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域城中部,月牙酒楼大堂,大夏最广为人知的各宗门大修齐聚一堂,而如果有其余修行者也在其中,则会惊恐的发现,这大堂之内的每一位存在,都是名动天下的掌缘生灭境大宗师
月牙酒楼清幽的大堂之中,大宗师境大修的数量已然接近二位数,如此数目和情形,大夏开朝以来同样实属罕见。
道宫,兵宗,日月宗,玲珑宗等原十大宗派里的大宗师们全部到位,甚至连新进的大宗机关宗都来了一位掌缘生灭境的老祖宗。
楚正阳与日月宗老宗主路耀的关系不错,因此二人便相邻而坐,交流寒暄。
路耀案桌之前的事酒,而楚正阳面前摆着的却是茶水,随后须发皆白的路耀,将视若珍宝的大酒壶提起,小心翼翼地在面前的酒杯中倒了一杯,瞥了一眼身旁面色俊朗的楚正阳,轻轻开口道:
“好家伙,楚小子这么多年没见,你这修为简直愈发深不可测,不愧是曾经的大夏年轻一辈第一人,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过不了多久,你们道宫的文老头马上就要退位让贤咯。”
路老头的声音之中既有着钦佩,也有着羡慕,对于宗门来说,传承一向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而想当年日月双娇之名在年轻一辈之中也是闻名天下,但没想到卿念彤却被林啸拐到了镇羽公府,这让脾气火爆的老头子不由悲从中来,一阵唏嘘。
路耀苍老的感慨声让周围的大宗师们皆抬起嘴角轻笑,随后纷纷各自陷入沉思,尽管众人不愿意去相信,但是自赵御登基之后,整个大夏的宗门都在无形之中被改变,就如同原本在草原之上驰骋的狼,忽然间发现周围不知不觉之中,多了无数更强的虎豹,压力剧增。
月牙酒楼大堂之中,那令人迷醉的茶香,伴随着悦耳的袅袅琴音向着周围弥漫,随后一袭紫袍的楚正阳抬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张嘴淡淡开口回应:
“路老爷子说笑了,据我所知,咱们文老宫主的年纪可和您差不多大,您现在依然可还是老当益壮,宛如一颗处于巅峰时期的烈阳,小子我坐在边上,都感觉那滚滚灼热,不愧为尊称为大日武宗”
楚正阳笑着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这让老爷子路耀顿时喜笑颜开,美滋滋地喝了一杯酒之后,白花花的胡子一抖一抖,只觉心情格外愉悦,开口回应道:
“尔等道宫,我就最喜欢楚小子你,会说话又懂人情,还好这一次不是尔等破天院那个老太婆过来,否则她冷着个脸,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钱似的,太扫兴。”
大日武宗路耀此言一出,楚正阳直接面露尴尬之色,动了动嘴唇,最后只得赶紧拿起茶杯继续往嘴里倒,但是其身旁一直安静乖巧坐着的楚言言却眼睛一抬,望着仰头喝酒的路老头,直接开口道:
“老爷爷,你指的是破天院的佩奶奶么,她人很好啊,小时候还会变闪电给我玩,而且在来时的路上,爹说了,这一次道宫三院的院主都会来的,想必配奶奶也不例外。”
楚言言说话的声音并不重,但在路耀听起来就好似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下意识地一抖,就连嘴里的美酒洒满了胡子都顾不上,整个人赶忙坐起,目不斜视,同时原本犹如烈日般炙热的气息刹那间熄灭,好似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果不其然,下一息,一道极其冰冷的声音便直接响起:
“姐夫,其他人有没有欠我不知道,但是你欠我们姐妹,可太多了”
这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但是却让人有着浑身刺痛的锋芒,好似周围有无数无形的雷霆银蛇在舞动,带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随后原本脾气火爆的路耀,就像是一个乖孩子般乖巧,耸拉着脑袋,注视着自门口缓缓走近的银发老妪,面露复杂,一声不吭。
众人望着老顽童路耀一脸吃瘪的表情,暗自好笑,路耀是宗门之内为数不多的豪爽之人,爱恨分明,而且到了这个年纪,还有极为难得的赤子之心,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位人生大半时间都在合虚山之中喝醉的老头,才能拥有亘古罕见的大日道魂。
时间流逝,到了傍晚时分,月牙酒楼的大堂之内,再次走入一位人影,携带着连虚空都颤栗不止的强悍气息,其是一位身穿道宫紫色袍服的魁梧老者,浑身上下的肌肉异常夸张地凸起,其为道宫撼山院院主
道宫撼山院之内皆为力修,因此这位老者是神州浩土之上极为难得一见的力修大宗师,他与路耀年轻时候也是老相识,所以刚一踏入,便看一言不发的路老头子独子喝着闷酒,不由直接开口,发出一声犹如钟鸣一般的声音:
“路耀,你此时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到时候一醉不醒,还怎么指望你在后方为陛下压阵”
此言一出,大堂之内的所有大宗师们直接睁开原先闭目调息的眼神,浩瀚如渊的气势向外暴涨。
整个神州浩土之上,被人熟知的大宗师尽皆汇聚于此,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朝廷的征召,而是自发由四面八方而来,甚至光光道宫,掌缘生灭境的大宗师就来了三位,他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赵御是整个大夏的绝对主宰,换而言之,赵御即大夏,因此为了大夏这个伟大的王朝,无论慕容和这把剑有多强,哪怕剑气纵横超过千里,破入圣境,这些大宗师们拼了性命也不能让赵御有任何闪失。
虽然庙堂和江湖彼此难以兼容,但是这些大夏大宗门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道宫撼山院院主的浑厚声音缭绕,大日武宗路耀有着些许醉意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炙热无比目光向外射出,几乎将整个虚空都直接洞穿,随后苍老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直接乍响于整个酒楼之内:
“安稳的和平来之不易,无论是谁,为了何种目的,胆敢心存歹念,我辈便是粉身碎骨也必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