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宇狐疑地拉住他:“不行,等下了船你必须验血。”
老宋缓缓吐出一口气。
江韵转了一下手枪,只是说:“老宋验血等下了船再说。老宋,你的意思是,张应锦在船上吸毒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我没说不可能发生,我只是说存疑。”老宋强调,“不符合常理。这个张应锦的死,九成九有点猫腻在里面。”
陆泽宇说不出话,又开始在地上转圈圈,像一只竞走的蚂蚁,转得人眼晕。容栀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别转了”
陆泽宇瘪瘪嘴,非常委屈。
容栀分析:“其实现在唯一有模糊的地方就是,张应锦在客房中把宁逸媛塞进衣柜之后,一直到张应锦作死,自己在客房里给自己来了几针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众人点头。
“客房没有监控”容栀看着陆泽宇的表情,接着说下去,“看样子没有监控。那现场有没有其他人进出的痕迹”
“没有。疑点都在宁逸媛身上。但宁逸媛向来柔弱,她不至于”
陆泽宇替宁逸媛辩解离开几句后,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良久,陆泽宇低声说,“可能人都是会变的。”
江韵走过去拍了拍陆泽宇的肩膀,把手机递给他。陆泽宇翻着翻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我主观了,差点违反纪律。”说着,陆泽宇也没跟在场的众人打招呼,直接打开门,甩下一句话:“我就不信,我撬不开宁逸媛的嘴”
一阵热风扑进来,陆泽宇说完就大步走出去,门咣当一声关上。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江韵这才对着大家亮了亮手机。原来他给陆泽宇看的,竟然是陈寒梅捉奸宁绪那场闹剧中,宁逸媛的口供。
容栀还是第一次看到宁逸媛的口供。
宁逸媛的口供中充斥着对陈寒梅的怨恨,并且把所有的过错统统推在了宁绪的头上,更要命的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宁逸媛,动机是
凭什么我妈过得那么顺她过得好,我不高兴。
光是看着口供,简直无法相信宁逸媛已经是个成年人。看她字里行间表现出的天真无辜,简直以为她只有八岁。但她因为眼热母亲的生活,就对亲生母亲进行伤害的行为,又清晰地展现了一种毫不掩饰的人性之恶。
陆泽宇也不是个傻子,他只是下意识为自己认识的人开脱,不愿意相信人性之恶。但如今这个口供摆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就恢复了职业状态。
容栀问江韵:“难道装柔弱真这么有市场连陆泽宇都被骗过去了。”
江韵小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陆泽宇这个人,一贯脑子不太转弯。他当年想带着陆隽出国生活,明明可以和家里协商,结果他非得自己玩离家出走,大吼大叫拒绝做体制内的警察,却不和家里说明原因,搞了半天就因为警察不能出国。”
夏峥嵘一口水喷在地上:“陆泽宇想带着陆隽出国生活这这这这信息量有点点大”
江韵后知后觉地顿了顿,看着面前二脸懵逼的容栀的夏峥嵘,迟疑地问:“你们可以装作没听见吗”
容栀一个激灵,抓住他:“不可以这是什么瓜等等,陆泽宇和陆隽我就说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们两个莫非”
夏峥嵘大声说:“他们两个莫非是兄弟陆隽是男生”
容栀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夏峥嵘。
江韵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被夏峥嵘的离奇想法暴击,用指关节重重抵住眉心,一边按一边说:“你们别出去乱讲陆隽是陆家收养的女孩,和陆泽宇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乱说。”夏峥嵘的眼中闪耀着八卦的光辉,“快把他们的爱恨情仇告诉我。”
江韵拒绝:“这个不方便。我只想说,陆家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件事,陆泽宇死了这条心。”
夏峥嵘不解:“为什么”
江韵解释:“陆泽宇他爹和他哥认为,收养一个女孩子,最后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弟弟,这算什么难道养童养媳吗而且,陆老爷子还有一个顾虑,就是陆泽宇比陆隽大好几岁,陆泽宇有哄骗小姑娘的嫌疑。”
“陆老爷子说,就算陆泽宇说两人是真爱,也不算数。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可以,结婚要等陆隽26岁以后,自己真正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夏峥嵘忍不住说:“陆老爷子还挺进步。解放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
容栀忍无可忍:“夏峥嵘你再用申论体讲话我就把你丢下海。”
夏峥嵘闭嘴了,容栀问:“陆泽宇他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能收养女孩子”
江韵模棱两可地说:“陆隽的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因为陆泽宇父亲职业的特殊性总之,陆隽的抚养权给到陆家是最适合的。”
夏峥嵘还想问,被容栀扯住了。容栀抢先说:“行了,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张应锦的死上面吧。”
容栀暴风打字,在绿微上威胁夏峥嵘:“别问了,你还听不明白吗陆隽身上肯定有一些不想让大家知道的秘密,你还问”
夏峥嵘做了一个锁嘴的动作,暴风打字回复:“不问了,尊重陆隽。”
船在海面上颠簸了几下,众人都没有睡意。四下里寂静无声,黑茫茫的大海看起来像一头凶兽,危机四伏。
空调嗡嗡吹着,容栀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且,坐立不安的不止她一个。没人提议去睡觉。
一个话题结束以后,房间内突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刚才努力夸张出来的热闹就像是一块冰,被这个高温的夜晚融成水汽。
老宋感觉气氛尴尬,招来遥控器,随手打开电视。
“宋小红一案引发了多方关注,当前话题讨论人次高达16个亿。0岁的宋小红化名以被强奸为名将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亲人、乡邻共计十余人举报至司法机关,导致11人获刑。”
老宋“哎”了一声:“最近怎么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这姑娘是被爹妈养成雏妓了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媒体怎么就非得把人家伤口往下扒呢丧尽天良的爹妈和记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