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了点力,依然纹丝不动。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若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慌忙上前拽了拽阮纤月的衣袖:“小姐”马上临门一脚了,您可千万挺住别暴露本性啊
但这世间事儿便是怕什么来什么,若儿看着自家小姐头上那左摇右晃的红头盖,暗自叫了一声不好,阮青山也站起身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皇妃送入洞房”
话音未落,阮纤月猛地掀开红盖头,一下朝姜好面前的糕点盘扑去,她抓起一块塞嘴里,含糊不清:“好吃,月月还要。”
众人愕然,早听说阮家大小姐被贵妃之死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他们本以为就是愣愣神,发发呆,可没想到,这纯粹是傻了啊。
齐昭脸色很不好,阮青山神情更难看,“还愣着干什么,快将皇妃带走”
几个丫环上前拽她,阮纤月被迫倒退几步,手依然没闲着去抓糕点,她的视线落到一块紫皮酥上,伸手去抢,没拽动,她一抬头,与紫皮酥的主人对视上。
姜好眼角一抽。
“坏女人”阮纤月突然发了疯,手里糕点不管不顾朝姜好身上砸“坏女人坏女人去死去哎呀”
一股劲风,猛地把她击倒在地。
花绝神情狠戾至极,他护住姜好一挥袍袖,袭来的糕点撒落地上,又站起一踹圆桌,整个木桌连带上面摆放的果盘一起飞出,向阮纤月砸去。
还好,阮纤月旁边有几个丫环,知道护主,见桌子飞过来,急忙护住她,若不然,阮纤月便要被砸死。
“花花。”
姜好拽住他的衣袖,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怒极杀人。
“误会误会”
一些大臣起身,特别是安老为首的武将。阮青山一见此等情形,急忙站起拱手,打圆场:“误会,这些都是误会,小女最近,被贵妃娘娘逝世的消息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满嘴都是胡话,诸位别往心里去。”
“胡话哼我看她清醒得很”安老瞪起眼睛如铜铃般大小,上阵杀敌时的狠戾瞬间展露无遗。
好说话,不代表没脾气。
敢动他宝贝外孙女,这群人活得不耐烦了
阮青山尴尬一笑:“安老将军,话不能这样讲,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很正常。”他给小丫环一使眼色,寻思赶紧将人带下去。
“慢着。”花绝出声。
他的眼眸深沉似海底漩涡,暗含诡谲风暴仿佛要将人绞杀在这无尽深渊之中。
阮青山不自觉咽口唾沫,目含惊恐。
花绝拽下姜好的手,缓缓向前,逼近阮青山:“哪有办错事不受罚的道理,阮相爷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侯爷,这不是”
“没关系,本侯帮相爷教育。”
他手指一动,一根银白丝线从袖口瞬间射出,众人还未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听阮纤月一声惨叫,一根鲜血淋漓的舌头掉落地上。
阮纤月躺在地上打滚,嘴里呜呜囔囔什么也说不清,唯有那瞪大的,似要凸出眼眶的瞳孔,显出她的痛苦和恐惧。
阮青山脸白,身子更僵。
花绝说道:“阮大小姐既然不会说话,那以后便不要说了,免得之后传扬开,说相爷家教不严,家门不幸。”
一句接一句,阮青山半分反驳余地都没有,再者说,阮纤月无缘无故谩骂姜好有目共睹,他也说不出什么。
他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齐昭。
都是一家人了,难道不帮衬两句
齐昭早就已经无所谓了,自阮纤月公然扯下红盖头,暴露自己痴傻之后,他就已经看开了,反正不管什么样,都要娶,那若是能借别人之手铲除,岂不更好,省得天天见面糟心。
因此,对于阮青山的求助,他视而不见。
骑虎难下,但硬着头皮也要下。阮青山道:“侯爷教训的是”
花绝反没有再为难,他一甩袍袖,拽起姜好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地上残留的血。这婚礼,是特么惊心动魄。
渐渐,夜深了。
灯光掩去,大街上无一人身影。
风很凉,吹在脸上引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花绝搂紧了些姜好,带她越过一片又一片的房梁瓦片,最后落在京师最高的钟楼上。
他一挥手,身后跟随的影卫瞬间散开,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冷么”他看着被狐裘裹成包子的姜好,问道。
姜好摇摇头,身上的紫锦狐裘乃冬天衣物,夜里虽寒,可也没到那种地步,她现在不冷,还有些热。
她摘下狐裘帽,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花绝点头:“这钟鼓楼乃京师最高处,一面可观八方,保准你能看清热闹,而且,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说着话,大街上徒然响起一下锣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走一步敲一下,似乎没什么不妥,他敲敲打打绕了几条街,慢慢悠悠地向北城门走去。
“你干嘛的”守城士兵拦住他,朗声问道。
打更人拿着鼓锤,又敲一下:“打更的。”说话时,他离士兵更近了一些。
“打更去去去,别在这碍手碍呃”
一道寒光闪过,士兵眼前一黑,应声倒了下去。借着又是一道,旁边士兵亦是如此。
打更人眸子平静异常,他收回匕首,重新藏入袖子,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徒然多出十几个人,他们均是黑衣黑袍,眼神冷冽。
打开北城们,二皇子齐修高骑战马,身披盔甲,腰挂长剑,闯了进来,他身后跟随着同样穿盔甲,骑战马的军兵。
“殿下。”打更人抱拳“属下已经探查过了,一切正常,未有异样。”
“好。”齐修眸里闪过冷冽“杀了齐昭,为我母妃祭天”
“杀”
火光如长蛇般在街上游走。
“姜姜,你觉得齐修会直接攻进三皇子府么”
姜好看着下面高举火把的人,道:“这么好的机会,他难道不打算进皇宫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