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玉冠束发,一袭皓白胜雪的广袖长袍,施施然飘落于地,上绣飞鹤祥云,一派高贵雅致,他上前一拱手:“父皇,此次狩猎,儿臣斗胆,也想与藩游猛士一较高下。”
“父皇。”齐修也上前拱手“儿臣亦是如此。”
塔尔娜一身风情万种的淡红纱裙,银铃串串,美艳绝伦,她一听这话,不服气道:“王兄,我也要去。本公主的箭术,一点也不比男儿的差。”
明帝哈哈大笑:“好,好啊。少年人就是要有争强好胜之心,不过,虽说比试,但还是友谊为重。”
“是”
宁静的树林纷纷踏来马蹄声。
一支箭带着寒光射中野兔,小太监弯腰疾跑过去,拽起兔耳,捧到齐修面前。
“二殿下好箭法,一击致命。”随来的侍从在旁边附和道。
齐修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目光转移,瞧见一只奔跑的野鹿,手上弯弓搭箭,一瞄准。
嗖
另一支迅猛的箭羽掠过他的脸庞,先一步,射中野鹿。
塔尔娜骑马走来,她抬眼冷哼一声,一指前方的野鹿:“来人,把那只野鹿给本公主带过来。”
藩游侍从疾跑过去,又回来。
塔尔娜瞧了瞧他拽过来的野鹿,满意道:“很好,还挺大。”
她一甩马鞭,高喊:“所有人,根本公主去其它地方。”
说完,还不忘挑衅地瞧齐修一眼。
齐修在旁边,原想着附和两句,可从始至终,这位美丽又高傲的西域公主都没有让他有出声的机会。
瞧着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齐修冷笑着摇头,真如孔夫子所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
“皇兄。”
齐昭一袭胜雪白衣,拽着缰绳,拿着弓弩,不紧不慢地旁侧小道施施然过来,他一看塔尔娜离去的方向,说道:“看来,皇兄又惹公主生气了。”
齐修嘲讽一声:“我倒没看出来,三皇弟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齐昭云淡风轻地一挥长袍:“怜香惜玉倒是好说,不过现在还处于两国结盟的阶段,还请三思而后行,莫要惹了麻烦才是。”
一幅说教的口吻。
齐修皱眉,一拽缰绳拉过马头,高声道:“这点小事我这个做皇兄的自然知道,便不劳烦三皇弟你,费心。”
他口齿之间加重皇兄和三皇弟这两个词的语气,无疑是在提醒两人的身份差距。
齐昭也不说话,默默瞧齐修远去,一直到看不清对方身形,他嘴角的温润笑容逐渐淡化,一转头,朝侍卫莫成问道:“塔尔图呢”
莫成驾马向前两步:“从进了围猎场,这人就不见了。”
齐昭嗤笑一声。
言而无信,果然是野蛮外邦,一点教养都不懂。
不过,塔尔图这般摇摆不定终究不可久留,
看来,计划得变动一番。
一排排禁卫军包围住贵族们狩猎的猎场。
安临之腰佩长剑,目光凌然地横扫过茂密丛林,作为这一次的禁军将领,他要确保在场所有人的安危。
所以,当他听见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后,瞬间拔出长剑,而围拢在安临之骏马前的禁军也纷纷举起长矛。
塔尔图骑着马,缓缓走出来。
安临之一抬手,禁军纷纷收回武器。
“安少将军。”塔尔图半蒙住脸,目光犀利道“能不能跟你聊聊。”
安临之握住佩剑,眼神也是尖锐:“聊什么”
塔尔图没有答,他调转马头,缓缓道:“跟我来就是了。”
安临之犹豫一瞬,最后还是骑马跟上。
一路偏僻,杂草丛生,禁卫军被下令原地待命,此刻回头一望,早已消失了踪影。
安临之停下马,说道:“这个地方就可以了,塔尔图王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塔尔图调转马头,瞧着丰神俊朗的安临之,赞道:“安少将军果真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这般风度,令人折服。”
面对这一番娓娓道来的夸奖,安临之完全没有丝毫喜色,冷淡道:“若塔尔图殿下只是来说这些,那外臣先告退了。”
他一拱手,调转马头。
“你觉得塔尔娜怎么样”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安临之停住抖动缰绳的手。
塔尔图继续道:“她可是很喜欢你的,为了你,从小到大第一次违背了我说的话。”
安临之沉默片刻,转过身,问道:“你想说什么”
塔尔图盯着他:“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宠到大的妹妹,本王子自然见不得她伤心,而你呢,一表人才,也算是配得上。”
“怎么样,你要不要来我们藩游。”
安临之握住缰绳的手一紧,没有答话。
塔尔图继续道:“放心,只要你来我们藩游,我会封你为藩游最为尊贵的勇士,迎娶乌拉尔草原上最为璀璨的明珠,这个条件,如何。”
“不可能”
塔尔图听了拒绝,没有恼怒,淡淡嗤笑一声:“你们中原有句古话,说什么哦,英雄难过美人关。安临之,何苦呢,你也看见了,你们天齐的国主根本就不把你们安氏当作忠臣,哪怕你们镇守边疆多年,屡获军功,他可有信你们安氏半分,一直视为眼中钉。”
“来我们藩游就不一样了,我们藩游,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誉,会让你统帅千万勇士,发挥所长,这不比你们天齐国主要好很多。”
他往前一驾骏马,更离近些:“至于你的家人,也可以带来藩游,本王子以太阳之神的名号发誓,绝对会带他们为上宾。”
“这样的条件,足以了吧。”
安临之的神情越听越冷,直至最后,他的眼眸宛若刺骨寒风,凌厉得令人骇然。
他一转马头,徐徐往来时的方向前进:“为了两国盟约,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过,不过以后,还请塔尔图王子好自为之。”
“那塔尔娜呢你就忍心让她为你痛苦吗”
安临之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如果我战死了,请将我的身躯送给塔尔娜,我的灵魂会永生永世伴她左右,但如果没有,我会一直站在边疆最后的防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