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额头渗出汗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呵,二十几岁的愣头青,在寿命长如老妖的11x面前,真是好骗。
容栀心中感叹,面上摆出老练的神色,不紧不慢地管理自己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政治家最会什么
作秀和撒谎。
容栀担任人类领袖的那些年,参加的演讲和会议不知凡几。如今坐在这里,唱一出空城计
玩的就是心理战。
海面上寂静无声,陈立元看着她,面色犹豫。
显然正在肚子里忖度,刚刚她半真半假讲出来的那番话有多少可信度。
容栀不怕。关于财富,关于资本,都是真的,尽可以让他去查。
至于武装力量
是她的,只不过因为磁场的干扰,不在附近。拖延一段时间,人就到了。
她也不算说假话。
容栀稳稳地坐着,看着陈立元冒虚汗。她估摸着到了火候,抓起桌上的打火机,轻轻打响。
“啪。”
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猝不及防窜出来。
陈立元的心理防线似乎一下子被这个声音挤塌了。他从牙关中挤出:
“你利用了我们。”
容栀的心落到肚子里:“利用,但是又怎么样难道不是等价交换政治不就是相互利用”
“难道你要和我讲道德”她笑嘻嘻,“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什么等价交换我们是需要一个突破,但你也不能把以合作为名,把我们引出来一网打尽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你主动上了我的船。”容栀慢悠悠。
“你在船王之子夺嫡中先插了一脚,我们才来找你的”
容栀修长的手指拨动打火机,火苗间或跃动:“船王的资本凭什么给你们还是给夏峥嵘,有什么区别最后反正都是给我。我继承你们的政治遗产,你们获得科学突破的快乐。你们不是拜科学吗拜科学就好好拜科学,不要学人家玩政治。”
陈立元看向寂静无声的大海。
良久,他冷笑着说:“你的人埋伏得好深,一点声音都没有是我们自愧不如。”文網
容栀心想,我的人根本不在,当然没声了。
她面上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当然,我连磁场控制仪器都准备好了。不信你看看那些闲置的仪器。”
陈立元没理解:“什么”
容栀好心解释:“有些仪器是不能被电磁干扰的。你试试打电话”
陈立元的脸色变了。他缓缓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下通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他怒道,“你竟然干扰磁你可真黑啊”
“谢谢。”容栀说,“我确实喜欢黑色。”
“难怪夏峥嵘有恃无恐。”陈立元看着容栀说,“原来他背后是你。”
容栀觉得自己吹牛逼吹得差不多了,眼看着陈立元深信不疑,他会替自己圆上自己没吹逼的部分。
到了这个程度,多说多错。
容栀闭了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寂静的大海就是她敞开的城门,在陈立元心中,那海上,怕不是有数千雇佣兵。
虽然连只鸟都没有。
“叫你们首领出来和我说话。”容栀又一次要求,“你的级别太低了,我不和你对话。”
“可是”
“都是老熟人,有什么不敢见的”容栀突然说。
陈立元心神不稳,面色扭曲了。
容栀知道自己诈对了。
“你们大费周章找到我,可不是为了杀人的。”容栀修长的指尖把玩黄铜打火机,轻轻抠上面的凹痕,“他要的,是永生。”
这话一出,陈立元猛然抬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容栀此前不确定,但现在知道了。
“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可还好”容栀问。
“不好。”陈立元说,“表妹,老师他需要你。你也是他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么忍心看着老师走向衰老与死亡老师的聪明才智,应该永远保留下来。”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容栀颔首。
说完这句话,门开了。
脚步声传来。
容栀头也不抬:“曹院士好久不见。”
“徒儿,你的语气为什么这样陌生真让我伤心。”老人的声音传来。
还是那个小老头,还是那套蓝色的衣服。
沉迷于探索而忽略身外之物,不一定是美德,也可能是偏执。
曹院士扶着门,苍老的眼睛看着容栀。
容栀抬眼看他,然后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曹院士的脸上,长了一个巨大的肉瘤,牵动着一边的脸。老人的五官已经有些歪斜。
他没有解释,平静地站在那里。
容栀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看着这个给予自己极大温情的老人。虽然
曾经的师徒温情,现在想来,多少都是骗局。
但她曾经真情实感地尊敬他。
他也曾经真情实感地为她感到骄傲,维护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骗局,相处过程中的某些瞬间,一老一少爷曾经彼此交付过真心。
容栀叹了口气。
“何必呢老师。”
她像以往那样,倒了一杯水,熟门熟路地调整到老人最喜欢的温度,递到他的手上。
老人接过水,只是说: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不甘心”少女问。
“不甘心啊。”老人叹息,“我多么担心你会责怪我,如果你责怪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青春是最残忍的。光洁的皮肤,敏捷的思维,明亮的眼睛,和大把大把可供挥霍的未来。”
“可是您做出的成就,这是大部分少年人拍马也追不上的。”容栀说。
“可我只想永远攀登更陡峭的山峰。”老人说,“我今生毫无遗憾。名利地位财富我都有。我现在,只想突破,不断突破,不断尝试只有这样,我才有活着的感觉,我才觉得,我的生命还没有垂暮。我的人生还有可能性。”
“有可能性的人生。”容栀重复。
“对。”曹院士说,“或许,等你老了,头发花白,总是睡意沉沉,大脑也不在敏捷,双眼视力模糊,不能再随心所欲的生活你就懂了。”
容栀沉默了。
“我理解。”她低声说。
“可是”
“那些无辜的生命,我不能替他们原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