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长老会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鼎州王朝有十二州,江南州只是最偏于一隅的小州,而其他州都是更广阔的地方。
所拥有的修炼资源也比江南州更多,其中的仙门、修仙家族、势力、乃至修者自然更强。
若对方真是江南州之外势力的人,那么自己对其动手前,就要先摸一摸对方的底是粗还是细了。
嗯看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有气海境中期修为,再加上刚才施展的两项神通,都甚是不弱。
底应该是很粗的。
就是考虑到这些,徐家大长老才现身出来,这是一种诚意。
但王良刚才毕竟差点杀了他的次子,所以徐家大长老的态度还是有点强硬的。
毕竟,就算你底很粗、是条强龙,也不能在我这地头蛇的脖子上随意拉屎撒尿吧
“说说吧,你是什么来路”
听到问话,不见动手,王良就猜测出徐家这位大长老心里的想法与顾忌了。
沉吟片刻,王良斟酌着行礼道:“这位前辈,晚辈并非江南州人士。”
“只是昨日路过这座城池,发现有僵尸作祟,遂出手相助。”
“后经调查,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是有人用聚阴丹以活人之躯炼制僵尸。”
“此法有违人性,所以晚辈才一路查到县城主府,不想却与前辈发生些误会,起了冲突”
听到这里,徐家大长老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此人是其他州来的人,幸好我出来问了一句,不然要是把事情搞大了,恐怕还真不好收场。
思绪至此,徐家大长老点点头,又开口道:“那敢问这位小友,是来自哪个州、又出身何处啊”
还保持低头抱拳行礼姿势的王良双眼一眯,暗道;关键的问题来了
放下手、抬起头,王良露出纯良的笑容;“不敢有瞒前辈,晚辈因资质愚钝、修为低微,所以家中长辈说了。”
“在我没有做出点成绩前,不允许我在外面表露身份,以免给家族丢脸。”
听了这番话,徐家大长老虎躯一震,脸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看这小子的样貌,最多也就舞象之年吧年纪轻轻就到了气海境中期,这也叫资质愚钝、修为低微
若是放在江南州内,这样的都算是天纵之才、天之骄子了,他背后的势力,到底要何等之强
看到徐家大长老的脸色变了,王良在心里“哦耶”了一声。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既没有刻意的去捏造一个身份,又能让徐家大长老加深忌惮。
毕竟言多必失,捏造一个特定的身份,往往会漏洞百出。
不如把话说的云里雾里,让对方猜去吧,越迪化越好。
果然,徐家大长老沉吟了片刻后,再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几分;
“原来小友不方便透露身份,那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了,只是”
顿了一下,徐家大长老仍不放心的道;
“小友今日所见,的确都是一场误会,老夫也并非是用聚阴丹以活人之躯炼制僵尸。”
“而是偶得一批失传已久的聚阴丹,老夫深知此丹危害几何,所以交由我那不争气的弟子命其销毁。”
“奈何他鬼迷心窍,竟私自拿走这些聚阴丹,来到此处诓骗一城之主、换取荣华富贵。”
“哦,对了,至此老夫还未自报家门,失了礼数,小友请记好,本座乃玉虚宗大长老是也”
当王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差点没忍住一口槽喷他脸上;
卧槽你这糟老头子可真是坏得很
竟然把锅甩给别人,并且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了,还什么弟子、什么玉虚宗大长老。
要不是我就是玉虚宗出来的,并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说不定真会信了你的鬼话。
一把年纪了还说谎,臭不要脸,he、tui
王良在心里骂完,表面笑嘻嘻道:“原来是玉虚宗大长老啊,久仰久仰。”
“早就听闻玉虚宗乃江南州八大仙门翘楚,门内上到宗主、长老,下到弟子、杂役,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今日一见大长老,仙风道骨、器宇不凡,由此便可看出传闻所言不虚,改日晚辈定将登门拜访。”
徐家大长老;“哈哈哈,小友才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以后定是比我这老头子强上数倍的大能修者”
两人各怀鬼胎,互相吹捧。
等觉得差不多了,王良先提出;“前辈,晚辈还有历练在身,不如你我今日就此别过”
眼看暂且忽悠住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徐家大长老顿了一下,他还是有些犹豫和不放心。
其实在交谈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想过,趁对方不备,突然出手将其击杀,以绝后患。
毕竟被对方知道了聚阴丹的事,哪怕自己将锅甩给玉虚宗,也还是怕后期会出什么纰漏。
若能突袭斩杀,就算对方是其他州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只要做好事后处理,未必不能神不知鬼不觉。
但就是有一点,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万一还是没能一击必杀,或者对方再有更多的底牌,又该如何呢
就像自己的次子徐惊峦一样,人家要是也有召唤的法宝,把身后的长辈召出来,岂不是给自己和徐家都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毕竟一个小辈都如此天纵奇才,家中长辈得是何等恐怖啊。
总结一句话就是:徐家大长老也会害怕、也会怂。
所以纠结了片刻后,他暗暗叹息一声,随后点头道;
“也好,虽然与小友一见如故、忘年之交,不舍得与小友这么快分别。”
“但小友身有历练,老夫又岂能过多耽搁,今日一别,来日有缘再见吧,告辞。”
话落,徐家大长老的身影凭空消失,就像他之前凭空出现那般。
等那股气息完全消散,王良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自语道;
“吓死了吓死了差一点我以为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还好对方不太聪明的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