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薛狂的狗腿子”天残分明是在前头跑着被追击,此刻这么样半回头来,倒像身份发生了调换一样,眼睛里全是凶残的光。
“就说你了”黄少羽仗了自己人多气壮,骂一遍还不痛快,“狗腿子狗腿子狗腿子哼哼,若不是薛狂出的主意,谁又叫得动你来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你道薛狂自己会做吗他在利用你,懂不懂啊蠢货”
这一番连骂带讽加教训,真真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因为那只眼睛射出越来越吓人的绿光,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别过来”天残蓦地在前方停了下来,这一回的是整个面部都转过来了,由于背部是驼的,他不得不将一大一小的发着诡异绿光的眼睛,向上的抬起,就露出了一半的眼白,看来就好像个活死人一样。
三人就都停下,因为天残的一只手,掐住了诸葛小山的脖子,后者虽在昏迷之中,却明显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放开她”燕朝阳发出低沉的咆哮,就好像受了伤即将发狂的野兽。
天残怪笑了一声,根本不理燕朝阳,只用了他那活死人一样的眼睛,就那么样地盯住黄少羽,把他给盯得头皮发麻。然后才发出格外沙哑的嗓音来,“放,当然可以放,让那个小子过来跟她换。”
“你,你卑鄙”黄少羽一下子不止头皮发麻,简直全身都发麻了。他强忍着惊惧,转动了僵硬的脖子,去看燕朝阳,待发现后者并没有失去理智,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我跟她换”燕朝阳道。
“真够爷们”黄少羽暗赞一声。
“你不行。”天残只盯着黄少羽,“让他来,我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魔不可得罪。”
黄少羽咬了咬牙,昂头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骂的你,惹了你不高兴,我来做你俘虏,你先把姑娘家的给放了,人家这么细皮嫩肉的,闻到你呼吸只怕都要发皱。想要本大爷做你俘虏,就麻利的快点放人”
“你真以为我蠢”天残冷笑道,“你先给我过来,我再放了她,告诉你,你们没有选择,要不然我立刻结束了她的性命”
“你敢”黄少羽厉声叫道,脸色一阵变幻,旋即对燕离低声地道,“老大,你会救我的吧”
燕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而且认真严肃地说:“当然,你就放心去吧。”
“我,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放心呢”黄少羽哭丧着脸,深深懊恼自己嘴贱。他一步一步地向天残走过去,到最后索性横了一条心,对天残怒道,“喂,还不快点放人你要是敢反悔,天策楼明儿就出头条,说你堂堂大高手讲话不守信用,没资格位列天辰榜,直接把你给踢出榜去,叫你成为三界的笑柄”
天残是什么样的人,会被他三言两语吓到
事实证明,居然是会的,单看他的神色的变幻,就知道他对这个榜单十分的在意。但是嘴上不肯承认,“胡说八道,那天辰榜是三界公认的实力排名最权威的榜单,根本没有哪一点规定说不守信用就要排除,你敢骗我,看来是没领教过我的手段”
黄少羽一听他在反驳,心里大喜,登时停住脚步,作了仰天大笑状。他的手背在身后,向燕离二人不停地重复一个手势,也不管他二人看懂没有,眼看天残就要不耐烦,他连忙的继续走向剩不多的距离。
“我一个姑父的表舅的姥爷的表妹的儿子就是天策楼的行者,这可是他告诉我的内部消息,你要是不信,就试试好了。”
只剩了最后两步,他强忍住急促的呼吸,嗤笑着道:“到时你从天辰榜上掉下来,就等着整天被薛狂嘲笑吧,我记得你在天辰榜上的排名,还差着他一位吧他肯定时刻担心你抢夺他的位置,这一下就完全高枕无忧了。”
燕离暗觉好笑。在关键时刻,黄少羽倒是有一点小聪明的。不过,在他们这些“外人”听来,就有一种“过家家”般的幼稚,除非对这榜单的排名,执迷到了一个境界,才会被唬住。
天残神色微微变幻了一阵,突然像似感应到什么般眯起眼睛,“你找死”开口时就已伸手向黄少羽抓去。
“老大”黄少羽一个惊叫,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地煞功”运转到了极致,数丈方圆内的地面,就一下子地软化,使得范围内的全都往下陷。
呛锒
几乎同时,早已做好了准备的燕离,悍然拔剑,人影刹那间全无,再出现时,已来到天残的身后,离崖横削过去。
这一剑若是中了,直接就能把天残的脑袋给削去,就算是魔族之躯,也没有能与灵品剑器所媲美的防御。
天残心中一凛,虽然剑上没有任何的真气跟剑势的附加,但它实在太快了,好像他伸出手去的一刹那,就觉出了脖子处的冰寒。他当机立断放弃了黄少羽,收回了半成的力道,往掐着诸葛小山的手传递过去,打定主意要先杀了这个女人,让燕朝阳体会到更大的痛苦,让他们知道不乖乖合作,把他给激怒的下场。
“休想得逞”
可他却把黄少羽给忘了,以为将这地面软化的gong fa,充其量就是散修的不上台面的杂技。黄少羽喝了一声,便见得软化的地面,倏地呈液状,爬上了天残的身体,并使其更加沉重地往下坠。
他的往下坠,虽然躲过了燕离的剑,但也因此失去了手上的俘虏。离崖横削过去,恰恰地斩碎了邪心丝,使诸葛小山从中脱困。
黄少羽紧跟着用了地煞功,将诸葛小山远远推离天残身边,向疾奔过来的燕朝阳而去。
二人这一波配合十分默契,加上地煞功实在不是散修的杂技,连天残这么样的大高手,都没能挡住人质的被解救。
燕朝阳眼看诸葛小山被救出来,心情便放松下来,跑去落点准备接住,未料诸葛小山在半空却诡异地悬浮住。
“谁”
“我。”
空气中缓缓浮出一个人影,也掐住了诸葛小山的脖子提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燕朝阳发出痴痴颠颠的笑来,“你,你们,燕十一,都姓燕,想必都有不浅的关系,都抓来处死,让燕十一看,有趣,有趣极了。”
他的说话,听来确实疯疯癫癫,但若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又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条理。认识癫麻子的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疯癫症,一旦他表现出疯癫来,就说明他迫不及待想杀人了。
当然,他一年四季到头,都是这么样疯疯癫癫的。除了在遇到高手的时候。
“放开她”燕朝阳猛一蹬地,便向癫麻子冲去。
癫麻子直接隐去了身形,连带诸葛小山一起。再出现时,已在一处废墟上。那一处废墟比别处不同,更加的细碎且破烂,薛狂正在那里观察着,这会也得出了结论,便停住了忙碌,向出现在一旁的癫麻子道:“干得漂亮。”
燕离没想到竟又功亏一篑,诸葛小山居然落到了那个更棘手的薛狂手里,怕是更难救回来了。
忽然眉头一挑,一脚踹飞了黄少羽,自己借了这踹力向后退避。
天残陷进去的位置,即刻的爆碎开来,露出了完好无损的他来,不过整张脸都沉在那里。
“天残兄,居然被这两个把人救走,你的功力看来有些退步啊。”薛狂远远地发出了声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癫麻子,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会抢回来”天残更加恼火,向癫麻子发出咆哮。
“你一个邪神塔的弟子,敢对我天魔宫的堂主这么说话”癫麻子不善地道,“活腻了吧”
天残这才垂下眼眉,醒悟到身份的差距,便只得暗怒不语。
魔界之所以叫魔界,而不是邪界鬼界或是其他什么界,便是因为白帝城天魔宫的存在。天魔宫以魔君为首,独霸着整个魔界,无论是鬼蜮酆都还是邪神塔,都要听从号令,否则旦夕就有灭族之祸。在更久以前,还没有绝学的诞生,他们更不过只是奴仆一样的存在。
鬼蜮酆都还好一些,如今发展势头十分迅猛,鬼才辈出,据说魔君在年前,还赏赐了一个宠姬给鬼王,可见的器重。
他们邪神塔则处于每况愈下的境地,又怎么敢去得罪天魔宫杀意居杀生堂的堂主,那可是实战派的实权堂主,掌握的权利让他都分外眼红。
尽管不敢得罪,这怒火却需要有发泄的地方,于是他就将目光转到了黄少羽的身上,正要过去将其撕碎,一道凄厉的破空音骤然响起来。
“谁”他猛地回身,抓住那支箭,用力地拗断,不耐烦地看过去。却见了燕山盗的余下的人,都向此处集结过来,便森然一笑,“好,终于都来了,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