事,很简单,朕只需要在让天辉军在雾山海峡岭的最深处,释放一记强绝的神通即可。
“众所周知,按照异兽的习性,最强者居中,因此若是这一式忽如其来的强绝神通,直接引爆雾山海最核心处,会发生什么”
“最强的那些雾兽会前所未有的愤怒,最后直接的暴动”
“正是,这股暴动便会如同海啸一般向外扩散,波及越来越多的雾兽,外围到雾兽甚至会在更前者的凶威之下,向外迁移,那么最后会直接形成席卷整个雾山海的雾兽动乱。
“朕无需挑选何种雾兽阻拦在云雾宗南下队伍的面前,但是朕知道,总有雾兽会与其碰撞。
“那么朕的目的便达到了,胭脂你看,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此事是不是并不难”
赵御并没有太大起伏的声音落下,胭脂的大眼睛已然大大睁大,红唇张开,一脸惊讶的模样。
随后赵御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帝音继续传出道:
“这就是所谓的借势,相比较于错综复杂的种族势力,向凶兽借势无疑要简单太多。”
说到此处,赵御又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书籍,带着莫名之色的声音于马车之内缭绕:
“而且这事或许也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有可能不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