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玄之地的天机,又开始剧变,我看到中原核心处那原本倚天接地的猩红色的战争风暴,发生了变化,正向着北边汇聚。”
月牙宝船甲板之上,负手而立观云上人,注视着前方翻滚的愈发剧烈的渊川虚空,眸子之内逐渐浮现出一幅幅猩红色的画面和景象。
下一息,观云道士抬手拍了拍一旁面色极为不好看的小道士听川,温和的声音继续传出道:
“别太紧张,小家伙,这世间的一饮一啄皆有因果循环,天机之下,环环相扣,佛门这枚影骨舍利被本上人一捏就碎,应该是被那老和尚抽光了其内蕴含的佛力。
“这也可解释为何佛门一下多了这么多北上的高阶修士,恐惧源于未知,知道了其内的缘由,反而并不那么可怕,这佛门也是用了自己最后的底蕴。”
说完之后,中年道士抬头仰望着模模糊糊,大日高悬的天穹,喟然一叹道:
“至于佛门是不是真得到了真佛地宫的线索,那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上人,咱们北上的第一件事情,还是要先治疗好您身上的伤。”
小道士听川沉重的声音落下之后,观云上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抬手拍了拍前者的小脑袋,开口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事情要一件接着一件做,不过我们要加快一点速度了,因为大势不等你,混乱变化的天机也不会等你”
话音落下之后,观云上人的念头和意志,伴随着一朵透明色的云朵直上九天,鸟瞰整个太玄之地中原最北端的浩瀚渊川。
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词语开始自观云道士的口中传出:
“明面上的大衍道门西域佛寺,玉枢火府包括暗地里沼泽毒宗圣庭还有一些其余宗门,这还未到北境大夏周围都已经开始热闹了”
中年道士的话音缭绕虚空,以此时正在渊川渡桥之上浩浩荡荡北上的月牙宝船为中心一波又一波天机组成了滚滚大势洪流,冲向北方。
月牙宝船之后不远处,由密密麻麻修士组成的黑色洪流,于冰蓝色的渡桥之上飞跃冲碎面前翻滚的水雾紧紧跟着前方闪耀着影影绰绰宝光大船。
而顺着宝船一路向北,越过蜿蜒于渊川之上的渡桥,来到大川最中心处,则会看见在沸腾流动的大川之上,盘踞着一座令人目眩神迷的宏伟城池。
此巨城自南向北呈现下窄上宽的形状,而为了控制通过渊川之人此城的最南端有着一处极小的关卡收口。
同时越向北,城池向南北两侧延伸而开的幅度越来越大远远望去,就如同渊川之上漂浮着的一片面积无垠叶子。
树叶浮于川上叶上雄城傲立
此地便是太玄之地中原与北境之间的咽喉要道碎叶城。
“玉流姑娘本大少原来在中原的时候,甚至都没听过这碎叶城的名号,但是前些年自中原来到北地的时,可是被这城吓的不轻,怎么说呢,此城很是邪门。”
月牙宝船的一间房屋外,体态肥硕,向前迈步的金元宝,一边挥动着自己满是金灿灿道戒的双手,一边继续开口道:
“由于北海血战之后,北境陷入衰败荒凉,这就连带着碎叶城也一下子变得极为落寞,数万年下来,原本那些在中原罪大恶极,甚至被大势力追杀的凶恶之辈,开始逃到此城,扎堆定居。
“因此逐渐的,这碎叶城便成为了罪恶之地的代名词,可能城内一位卖肉的屠夫,在曾经都是屠灭数城的混世魔王。”
金元宝的声音落下,其身旁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整个人更显青春迷人的玉枢火府少女玉流点点头,开口回应道:
“金少主,你所说的我曾听师尊讲述过,说是这碎叶城内鱼龙混杂,能在此城生活之人,除了那些北地移民之外,就是绝世凶人,不可小觑。”
“那是自然,不过话说回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这碎叶城也不例外,碎叶城由传说之中的碎叶一族统治,但是数万年来,这一族人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且除了例行的供奉之外,一般不参与此城的具体事宜。”
年轻自信的声音自金元宝口中传出之后,其抬手自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一块精美的糕点,放入嘴中大口咀嚼的同时,有些模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于几人耳畔:
“这碎叶城有几个规矩至关重要,第一点,想要入城,必须要上交供奉,随即可得一叶,每在城内呆一日,这叶便碎裂一分,等叶碎完而不继续交供奉续叶,便会极为诡异的消失,有人说是被渊川吞噬,不得真假。”
语毕之后,金大少咽下嘴中糕点,伸出胖乎乎的两根手指,声音继续传出道:
“而这第二点,便是针对北方生灵,这碎叶城邪门的是,其好似能够分辨一些自北境南下的生灵,这些生灵可以自由在城内活动,但是一旦未经城内碎叶族的允许,擅自出城南下,手中的叶子便会在一瞬间破碎,直接被渊川吞噬。”
此言一出,整个月牙宝船甲板之上的氛围骤然间变得极为凝重,在场几人皆是心思通透之辈,自然可以明白碎叶城的存在,完全卡住了北方势力南下的必经之地,这也就意味着两者之间,一定会走向一个极端的对立面。
碎叶城中心处,偌大的广场之上,有大量人头交错,随后城无数向着此处涌来的人群向内靠拢,泾渭分明的组成了三部分,同一时间,一道刺耳冷厉的咆哮声自人群间传出:
“这北境新霸主大夏与碎叶城之间,必有一战”
咆哮声落下,吵杂的广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凝聚到中心处,只见有三道人影稳稳站立于众人之前,向外散发着令人难以直视的不凡气势。
这三人的一身行头皆极有特点,衣着普通,犹如市井做活的普通人。
其中一人腰间别一巨大锃亮得杀猪刀,衣服上全是污秽油脂,另一人双手纤长,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剪刀,而最后一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惨白到令人毛骨悚然。
这三人在碎叶城里的真名早已经被人遗忘。
所有人都叫他们,屠夫、裁缝和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