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芳说:“就是嘛,上星期我这么说的时候你还说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看现在不是更糟了。”
许东问李欣:“除了在3699元没有当机立断获利离场以外,你说这次咱们主要是错在哪里了”
李欣也不确定问题到底在哪里,他想了想,然后说:“也许是不该做短线。”
“可问题是咱们公司刚刚开始做期货投资,不做短线做什么”
“但是做短线对技术的要求很高,咱们没有很好的短线操盘技术,贸然进去亏损的概率肯定很大。”
“那你的意思是像你那样做长线可是做长线的技术要求也不低呀,有的时候账面上的浮亏也会很大的,要是扛不住了怎么办”
李欣说:“或许最关键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定好目标后就要能坚持到底,中途有浮亏的时候扛不住了止损离场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许东问:“但是浮亏很大的时候很可能预示着原来的判断是错的,要是不止损离场,亏损继续扩大怎么办”
“这就又说回到我们原来讨论过的那个话题上了,关键是策略正不正确只要策略是正确,亏损的概率一定会比成功的概率要小,长期坚持下去就能赢得利润。”
许东感叹道:“是啊,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苟峰回到办公室以后,过了好一会儿头脑还是懵的。他原本预计这一次的操作能够顺利地获利出场,他还打算借着这股东风好好地酝酿一下这块业务将来如何发展扩大。可是现在无情的事实让他瞬间就心灰意冷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亏损了近50万元,而且还亏得不明不白的,要是这样继续下去,这1,500万元的本金要不了多久就会亏掉一大半。到那个时候,自己在龙运凯面前就更无法交代了。
就在他考虑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张云芳敲门进来对他说:“苟总,业务分析会议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什么时候开始”
苟峰这才回过神来,今天早上出现的这个变故让他把这个业务分析会议忘得干干净净的,他说:“我马上就来。”
张云芳出去后,苟峰又静坐了两三分钟,等他理清了思路后,才站起身来向会议室走去。
他黑着脸走进会议室,坐下后冷眼看了一眼低着头在摆弄手里圆珠笔的许东,突然说:“许东,你出去。”
许东听了一愣,他不知道苟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看苟峰,又看看左右的人,仿佛是在确定苟峰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对自己说的。
对苟峰这句话觉得奇怪的不仅仅只是许东,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苟峰又在发什么疯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苟峰见许东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就又大声说了一句:“许东,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许东这下确定苟峰这句话确实是对自己说的了,他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
苟峰在会议室里当众把一个人赶出去,这种事情也不多见。奚晶深知苟峰的性格暴虐,他这么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担心许东再僵持下去会让苟峰做出更加不可预测的事情来,于是就赶紧劝许东说:“苟总让你出去你就先出去呗,有什么要解释的等会议结束了以后再说。”
徐东一听只好拿上自己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落魄地从会议室出去了。
许东出去后,苟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后才慢悠悠地说:“今天炉料部、铁矿组和锰矿组的同事先发言。”
以往在这个会议上都是由发展研究部的人先发言,接下来才是其他部门的同事发言,现在苟峰把许东赶出会议室之后,又把以往的发言顺序彻底调了一个个,这又在众人心里引起了猜测。
可猜测归猜测,当着苟峰的面,大家也无法互相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尤其是被提到前面来率先发言的那三个部门的同事更是手忙脚乱,因为按照以往的发言习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等着发展研究部的人先发言,好在这些发言中临时搜集待会儿自己会用到的业务数据,同时也根据别人的发言调整自己的思路,好让自己的发言能够在苟峰面前过关。
现在发展研究部同事的发言突然被排除在外了,其他部门的很多人发言中所需的业务数据还没有收集到,他们一时间真是应了临时抱佛脚那句话,赶紧忙着查数据,理清自己的思路。
看见前面发言的几个人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苟峰发觉有些不对了,他问道:“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早上要开业务分析会议吗没有提前做准备吗”
面对苟峰的质问,这些人汗流浃背地搪塞说:“做了准备的。”
“做了准备还讲成这个样子,你们哄鬼呢吧”
见苟峰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伎俩,这几个人不敢出声了。
今天早上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这让苟峰怒火中烧,他怒吼道:“还想不想干了每个部门都是怂包软蛋,不赚钱还想拿工资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苟峰发完火后,奚晶说:“刚才没讲完的同事接着说,其他人都注意一点哈,准备好自己的资料,想好了再说,别稀里马哈的。”
尽管磕磕绊绊的,前面这三个部门的同事总算是把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
在他们的发言结束后,苟峰说:“下星期的业务分析会议上你们的发言要还是这种水平的话,那你们就别来了”
在这三个部门的同事都不知所措的时候,苟峰又说:“期货组的同事留下,其他人散会。”
其他人都出去以后,苟峰问:“以后这期货业务到底还做不做了”
因为苟峰打乱了各个部门的发言顺序,所以刚才的会议上压根儿就没提今天早上螺纹钢期货价格暴跌的事情,奚晶和杨雪松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期货亏损这件事儿。这也就是苟峰这样做的目的,他不想让期货业务亏损近50万元的这件事儿在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免扰动人心。
奚晶和杨雪松俩人对苟峰这句话又一次不明就里,可他俩不敢问,静静地等着苟分继续说。
苟峰说完这句话后却不再吭声,会议室里再一次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见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黎文说话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做的。”他好不容易才在另外一家期货公司开了新账户,他可不想让看得到的利益从手里溜走。
苟峰问:“怎么做就像刚才出去那个人那样吗尽给公司出馊点子,让公司一下子就亏几十万元”
李欣这下子明白苟峰为什么要把许东赶出会议室了,他觉得苟峰这么做有些过分,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并不是许东一个人的责任,所有的提议都是经过大家讨论后才决定的,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全部推到许东的头上有失偏颇。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做开了一个坏头,如果期货业务要继续开展下去,以后面对纷繁复杂的行情谁还敢出谋划策这样的机制怎么能保证盈利
奚晶和杨雪松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奚晶问黎文:“怎么回事啊期货上又亏了吗”
黎文说:“嗯,今天早上螺纹钢价格跌破了60日均线,那500手单子已经止损出场了。”
“又亏了多少”
“415,000元。”
奚晶埋怨道:“亏这么多啊,你们怎么搞的”
黎文听了把头扭到一边,他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骂道:“
d,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事儿你就没责任吗你要是有能耐的话,上星期账户上有十几万元盈利的时候你怎么不建议平仓出场”
坐在一旁的苟峰不耐烦了:“废话少说,说重要的问题,你们这期货业务到底还做不做了”
许东被赶出去后,发展研究部就只剩下了李欣,黎文和张云芳,虽说奚晶和杨雪松也算是期货组的人,可他俩更多的时候只是参与旁听,提点意见而已。在他俩眼里,出主意的人应该是发展研究部的。而在发展研究部的人当已经表了态想继续做期货业务,现在就看李欣是什么意见了,所以他俩不由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李欣。
李欣当然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必须表明态度,可他却左右为难,说不做期货业务不合适,可要是继续开展这项业务又欠缺太多的条件。思来想去,他把心一横,开口说道:“期货市场上确实有很多机会,但同时也隐藏着很大的风险,今天早上这一单止损离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我们今后还要继续开展这项业务的话,那就得立个规矩。”
苟峰没想到李欣会说这话,在他眼里,给龙盛贸易公司立规矩的人应该是自己,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说这话,于是他质问道:“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