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都把屁股眼儿闭上,关紧一点儿,老子要是都没有你们这些人能的话,还来当个屁的将军”
将军说着话,还把头尝试着伸了出去,想要看看敌情,结果刚把头伸出去就听见刷的几声响,从下城墙头射上来的三四根箭,叮咚几下射在城门楼上。
还好将军聪敏,躲得快,否则这会儿应该被箭羽,穿过头颅了。
没有查看成功的将军把头和肩膀紧紧缩回城墙上的楼洞里,然后对着一群手下又是一顿数落;
“看见呢够劲儿吧”
楼洞口里一大群人都不听的点头。
“够劲”
“太够劲儿了,刚才差点把将军您脖子上的头射穿呢”
“去你娘的屁,真是个狗嘴,吃屎用的东西。”
“都少他娘的扯淡,说正经的啊,刚才只看第一轮箭雨开始的煞气,老子就知道许多事情了。”
“知道什么”
“赶紧说说吧将军,横竖人家还在开弓射箭,咱们又不敢露头出去,这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听听将军的能耐,好好的学他一学,指不定以后能混个校尉都尉呢,哪怕是个从八品的也行。”
“我说刘高攀,你鳖孙就个嘴上功夫,老子这些年教你们的,但凡你们记住七八处,五六处,早他娘的爬起来了,到现在你鳖孙还是个队正,连个百人队的大拿你都上不去,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为啥吗
天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子,你要是这样贼心不改的话,这辈子你都上不去从八品,信不信还笑怎么着你还不信老子有说错什么吗”
“嗨,我的都尉将军唉,兄弟我是苦笑,难受笑,凄惨笑啊,早几年不是年轻嘛,好玩,打去年年底起,将军您看着的,兄弟勤奋不勤奋”
“去年老子可没看出来,至于今年嘛,你倒是比以前老实许多,也确实踏实下来了,你娃子早点这样,能现在还是个小队正”
“耽误了时间下种子,这不是成熟的晚嘛,还好有您老人家在,这会儿醒悟过来也不晚的,您老人家能看着我不管吗咱们可是一个锅里搅拌好些年的老兄弟呢”
“都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踏踏实实,我不是瞎子,看的清楚明白,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了好了不啰嗦了,嗯,听声音似乎下头那些人的弓箭应该是射的不多了,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发射了,没有了刚开始那会的疾风骤雨”
“说道刚才呀,老子只听声音就知道贼人来势凶猛,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是明显,他们想在开战之前,暴乱厮杀之前,把咱们看守这个的城门楼子撕烂一个缺口,所以他们狠命放箭,然后就会冲杀过来了,要是咱们大帅没有整出来这些精铁甲胄啊,以前那些破烂可挡不住这些硬弓啊。”
“那是那是,将军说的我不反对,换做还穿前朝那些旧货,不说别的,就这一轮抽冷子的箭雨,咱们这边城墙上的兄弟就得他娘的死伤一半”
“去你娘的乌鸦嘴,我说王老五,你他娘的能不能说几句好听话兄弟们都等着打赢了回去长安论功行赏里。”
“我这不是说的以前那,得,都别推我呀,成成成,我不说行了吧。”
“就是,你别说话就没人收拾你了,没看外头的野蛮人都疯了一样的拉弓射箭”
“可不是咋滴,还真他娘的疯了这些人,别的不多说,就他娘的射这好一会儿,得扔出去不少银钱了啊”
“可不是嘛,这种上等弓箭,可贵的很呐,老子早两年就听说过的,说是一根翎羽就得一千钱里,俺滴个娘耶,一千钱呐,真不是小数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当兵一个月也就两百多个大钱,他娘的一根就得咱们当兵小半年的例钱呢”
“别说话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唯”
随着将军忽然的呵斥,楼洞里的一群人整齐答应,然后就是鸦雀无声。
“不对劲这他娘的不对劲”
看着自家将军把身子扭着靠在楼洞口的墙壁上,然后把耳朵放了出去,一脸怀疑的表情自言自语。
“咋么了将军”
“将军,箭还在射着没停呢,您往里头来一些吧”
“是啊将军,可别被射穿了耳朵,就得学草原人那样,穿个铁环戴戴了,嘻嘻”
将军没有应付手下兄弟的调笑,还在喃喃自语;
“这是有至少四批弓箭手,而且队伍站的很稀,两个弓箭手中间的距离,怕该有几十步开外了。”
“四批”
“我日他娘的。”
“确实是的将军,我也听出来了,比方才那一轮箭雨,稀了大半数,弓箭手明显是被调动散开了的。”
“没错”
“他们要攻城了将军”
经过将军的提醒,一群人都在仔细倾听箭雨声,作为厮杀过多次战阵的老卒们,终于跟着将军的提醒加引导明白过来了。
“将军”
“嗯。”
嗯了一声的将军忽然站直身子,大声下令;
“传令兵何在”
“人在”
“擂鼓,快快擂鼓助威,叫醒儿郎们,不能继续躲在楼洞里了,即便有弓箭手放箭,也得给老子爬出来厮杀,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快快快,吹号角”
“得令”
“得令”
“得令”
霎时间,正在说笑的人群里,跑出去十几个。
吹号角的,打鼓的,忙活个不停,眨眼间,两边的城墙上,都有鼓声和号角声跟着合奏起来。
尽管将军很快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可还是晚了一步。
毕竟人家是有心算无心,又
这边传令兵刚发出信号,许多地方都已经有人爬墙上来了。
“我去你娘的屁,将军小心,上来贼人了”
正在楼洞外大声安排防务的将军,被躲在城墙头的三个草原人,忽然冲出来居然拿的是铁朔
侧面对着城墙的将军,被手下一个亲兵狠命推开。
亲兵被三支铁朔噗嗤一声,全部扎进身体里。
将军踉跄两下,定住身子回过来,整好看到这个场面。
“三娃子”
将军的脸上青筋暴起,吼的时候还带着喷出许多涂抹,这是他亲兵队三个队正其中的一个,跟了他十年了,还是他同宗的侄子,怎能叫他不心疼
将军不在说话,眼睛里全是杀意,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同时两边的亲兵都跟着冲了过去。
“戗叮”
将军含恨出手,又是手段娴熟,两下就把其中一个贼人手里的铁朔击落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看守马邑的都尉将军,往前上了一步半,马步四平八稳,手里的铁朔枪头,准确无误的扎进到地后正想翻滚的草原人的脖子里。
后者都来不及叫喊出声,嘴里脖子里都开始血如泉涌
剩下的两个草原人不但不退,反而往人群里冲过来。
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解决,那边黑乎乎的城墙边的黑暗里,又冲过来不少人,看上去得有二十多个。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马邑城中门这里,至少架上了四五架蹬云楼梯。s大家都猜到这里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厮杀中还惦记着叫喊不听。
“我日他祖宗八辈子的,这些人什么时候把架蹬云梯玩的如此快速了”
“不对,老三你说的不对呀”
“这些人从射箭的路上过来的,而且他们不是爬上啦的,他们是冲过来的老子看的噗呲老”
“噗嗤”
一边打一边说话的老三,身后忽然出现两个草原人,一左一右,两把铁朔从老三的腰前头里甲胄的缝隙里扎进去。
看来,草原人对汉人的甲胄知道的非常清楚,居然知道肋骨扎不进去,选择正面靠后一点的位置,整好是甲叶之间的缝隙,又是绑绳子的开口处。
这边刚和战友合伙杀掉一个草原人的汗军,一声悲鸣叫的凄惨无比;
“啊”
“老三阿弟我日你们祖宗敢伤我亲弟,老子跟你们拼了”
“保护将军撤退,快快快”
“放屁,都给我让开一边,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墙上,也不能退,传令兵呢,传令兵”
将军架开对面扎劈过来的铁朔,忙里偷闲的吼叫起来。
“在将军,人在”
一个传令兵刚用唐刀砍掉一个草原人的左手小臂。
“啊”
“在,人在”
“传令兵都全部退下,传令下去,擂鼓前进后退着死。”
“擂鼓”
“得令”
“将军令,擂鼓前进后退者死”
“将军令下,擂鼓前进后退着死”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