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错。
两张相似的脸上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一张脸上的神情是愤怒的,讥讽的,就连情绪都是轻飘飘的,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调;另一张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某种笃定,眉梢眼角皆是坚定,对比强烈,是那样的清晰,漂亮得仿佛某种玉石。
两张高度相似的脸,在这时候,却泾渭分明。
宁逸媛的手有些发抖:“你是文豪姚一”她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努力让自己显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气,“这种玩笑你也开容栀,我看你想红是想疯了”
容栀只是看着她,目光奇特,说是厌恶却也不尽然,隐隐有一丝怜悯。
容栀不说话,宁逸媛的心逐渐慌了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容栀,你吹牛吧你你以为我会信”
“不要以为你拿得出姚一的亲笔信就能说明你是姚一本人简直搞笑”
“隔空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
“笑话吹牛也不打草稿,文豪姚一,你配吗”
“你怎么可能是姚一怎么可能”
宁逸媛嘴里絮絮叨叨,被容栀打断。
“有没有可能,你不如问一下出版社的老师。”容栀轻声说,“你可以打电话。”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这个电话”宁逸媛捏着手机,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嘴上叫嚷得厉害,却迟迟没有动手。
“那你倒是打啊。”容栀催促她,“再闹下去,那么多人看着呢。”
已经有侍者频频把眼神投向这边。
宁逸媛踟蹰着,容栀激她:“你在犹豫什么”
“是不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是不是发现我真的有可能是姚一”
“你瞎说”宁逸媛勃然大怒,“你怎么可能你”
“那你就打电话,问个清楚。”
宁逸媛对上容栀笃定的神情,心中发虚,她感觉自己的套装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无法呼吸,脚下的高跟鞋又硬又窄,挤得她生疼。
不可能
姚一那么出名,一定是个男作家
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作家
文学评论家不是说了吗,从姚一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纵横捭阖的广阔思维,以及磅礴浩瀚的想象力
这种思维和想象力,怎么可能由女性拥有呢女作家不都是写爱情小说的吗
容栀一定是在欺骗自己。
看自己拆穿她的谎言
宁逸媛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下心情,拨通的出版社的电话。讲了几句以后,她面上的表情僵硬起来,然后变得愈发难看。
容栀的手机响起来,是出版社。
她看了一眼宁逸媛的神情,按下了公放。
“姚老师。”对面的责编温和地说,“方主编这边请我联系您,和您沟通一下,今天中午您和您的读者有一场午餐,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呢”
出版社的责编非常圆滑,不会直截了当地问她在哪里,而是委婉地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姚老师”三个字,清清楚楚地消散在空气中。
宁逸媛缓缓抬起头,看向容栀。
她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张脸青白得吓人,可口红的颜色还是嫣红嫣红的,一张脸红的红白的白,就像是一张僵硬的美女挂历照片。
容栀对着手机说:“我就在午餐的现场,看样子,读者似乎对我的身份有些误会。”
对面的责编一下子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说:“姚老师平日里低调又神秘,真人又漂亮又年轻读者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容栀看着宁逸媛,和责编寒暄了几句,然后才放下电话。
她指着手机,问宁逸媛:“现在,你总相信了吧”
“姚一就是我,我就是姚一。”
宁逸媛盯着容栀看了半晌,慢慢笑了起来,笑得难以自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是姚一你真是姚一”她指着容栀,“我们家找姚一找了这么久,居然是你”
容栀抱着手臂:“是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宁逸媛大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都怪你,容栀,你怎么心这么黑呢”宁逸媛指着容栀的鼻子,疯狂地大骂,“如果不是你,如果你不来韶城,你就不会把我家的生活拆得七零八落”
“如果不是你,我们所有人还在过着幸福的生活,你就见不得我们好”
“容栀你本来就不该出声,你怎么没死了呢”
宁逸媛疯狂大骂着,突然,她的脸被重重地抽了下去,抽得她半张脸发麻
宁逸媛被这一耳光扇懵了。
容栀出手,可不是周般般那种小打小闹。容栀有功夫在身上,这一下又重又狠,宁逸媛眼冒金星,后槽牙都松了几颗。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宁逸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容栀活动着手腕,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没有半点温度,冰冷地看着宁逸媛。
这个巴掌,是11x替容栀打的。
原本的容栀,容榕的孩子,没能活下来。
死在了容榕的腹中。
如今,是11x借住在这个孩子的体内,用她的名字行走世间,用她的肉体寄居自己的灵魂,用她的眼睛看整个世界万物。
“你本来就就是个小偷。”她的嘴里吐出锐利的字句,“你用着从容家偷来的钱,过着自己公主一样的生活,如今,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宁逸媛底气不足地说:“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哪来的证据”
“你要证据”容栀向前一步,冷笑两声,“证据很快就会有了。夺财,杀人,哪个我都不会放过。你以为我忍你们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会轻轻松松地放过你”
“你妈又不是我杀的,谁杀的你找谁去我那时候还没出生,你缠着我做什么”宁逸媛惊惶地后退了两步。
“你以为她逃得过”
容栀冷酷地上前,又甩了她一个巴掌
声音清脆可闻,把宁逸媛的黑长直都扇得飞起来,宁逸媛的脸高高肿起
“再让我听你说一句关于容家人死不死的议论。”容栀居高临下地抓起宁逸媛的头发,抬起她的脸,然后凑近了宁逸媛,一双冷漠的黑眼睛中透出残忍的气息,“我就杀了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