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继续向上升起,今日的神京城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但是随着深冬的脚步越来越近,神京城的气温一日比一日下降的厉害。
寒冬这也是整个大夏北方无数子民最难熬的时节。
一阵北风,呼啸着由玄武北门吹进神京城,它想要去那白帝宫内看一看,但是神京城太大,建筑太密,寒风未吹拂多久,便已经彻底迷失在这鳞次栉比的房屋街道之间,自然是听不到白帝宫御花园之内那场有关远古时代的谈话。
御花园之内,所有人都注视着畔腿坐于草坪之上的魁梧身影,而熔岩夸自知大道正在上方注视,仔细斟酌之后,继续开口:
“渤海之上,有仙山五座,但是彼此之间并不相连,因此就如无根浮萍那般,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使得彼此之间的顺序错乱,无一刻稳定,因此岛上的仙圣们对此极为苦恼,担忧岛屿会漂流沉没,随后诸岛的大能们想出一解决之法。”
说道此处,熔岩夸抬头看着上方赵御那乌木般瞳孔,以及俊美如谪仙的面庞,停顿几息,继续开口:
“诸岛仙圣大能令风神禺自整个神州浩土征召了十五尊大鳌,举首顶住五座仙岛,分为三班,六万年一换”
“真乃大手笔,当浮一大白”
御桌之后的赵御情不自禁地双手一拍,同时眼中神采奕奕,举起面前御桌之上的苦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随后继续张嘴高喝道:
“梁破,给朕取玄天酒来,为诸位赐下”
几息之后,一位位妙龄宫女,带着幽香,列队鱼贯而入,手捧着酒杯与酒壶,随后为御花园内的众人全部都倒上一杯大夏最烈的玄天酒,再依次退出。
熔岩夸举杯,随后仰头一口饮尽,感受着腹中那升腾而起的炙热和火辣,面色通红,双目大亮,不由吐出一口火热无比的气息,瓮声瓮气地开口赞叹道:
“好酒,好酒”
语毕之后,其一抹嘴边的浓密的胡须,这番姿态竟然给人一种颇为洒脱之感,随后其继续开口:
“陛下,吾下面所言,便是和我龙伯国和五座仙岛之间的恩怨,或许可从中推断出这无数年后,巨神海之下的奥秘。
“自大鳌举岛之后,五山始峙而不动,然而若干年后,我龙伯国的国君大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此消息,便直接数步踏入这渤海之内,五岛之旁,用香饵连钓六鳌,带回龙伯国内,烧鳌取其龟甲用以占卜,如此一来,两方便结下生死大仇。”
司马安南正欲举杯喝酒,听此言语,直接手悬停在半空中,目瞪口袋,惊呼道:
“竟还有这等荒唐之事”
“是啊,谁也不知当初这龙伯国君为何要去打这渤海大鳌的主意,而我出生之时,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双方都损失惨重,岱舆,员峤二山沉于大海,仙圣流离死伤数以亿计,而龙伯国则直接被灭国,幸存的巨人纷纷逃向地底,包括年纪还尚幼的我在内。”
熔岩夸话音完全落下之后,整个御花园之内的雅雀无声,久久无人言语,因为谁也未想到,远古时代,两方强悍绝伦,放到此时都无法去想象的大势力,竟然会因为一场荒唐的垂钓,而陷入毁灭之境。
许久之后,上方端坐的赵御,才回过神,轻轻张嘴吐出一语:
“那么按照熔岩夸的说法,岱舆,员峤二岛最后沉入了海底,因此巨神海的海底,或许是这两座已经沉没了无数年的仙山”
“陛下圣明”
下方众人皆点头附和,但是不知为何,年轻帝王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极为怪异之感,来否定这个推论,但是此感觉一闪而逝,他便不再深究,因为对于他而言,深入巨神海海底,去再次拉出一具锁元棺才是最终目的。
“诸位听令”
片刻之后。御桌之后的赵御缓缓站起,随后帝音席卷而出,转眼便响彻整个御花园之内。
“本次朕和整个大夏的意志只有一个,那便是锁元棺,无论如何,必须要给朕拉出一具,因此无论这巨神海之下是所谓的九幽地狱也好,沉没仙山也罢,总是要和其做过一场,李淳风何在”
一袭黑袍,须发皆白的李淳风一步踏出,高声朗声开口回应道:
“臣在”
“司天监是否已经在沣州的布置完毕还有那位的白冥修的踪迹,可曾锁定”
年轻帝王连续两个问题落下之后,李淳风面色肃穆,轻抚胸前白须,沉凝几息之后,开口回应:
“司天塔已经将大量监吏自全国各地调动而来,并且已经开始摸排整个沣州的巨神海沿岸,而且已经在元江的出海口布置下天罗地网,只等白冥修进入,同时镇海王,玲珑宗以及海错宗,全部收到了陛下的旨意。”
“你应该明白朕不会再允许这位冥宗大长老存活于世,这件事朕交给你,同时夜魇司与整个司天监随你调动,要是再搞砸了,你就去神京城郊外找片地,种田去”
话音未落,李淳风的老脸突然一红,不过其毕竟是资历深厚的老油条,刹那后便恢复如常,重重一点头,高声领命:
“臣遵旨”
龙有逆鳞,显然赵御并不是一位懦弱的帝王,相反,他一直坚信只有鲜血,才能直达人心,也只有鲜血,才能洗刷荣耀,因为老太后之事,白冥修这只大老鼠已经上了年轻帝王心中的必杀名单。
随后赵御轻轻走下御桌,黑金色帝袍飘摇间,挺拔的身躯在所有人的感应之中,越来越高大,最后好似直入上方的天穹云端和大道平起平坐。
下一息,赵御轻甩帝袍宽袖,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轻轻而出:
“尘归尘,土归土,世间并不象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但是大道无情,时间流逝近百年,这些老一辈的恩怨,就由朕的手中终结,到此为止吧,一捧黄土没,让是非都沉淀”
年轻帝王这一句话落下,下方跪地领旨的所有人内心都明白,这是一道必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