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无数在其内生活的生灵,其实就如同一条条在的大海中之中艰难求生的鱼儿,不断挣扎。
而此时在逍遥城内聚集至一处的流浪散修们,无疑就是这片海洋之中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
“天地这么大,总会有一些小虾米会显得与众不同,它们对整个天地大势,有着不一样的直觉,从而做出一些极为大胆的行动,就比如此时这第一位踩碎宗门子弟脑袋的断臂散修。”
小客栈二楼,属于孙谦的声音响起,而前者的话语落下,其身旁的少女,雪白的瞳孔之内,闪过一丝思索,红唇轻启,开口回应道:
“孙大人,按照尔等如此雄厚的实力,如果这位断臂年轻人不出现,也会有另一个踩头颅之人出现,对吧”
“自当是做了完美周全的准备,姑娘,你要知道整个天地很大很大,而你站的越高,所要面对的对手便越厉害,很多时候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因此不要去轻视任何人,哪怕是在最底层的流浪散修。”
孙谦那带着漏风的回应声传出之后,其兜帽之下的目光,注视着高台之下,挺直身躯,带着倔强的断臂散修,继续发出一声感叹:
“不过世间万物,总是会有一些意外出现,有喜也有忧虑,这小散修是个惊喜。”
对于孙谦以及大夏鸿胪寺来说,此时在无数目光注视之下的断臂散修是个惊喜,但是对于周围目睹这一切的流浪散修看来,其就是不折不扣的惊吓。
更有甚至,此时正双眸睁大,瞳孔收紧缩,嘴里下意识地发出阵阵惊呼:
“不要命了,这李断臂年纪轻轻,就这般不怕死”
惊呼声此起彼伏之际,仰头望着高台之上宋信浩的年轻散修,对着前方躬身一礼,请求声继续向外传出:
“在下恳请大人,接受我入雪莲教,为此,我愿意放弃一切仙币酬劳。”
语毕之后,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李断臂直接对着后方一招,张嘴发出一声高喝:
“婆娘,把咱们的箱子带上来”
下一息,团团围聚于后方的散修群开始向外散开,逐渐露出了一条通道,随后通道之内,一个面容朴素的女子,拖拽着一个大箱子,奋力靠近断臂散修所在的高台之下。
莫约五十息之后,女子来到年轻散修身后,她并未开口,只是抿着嘴唇,眸子里同样有着坚毅之色,紧接着李断臂转身来到大箱子旁,伸手直接将箱子一把掀开,只见箱子里,堆放着密密麻麻大量木雕。
随后李断臂抬手指着箱子里的木雕,继续朗声开口道:
“宋大人,这些箱子里的大量木雕,根据您昨晚定下的规矩,也可以值海量的仙币,我同样分文不取,只求您的成全”
年轻断臂散修这响亮的声音落下之后,周围整个人群之中,无数人骤然面露复杂骇然之色。
诚然,李断臂这一番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散修的意料,甚至让台上的宋信浩,黑袍之下英俊的面容之上,也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接着低头开口问道:
“你想加入我雪莲教,为何”
宋信浩的询问一出,下方的断臂年轻人毫不犹豫,直接开口高声回应:
“因为我觉得这是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仙币我可以不要,哪怕是死我也不怕,但是我恐惧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寻找不到任何光明,这对我来说,这比死还要痛苦”
李断臂这回应声,并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也没有声泪俱下的祈求,有的只是平稳的讲述,然而就因为如此,才会让周围所闻的所有散修,内心之中忽然间涌现出一丝极为异样的情绪,好似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气机,在心脏深处渐渐涌现。
对于这些早已经麻木不仁的流浪散修而言,这股情绪是如此的陌生和诡异,陌生到只出现了一丝,便又完全沉寂,而下一息,雪莲高台之上,属于宋信浩如同雷鸣的声音便骤然间冲天而起:
“善,终于让本公子看见一个有些许骨子的散修,你的要求我允了”
宋信浩说完之后,直接伸手对着下方一抓,整个面前的空间直接开始波动旋转,随后散修李独臂和其身后的妻子一起,在下一刹那直接便被挪移到了高台之上。
随后宋信浩环视下方一圈,振聋发聩的声音继续响起于所有散修耳畔:
“本公子知道你们这些散修平日里已经低到尘埃里,连抬起头来看看外面的世界都不不敢,原本我雪莲教完全可以置之尔等于不顾,让你们在这滚滚绞杀的天下大势之下粉身碎骨。
“但是奈何雪莲小主宅心仁厚,再加之逍遥散人曾留下来的遗愿,因此重回这故地逍遥城,来拯救尔等于水火,所以,抬起你们的头,用你们的眼睛来好好看看外面。”
说到此处,雪莲高台之上,身姿挺拔的宋信浩将两只手扬起,呈举天状,声音继续滚滚而出:
“一切都已经发生改变,整个天地气运都会重组,所有阶级都会推到重来,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都作为一个流浪散修,在流沙郡的黄沙之内当锁头乌龟
“整个太玄之地,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太玄之地,在大势洪流之下,那些宗门子弟与尔等流浪散修没有区别,或许你们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处处战乱,势力之间你死我活的相互倾轧,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死去。”
语毕之后,宋信浩将双拳向内一握紧,周围笼罩整个天际的星光结界之上,忽然间出现一幅巨大的画面,正是之前无数宗门子弟在北海之畔,被虚空风暴轰击七零八落的场景。
随后宋信浩抬手,指向那些漂浮于北海之上的无数尸体,以及那些尸体衣袍上刺目无比的宗门图案,声音继续滚滚而下,缭绕于所有散修耳畔:
“你们睁眼看看,这就是你们恐惧的那些宗门之人的模样,他们都死了,死在北海的冰冷海水里再也无法回来。
“所以,本少要问一句,尔等,在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