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这属于人间的一枪,已经完全超出了整个太玄之地内原有的范畴,也超出我等思维的想象”
此时于悬崖海畔上爆发,属于天道与人间的最狂暴交锋,亘古罕见,甚至让那些活了长久时间的陆地神仙境尊上,都下意识地张嘴发出惊呼和狂吼。
在这些修士的固有概念里,整个太玄之地的天地如无尽海洋,所有生灵就是海里面挣扎求生的鱼儿,这些鱼儿有大有小,大鱼既吃小鱼,也要防止被更大的鱼所吞噬。
而如果说在这个到处充斥着丛林法则的世界里,生灵为鱼,那么那些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天道,就是整一片怒洋本身。
所以,生灵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对抗天道,就像海里鱼,永远吞不下周围的大海
“鱼吞海,这刚刚自北海之上重新出世的神秘势力,以及这位年岁小点不可思议的年轻帝王,今日莫非真的要上演一幕鱼吞海不成,这不可能”
中央上古的老尊上这苍老的声音之内,带着无限惊恐,紧接着狂暴毁灭的天罚雷域中,那向外散发着极致人间之力的长枪,直接冲出一道浩瀚光柱,几乎将整个天地都从中割开。
这杆人间之枪的正前方,是那一颗冷漠无情的天道之眸,眼眸之中有着无穷天道脉络交织,使得这颗猩红之眸里,宛如有一个庞大无边的世界,自创造到毁灭,如此往复。
随后一道愈发冰冷极致的大道目光,自天道血眸之中,紧紧注视着面前的人间一枪,以及几乎与此枪融合于一处的年轻帝王。
伴随着这一道目光,周围所有人在同一时间产生一种真实无比的感觉,那便是这方北海破碎沉睡的天道,已经完完全全苏醒,同时正死死盯着面前,那位试图诛天的年轻人。
一红一黑相互对视的眼眸之内,蕴含着的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神采
下一息,人间帝王抬起右脚,手握长枪,继续向前,同时枪内涌现而出的浩瀚无尽人间之力,直接震碎了狂暴汇聚而来的天罚神雷,向外炸开,继续轰在北海天道紧紧抓着长枪的双手。
“嗯哼”
一声闷哼自面前的雪魅国尊上口中向外传出,这一道声音,是天道再一次降临而下之后,雪魅国尊上开口发出的第一道声响。
但就是这一道如受了重伤而发出的闷哼声,在周围人听来,却如同一柄狂暴重锤,狠狠敲击在这些人的神魂之上,接着那带着难以置信的喃喃声向外传出:
“在这一枪之下,这北海天道竟,竟然受了伤,而雪魅国尊上的这具身躯已经彻底到达了极限,不可能再承受哪怕一丝一毫的天道之威,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枪,此时北海天道所在的这具躯体极有可能挡不住
“苍天在上,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有人可以将天道逼到如此地步”
这道因为惊骇而尖叫的声音刚落,雪魅国尊上握着人间一枪双臂上的裂口越来越多,噼里啪啦向外碎裂之间,就如同被重击过后的破碎冰面,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下一刹那,被天道抬起双手紧紧禁锢的人间之枪,骤然开始剧烈颤抖,随后自枪内向外传出的呼啸呐喊声,更惊天动地。
此消彼长之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年轻的大夏之主倾斜
同时赵御体内那正疯狂流动的赵氏一族的战斗血液,也在以前所未有的程度沸腾,并且发出如山崩一般的狂啸。
“朕的面前是战争,而朕的身后,是和平”
一声低喝之后,年轻帝王手中这杆人间一枪,在一瞬间直接震动了上亿次,每一次震动,皆向前浩浩荡荡倾泻出无数属于人间的烟火之力。
一息之后,雪魅国尊上双臂彻底崩碎,直接碎裂成无数冰晶。
“咔”
伴随着如同冰川碎裂的轰鸣,几乎同一时间,前者身躯之内的其余地方紧接着开始碎裂,寸寸裂开,如同鬼啸一般的嘈嘈哭声,骤然间自破碎的身躯之中传出。
这是一尊陆地神仙境尊上肉身泯灭的时产生的极致悲鸣
与此同时,完全没有了抵抗的人间一枪,连同年轻帝王的身影继续向前,继续浩浩荡荡地扎向面前的那一颗大道之眸。
没错,在雪魅国尊上的寒冰战躯,因为无法承受北海天道完全苏醒之后狂暴意志,而碎灭消散之后,此时还留在赵御面前的,有且只有这一颗被无数猩红脉络交织,其内有着世界毁灭与重生的大道之眸。
而这颗大道之眸,在人间之枪刺来的那一瞬间,其内那古老恢弘无比的意志骤然间开始狂暴起伏,同时电光石火之间,道眸之内的浩瀚世界,以山崩地裂般的速度开始崩碎,无数大道脉络在一瞬间凝实。
下一刹那,这颗天道之眸之中凝成一个点的道之脉络,直接向前轰出一道猩红之光
整个北海中心的天地,在随后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光亮,声音等等,整个虚空之内充斥于所有人周围的一切,只有红到极致的血光。
这来自于那一道由天道之眸轰出的猩红之光的无限血芒,让所有见证这一切的生灵,已经找不出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
因为这是整个北海天道的崩灭死光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整一方天地可以看成一个极为特殊浩瀚的巨大生灵,那么这尊生灵无论是创生还是崩灭,都会伴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世界生,能量集,世界碎,能量出
因此此时北海天道所轰出的崩灭死光,便是曾经北海破碎之后所狂暴倾泻而出的世界死力。
换而言之,这一道红芒,是这一尊北海天道心中最刺痛的创伤,而此时,它要将这创伤,轰在这将其逼入绝境,并欲将长枪刺入其眼眸里的年轻帝王身上。
时间再过一息,整个世界还未复苏,无限红芒充斥之下,依旧如末日过后般死寂。
无声,无息,无色彩
三息之后,依旧如此,五息,十息,还是未变,最后足足过了三十息之后,才有第一道声音向外滚滚而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