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的光州广域城,天上的圆月犹如悬挂在头顶的大磨盘,同时所照射而下的月关也是格外的明亮。
因此这披着一件外衫的白发老妪,可以清晰地看见白致宁和如月二人的俏丽容颜,她们二人就好似是这条长街之中,两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玉石,随后老妪带着些许打趣的声音接着响起:
“看来这家的小娃长大之后出息了,还有了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侍女。”
“嬷嬷说笑了。”
小如月听后,颇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是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欢愉,听到别人夸她,小姑娘还是极为高兴。
“嬷嬷,外面天寒,您先随我入内,免得着凉。”
此时整个大夏都已经入冬,尤其是入夜之后,光州的温度也是骤降,因此白致宁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那是第一次来这座宅子的时候,梁破所给,如月是个小迷糊,常常丢东西,因此钥匙就由细心稳重的白致宁的保管。
一阵清脆的咔嚓一声过后,白致宁轻轻将门往前一推,一座极为简朴的小院子便映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众人跨过门槛,随后进入院内,老嬷嬷环顾一周之后,颇有些奇异的开口道:
“说来也是奇怪,这院子的景象竟然和我十年前看的一模一样,你看那边的小木桌和木凳子,当初这家的女主人就是在这一处教小娃们识字,按理说这木质而且露天的桌凳,早应该腐烂才是。”
“因为公子并没有忘记此处,因此常常会有人打理,只是嬷嬷您没见着罢了。”
白致宁轻声回应,随后对着一旁的如月招呼一声,开始麻溜地收拾起落叶满地的院子,或许是老嬷嬷平日里孤寂了太久,好不容易可以说会话,因此又转头对着一旁站立的胖子还有瘦子二人,张嘴开口道:
“老身望着你们身上的衣袍,应该是来自某个宗派吧”
圆滚滚的胖子邱恒积点点头,但是其身旁自来熟的瘦子却走到老嬷嬷的身旁,笑着开口攀谈:
“嬷嬷,我们是来自神京城。”
“神京城”
这下轮到老嬷嬷有些惊异,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一亮,随后继续开口道:
“想不道尔等这些年轻人竟然来自帝都,不过我们光州广域城附近,也是有一个神州浩土十大宗派之一的万剑阁,不瞒你说,我的儿子就在万剑阁内修行。”
提起儿子,老嬷嬷的语气之中带着自豪,但是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落寞的声音随后传出:
“原本我那孝顺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下山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但是最近不知道万剑阁之内发生了些变故还是怎么的,都已经封阁数月,老身我很是担忧。”
此言一出,原本在一旁静静站立的胖子目光一凝,他不由想起了数月之前,匆匆忙忙自神京城回光州万剑阁的剑生姑娘。
那是一位的天生的剑客,却只是在年轻一辈之中惊鸿一瞥,便再次归阁不出。
随后胖子沉凝了一会之后,随后轻轻开口道:
“此次巨神海畔的玲珑宗和海错宗据说对全大夏主要的宗派都发出了邀请,万剑阁自然在邀请之列,我们届时看看,剑阁的子弟,究竟来不来”
月明星稀,百鸟归巢。
如月和白致宁年幼的时候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因此干起活来极为麻溜,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将整个宅子收拾地极为干净。
随后白致宁将老宅子的门锁上之后,转过身子,一行人再次踏着这崭新的青衣巷街道,沐浴着如水的月光,向外而去,但是刚走到的巷子口,胖子面前的虚空突然一阵波动,随后一头挥舞着翅膀的小马直接破空而出,安安静静地悬浮于空中。
胖子面色不变,伸出手自飞行信使之内拿出一封信件,打开扫过一眼之后放入怀中,但是其余人未发现的是,一向稳重的胖子在看这封信的时候,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抖。
光州之内多平原,地势平缓,少山少林。
少山意味着少猛兽,而少林则可极为容易地开辟行道,因此大夏光州道路纵横交错,同时交通极为发达。
而且还有一条大河自东向西贯穿而过,从而滋养着两岸的土壤,使得大量的农田得以灌溉,这也为人族早期的发展提供了最坚固的保障,让人族得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向外扩张,从而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征服整个神州浩土。
贯穿整个光州的母亲河名为元江,浩浩荡荡途径十数州,最后由沣州汇入巨神海,也是大夏极为主要的江河之一。
元江在光州地段的湖面极为宽阔,而且初冬时节,水流并不湍急,时至夜晚,元江之上原本繁忙的点点船只皆靠岸歇息,只有夜间觅食的鱼儿偶尔跳出江面之外,元江之内食物丰富,因此这些鱼儿都膘肥体壮,跃出水面的普遍都有半人多大,落下时溅起大量浪花。
天际上空的月,倒影在有些波澜的江面之上,带着夜深之后的寂静,与白日那繁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忽然,整个江面的最中心,波澜微起,流动的江水被一艘漆黑色的破败小船,向着两侧破开,但是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这艘快速行驶在元江之上的船极为凄惨,到处破洞不说,整个躯体只有半截,后半部分直接不存在,同时其周围和上空,有着一头头鬼魂游荡,从而隔绝气息。
一道格外佝偻的黑袍身影坐于船头,不时还有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响起。
随后,同样正在遭受五衰之劫的冥宗大长老白冥修抬起头颅,破碎黑袍之下两朵苍白色的鬼火凭空燃烧而起,紧接着他看向侧方,顺着其目光的方向,河岸边有一座大城,广域城
白冥修不敢踏入这座城,但是他那鬼火闪动眼眸内射出的目光,好似穿透了这茫茫距离,直接锁定在广域城内一位面色清冷,正在行走的绝美少女身上,随后低不可闻的声音淡淡自黑袍之下响起。
“当初布下的棋子,该收网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