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并不知道贺轻舟要在这里挖什么。
但这点儿活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说着话的时候,院内东南角便被挖出一个大坑。
估摸着三米半的高度,下面的山民一脚蹬空,一股腐臭淤泥的味道传出。
哪怕是不太讲究的山民,也差点儿直接给熏吐。
贺轻舟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的质疑和不屑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这位李神医,到底是怎么知道这地面三米多之下,有这么一片污泥所在
可现在这个问题对贺轻舟来说并不重要,他急声说道:“麻烦大家伙加把劲,看看这片淤泥当中,有没有个杆状物”
杆状物
山民们捂了口鼻,有闲着的不禁开口调侃。
“小贺,你是不是看了神瞧,不然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有个臭泥坑,泥坑里面还有个杆状物”
“看了什么神瞧人家小贺是文化人,这处是人家的祖宅,当然知道下面有什么”
“胡说,哪有人在自家院子里面埋这种东西这种臭泥坑在家里可没有任何好处”
“呦呵米三儿,你这家伙还懂这个道道儿”
“你们别那聊票了快让让,捞了根棍子上来”
贺轻舟听了山民们的议论,更加心乱如麻,此刻听到捞了根棍子上来,顾不上奇臭无比,立刻凑了上来。
山民将棍子放到他面前,立刻有山民用捅拎来清水冲洗了一下。
这根坑洼不平的棍子顿时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果然和李随心刚刚所说非常吻合,奇形怪状,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奇怪图案,一头圆润,另一头则像一个锥子,十分尖锐。
贺轻舟心脏一抖,立刻拉着捞上棍子的山民急急询问:“老王大哥,你捞上棍子的时候,这个尖头冲着哪个方向”
那个憨厚的山民想了想,一副恍然模样,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说道:“大概就是那边”
“嗡”
一瞬间,贺轻舟脑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一记重锤砸在胸口,贺轻舟突然脚步不稳,踉跄后退两步,摔倒在挖出的土堆上。
这一刻,心如刀绞,怒发冲冠。
难道,自己的家人,真的是被人所害
贺轻舟的脸色不禁多了几分狰狞,声音更加嘶哑:“各位邻居,帮忙引火,跟我到后院来”
老槐树之下,不出意外的挖出一个样貌可怖的娃娃,引起山民一阵愤然的议论。
哪怕他们都不懂什么风水之术,也不懂什么阵法,可一看到这样一个娃娃,却也都知道必然是害人之物。
贺轻舟此刻却几乎将牙齿咬碎,本以为早就干涸无泪的双眼,再次泛起了泪花。
强忍着愤怒和悲痛,贺轻舟带着这群山民,完全按照李随心的话,将自己的房子周围挖了个遍。
结果,一一应验。
贺轻舟不是没想过李随心所说,也是一种骗局。
故意埋好的东西,然后指点他亲自挖出,只为骗取他的信任和钱财。
可这些东西,分明是几年前埋下,那时候眼前这位二十岁出头的李神医,恐怕还穿着校服在学校读书。
这结果,已经足以证明这位李神医真的手段通神。
也变相证实了,他贺轻舟的父母亲和儿子,都是别人谋害致死
想明白这个道理,贺轻舟挣扎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李随心面前,磕头哭泣道。
“李神医救救我的妻子李神医,我要替我父母亲和儿子报仇,还请您为我指明方向啊呜呜”
李随心伸手将他搀起,淡淡说道:“贺医生,你放心,我之所以登门,就是为帮你而来。”
安抚了一下贺轻舟,李随心回头对王振秀说道:“王老,帮忙招呼一下帮忙的乡亲,拿出钱来让其中两位跑跑腿,好酒好菜的叫上一桌送到这里来”
王振秀自然毫无二话,立刻拿出五千块现金,过去招呼帮忙的山民。
李随心这里则和贺轻舟进了房间,再次看了看贺轻舟妻子的情况。
“贺医生,这几年你将妻子的身体照顾的很好,可尊夫人经历了精神创伤和这几年的噬魂阵法的伤害,灵魂已经有了损伤。
想让她恢复清醒和神智容易,但是想让她彻底恢复健康,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
贺轻舟听了不禁有些发懵,这就是他和真正的神医之间的差距嘛
容易嘛
这几年来,妻子的病情时好时坏,但始终都不能完全恢复清醒。
不管是四处求医治疗的结果,还是他这几年无微不至的关心和辅助,都没用。
千难万难,简直难如登天,难的让他这个京城名中医感到绝望。
可到了眼前这位年轻的过分的李神医口中,却说让他妻子恢复清醒神智容易
愣了愣之后,贺轻舟才算清醒过来,连忙说道:“李神医,只要您能够让我妻子恢复如常,贺轻舟这辈子为您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李随心淡然点头,一弹左手大拇指,一根神龙夺命针立刻浮现出来,刺入贺轻舟妻子头顶百会穴。
仅仅是两三分钟之后,李随心收回银针,拍了拍贺轻舟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
贺轻舟刚想询问,却见妻子平常飘忽不定的茫然目光,竟然重新有了光芒,定格在他的脸上。
久违的熟悉感觉顿时扑面而来,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潸然泪下。
“轻舟,孩子,我们的孩子呜呜呜”
家人逝去之后,贺轻舟从来都是默默流泪,近两三年来更是连哭都没有哭过。
这时候,妻子的低声啜泣,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什么阀门,贺轻舟既欣喜又伤心。
很快,夫妻相拥而泣,房间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
王振秀听到房间内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不禁一阵愕然。
他知道李随心到来,一定会有极大概率让贺轻舟的妻子得到救治,恢复正常。
但却万万没想到,整个治疗的过程会这么玄奇,会这么快。
见李随心在外面负手而立,淡然的观看四周,王振秀赶紧凑了过来:“随心大师,您真乃是神人也不愧神医之名”
李随心笑道:“王老可不要把我捧到天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她的症状,我恰好有医治的方法而已。”
王振秀恭谨之色不减,感慨道:“随心大师太谦虚了所谓能者无所不能,我这个老头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互捧互夸并不是李随心喜欢做的事情,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王老,今天我们在贺家吃顿便饭吧等一下,或许还有戏码可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