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金铁合鸣之声响彻天地。
天河两岸无数凶兽,尸凶张口结舌,震惊的倒退两步,天空的飞禽忘记扑扇翅膀,发生严重坠机事故,水中海兽忘记扇动鱼鳍,被海浪冲走。
“这怎么可能”
长空大地,一片哗然。
那连神主都可以洞穿杀死,让无数天王惊恐的一根血指,竟然被黑猪天蓬轻轻的挡住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凶神玩家们震惊的大呼,尸凶大帝这一指为高能射线指,看似实质,实则为纯粹的能量射线,攻击速度为光速。
即便以神主级别的神经反应速度,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也来不及躲闪,更何况尸凶大帝的辐射席卷,将黑猪天蓬的细胞镇压。
“这就是你的手段”
黑猪天蓬神色平静的收回手臂,这手臂正是苍天上帝印化成的金臂,为他量身打造,能扛能打,堪称黄金右臂。
正是这根臂膀让他轻易的挡下尸凶大帝的光速打击。
“即便神主也只能硬抗,你竟然可以反应过来”
尸凶大帝将臣目露疑惑,即便神主也需要反应时间,而黑猪天蓬竟然能在这须臾之间反应过来,并作出反击,简直是打破常规。
神通瞬发
“尸凶大帝,你是旧时代的君王,屹立在葬土和腐朽中,你的思想早已在古老的辉煌中尘封,但是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
黑猪天蓬的八臂齐震,化作斧钺、弓箭,神尺、青锋、金铎、长戟、铜索、金印,加之身穿元帅宝甲,浑身都是至强武器,可谓武装到牙齿,强横到发指。
“我的身体便是至强的武器,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能化作杀人的兵锋,意念所至,便是兵锋所指,我的强横犹在你之上”
他摇身一晃,霸占时空,膀大腰圆之猪身遮蔽半片天阙,四颗黑色的猪头獠牙外翻,像是最恐怖的恶魔咆哮。
踏踏踏
没有顾忌,他脚踩大地,发出最凶猛的回击。
“世界的和平我来捍卫,舅舅的自由我来争取,愚蠢的尸凶大帝啊,新时代的大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
“让位吧”
轰
狂暴的起。
如一黑一红两团神光在天空爆发出惊人的冲击波,蘑菇云一路冲霄,连开上百朵
毫不怀疑,这要是放到人类星球,顷刻间便能毁灭一方陆地,摧毁一个国家。
“恐怖如斯”
凶神玩家被黑猪天蓬的悍勇所震撼,也被黑猪天蓬的想法所蛰伏,难道自己还不如一头猪
“黑猪天蓬远远走在我们前面,他的实力超乎我们想象”
“这是即便神主也不曾开辟出的道路”
“开发身体的道藏,实现身体的武器化,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
凶神玩家们纷纷动容,好似看到前路,若是直线不通,或许可以绕道而行,或也可成神主
成道,是力量与本质的堆砌。
那么身体武器化,便是技巧的巅峰,将自身已有的神通深度开发,构建强力技能,亦可打破困境
“或许是我们冤枉猪了,猪也很聪明”
凶神玩家们目光炽热,他们大多数人都已成为天神级玩家,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成为神主级登临封神榜
每一位神主都可创立自己的神主军,且有一百五十个神主军名额。
“前路难证,本质难破,何不以小见大,用科学的手段,将我们本身的神通血脉发挥到极限”
“就如上古文明演化,最初是使用青铜器,后来是铁器,再后来演化出枪械等热武器,使用的材质都是金属,但破坏力已经产生质的飞跃”
“有道理”
凶神玩家们天河观战,一朝悟道,心生大畅快。
“万般神通皆是道,条条大路通罗马,若是能将本身的神通血脉开发到极点,实现结构性、颠覆性的变化,我们亦可超拔而上”
“身体的武器化,便是能量的精细化、自动化运用”
“今天,堪称是基因大道的工业革命啊”
这一天,
洪荒后封神纪元十九年初。
被称为妖魔大战,又被称为神通大道的第一次基因革命
身体的武器化,突破了基因数量、结构的封锁,彻底的解放人心的束缚,基因的束缚,道的束缚,使得玩家们明白两个道理。
第一,基因大道不必拘泥于已知已有的结构和认知。
第二,大道小道皆是道,开发到深处,威力同样恐怖。
“导弹能杀人,手枪一样能杀人,做不成导弹,把自己锻造成一把手枪,一样可啸傲四方”
凶神玩家没想到只是看一场战斗,却能在战斗中悟道。
尽管恨不得现在便回去完善自己的神通大道,但此刻这场洪荒妖魔的大战或许更重要
“和平才是发展的前提,没有和平便没有发展”
他们分得清孰重孰轻,这一战至关重要。
如果取胜,便是洪荒凶神的全面胜利,尸凶妖国从此将成为历史。
噗嗤
神斧一斩,血光再次被斩裂。
黑猪天蓬刚毛狂舞,四头盯着四个方向,八根神兵手臂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放松。
“出来,出来”
他低吼咆哮,心中焦躁不安,尸凶大帝已经被劈碎无数次,却依旧毫发无损。
自己的神兵对其没有造成丝毫的损伤,他好似有着不死之身,可以随意在血光和实体之间转化。
幽幽的声音在天地的四周响起。
“嗬嗬嗬,你的实力确实超越古今,便是神主降世也有可能被你劈死,但是你的对手是我没人可以杀死我,即便我站在原地,任你劈砍千次万次,我一样可以在血光中复苏”
血光涌动,一道模糊的血影从中走出。
“没人可以打败我,我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我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年轻的小黑猪啊,迎接这残酷的现实吧”
他再次出手,血光如潮海般涌向黑猪天蓬。
“吼”
黑猪天蓬八臂齐震,悍然厮杀,在血光中杀得七进七出。
而尸凶大帝本体站在不远处的血光中,带着一丝丝赞叹:“小黑猪,你的实力令人赞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越来越虚弱,而我却不增不减,迟早你会败的,投靠我,和我一起开创美好的未来”
“我应运而生,便是为斩你这天地大魔头,祸乱之源,动乱之因,你无法蛊惑我”
黑猪天蓬姿态狂放,踩着血光踏步而出,八颗眸子射出惊人的冷电。
“斩掉你,世界才能归于和平”
“哈哈哈”
尸凶大帝捧腹大笑,回头看向诸多尸凶和无数凶兽,冰冷道:“你还是不知道世界有多残酷,你天生便拥有一切,没有经历过被奴役,被压迫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哼,无论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带来杀戮的事实”
黑猪天蓬不为所动:“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战争所起,一片荒凉,不会有胜利者”
“单纯,单纯啊,你的心像是一颗无缺的琉璃,美丽又脆弱,你所见的、所知的只是表层,你代表的从来不是凶兽的利益,生来便拥有一切的你,无法体会我等的苦楚”
尸凶大帝的话让诸多凶兽纷纷低头,似是想起曾经的过往。
曾经,他们只是凶神的附庸,是神国、神城的一个数据,无所谓生或者死,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宰在乎的永远是自身的利益,对于凶兽的幸福从不关注。
他们像是畜生一般活着,被凶神奴役,没有自由和快乐可言。
除非晋升为神
但是想要晋升何其之难,被命运安排的时间哪有机会去立下功勋,哪有时间去赚取气运
活着已经很难,哪里有心思去追求更多。
“唯有打破一切,我们的自由才会到来”
“黑猪天蓬,带着你虚假的和平,滚”
尸凶们的眸子泛起涟漪,对着黑猪天蓬接连辱骂,痛斥,让他立在半空有些动摇,因为他看到洪荒的凶兽们竟也目光闪烁,畏畏缩缩。
似乎被尸凶大帝一席话戳中了心事。
“难道我真的错了”黑猪天蓬心神摇动。
凶神玩家一看不妙,当即连连开口。
“苍天上帝,天河元帅,请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若是尸凶大帝真的一心为凶兽争命,何必将所有凶兽变成尸凶,若是让他胜利,全天下都将化为尸凶,他将成为最大的独裁者,无冕的王”
黑猪天蓬当即醒悟,八臂齐震,眸绽冷电。
“尸凶大帝,真是好口才,竟差一点破了本元帅的道心,若你真的一心为凶兽,何至于非要灭绝一切,你所要的不是天下的权益,不过是一己的私欲,你要的是权力”
轰
他再次出手,野蛮冲撞,一击便粉碎一座小山包。
尸凶大帝面色阴沉,虽然无惧黑猪天蓬的厮杀,但自己也拿不下对手,身体武器化太恐怖
他已经将技巧用到巅峰,每一次进攻皆没有间隙,简直如屠夫机器,为斗战而生。
噗嗤
很快,尸凶大帝的血影身再度被撕裂,他在血光中重生,浑身不断的滴血,如同一只血尸。
“小黑猪,既然你依旧不能幡然醒悟,那么便也尝尝生离死别之苦”
尸凶大帝眸光大炽,一道血影陡然出现在一尊狗头人面前,斩下头颅,扔到黑猪天蓬的脚底。
“你让我们放下仇恨,你是否能放下仇恨,和我和谈呢”
“你”
黑猪天蓬眼角抽搐的捧起狗头人舅舅的脑袋,狗头人面颊上充满愕然,显然也没想到只是看戏,竟然就被杀死
“你敢杀我舅舅”
“你不是让我、让我们凶兽放下仇恨吗你呢,你能放下吗”尸凶大帝阴森的笑着,声音在天河北海两岸回荡不休。
这是在质问天蓬,也是在质问所有人
放下仇恨,谈何容易
当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兄弟死在面前,看着仇人依旧高高在上的享受生活,谁能忍
如果黑猪天蓬忍不住,便没有资格对他们实行道德的审判,也无法占据大义的名头,如果他忍得住
“好外甥,不要担心你的舅舅,我们死不足惜”
他的舅舅们冷眼瞧着尸凶大帝,浑然没有畏惧:“为了天蓬外甥的前途未来,我们舍去这一命又如何将我的头颅取走吧”
“”
黑猪天蓬面颊抽搐,他知道只要自己忍住,就能获得一个和谈的机会
但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血影再次浮现,又将一颗兽头人舅舅的头颅扔到面前。
“现在忍得住吗”
咕噜噜
又一颗脑袋滚到脚下
“现在呢”
羊头人的脑袋被摘下。
“还能忍吗”
猫头人的脑袋滚来。
所有的凶神玩家,凶兽都被吓住。
尸凶大帝的残酷超乎他们的想象,诸多玩家心中发凉,开始自省己身,我们曾经便是这样对待凶兽的
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自诩玩家的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将洪荒世界的一切当作真实,对待一切都表现的无比冷酷和冷漠,生杀予夺,随意生灭。
“我们做错了”
这残酷的一幕,让玩家们羞愧,同时也对尸凶大帝的冷酷感到心底发寒,生出浓烈杀意。
若不是打不过,现在便上去拼命
“不,不要再杀了”
黑猪天蓬眼睛充血,猪扑而上,却奈何不了虚实转化的尸凶大帝,论战力他无敌,但论手段诡异,他远远不如。
尸凶大帝化作道道血影,将他围绕在中心,不一会儿便扔进一颗头颅,阴冷的狂笑。
“你还能忍吗”
“还要忍吗”
“你恨我吗”
一声声钻入黑猪天蓬的脑门,他四张面孔狰狞,在天下的和平和亲眷的生死面前无法取舍。
他的价值观,世界观在被揉碎。
怎么选怎么选
每拖延一分钟,便有一颗兽头人舅舅的脑袋被扔进来。
“哈哈哈,好外甥,何必苦恼,我等前来助你,怎能成为你的掣肘”
就在他无法下定注意的时候,数千名兽头人放声大笑,以牛头人首领为首的兽头人们猛地抬起手掌,对着自己脑门狠狠一拍。
嘭
“雌兽国的未来,交给你了”
一声话落,血光溅射虚空,几千尊天神、天王级的存在自杀而亡
轰隆隆一片巨响
成片的兽头人首领倒塌,那如山岳般的躯体曾经屹立不倒,守护雌兽国百年,却在今日为守护雌兽国而死
他们死的没有一丝犹豫,也从不受威胁。
“不”
黑猪天蓬几乎要崩溃,强横的身体疯狂的冲杀,撕开一层又一层的血光,最终跪倒在成片的尸体面前,无声哽咽。
兽头人的头颅被拍裂,他们将自己彻底的焚毁,再也没有生的希望。
不为天下,只为黑猪天蓬,为雌兽国求一个辉煌未来
“你恨我吗”
尸凶大帝带着嘲弄的笑声在黑猪天蓬的耳边响起:“你想杀了我吗你还想劝我放下仇恨吗想吗”
“哈哈哈你不也和我们一样,哈哈哈”
尸凶大帝显出血影,滴血的尸体端坐在血棺王座之上,漠然的俯瞰。
“唯有死亡可以抹平仇恨,站起来,来杀我呀”
“嗬嗬”
黑猪天蓬跪在地上,他强力压下抽搐的肌肉,如果自己冲上去厮杀,不仅不理智,还会让舅舅们白死。
不可以
为了天下的和平,自己要忍耐
他的眼睛滴出血泪,压抑着情绪,浑身都在抖,他不敢抬头去看尸凶大帝,他怕忍不住上去搏杀。
这一刻,小月兔出现在他的身边,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他。
“幸好还有你”
他抬起头,那无可压抑的悲伤好似被小月兔的温柔抚平,她能够抚平他的欲望,也能够抚平他的绝望。
“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
噗嗤
话到一半,他的面孔顿时僵住。
小月兔额头被血光洞穿,动作戛然而止。
“哈哈哈,原来你最珍视的东西在这里,现在呢,你还忍得住吗”尸凶大帝嘲弄的出现在身旁,用尖锐的舌头舔舐着猪耳朵。
“你现在明白凶兽的痛苦了吗”
“你找死”
轰
黑猪天蓬浑身汹涌着漆黑的怒焰,身躯如螺旋炮般蹿出,击碎血影,杀向那血棺王座之上的尸凶大帝
死死死
这一刻,他的心神终于崩溃,心中的温柔被刹那撕裂。
什么责任,什么重担
当最珍视的东西在眼前被击碎,便是天神也要崩溃,于是他失守暴怒
“你看,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尸凶大帝用最平静却又最嘲弄的声音回应,他缓缓从王座上起身,无边的血光融成一指,轻轻点向黑猪天蓬。
曾经的黑猪天蓬没有破绽。
但是现在,他有了
被自己亲手击碎
“当你的骄傲被击碎,你的身体便不再无敌,你败了”
一指点出
虚空炸出一团团云气。
黑猪天蓬倒飞而出,一颗头颅炸开,两根臂膀撕裂,他那无敌的刚烈之身被一指点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