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入夜。
这天夜里,江辰在酒店请胡扬等人吃饭,少不得又喝了点酒。
等出来目送胡扬等人坐车离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此时的城市灯红酒绿,金迷纸醉,暖风一吹,仿仿佛佛,并不比二十多年之后差。
“没事吧”路边,徐玥贴心的递上一杯花茶。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陪着江辰一起吃饭了,她就知道,跟从前那些次一样,她没喝酒。
他从来不逼她喝酒。
一般有酒,他也给挡回去了,要不推辞说她不能喝,要么就代她喝。
时至今日,她依然清晰记得第一次出去吃饭他说的那句话,女孩子在外要照顾好自己,酒水能不沾尽量别沾,别人给的水,饮料,脱离过视线的水,饮料,都不要喝。
其实她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坏,是他想多了,把人心想得太坏了。
但那种细致与关心,又让她十分受用,每每想起心里都不自觉有种小甜蜜。
江辰接了茶,深吸一口气,喝了,灿然笑道:“没事,吃饱没,要没吃饱,咱再吃点。”
徐玥想了想,理了理威风吹乱的鬓发,忽然也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再吃点吧,我猜你也没吃饱。”
这种场合,光喝酒说话了,真正进到肚子里的东西十分有限。
她倒还好,没喝酒,就默默吃,不算特别饱,却也不至于饿着。
江辰就比较糟糕了,全程基本上就她给夹点,真正动筷子吃的很少。
此外,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时刻,她就有那么一股子冲动,想陪着一起再吃一点,想跟着一起在多呆一会,就这样两个人,在这微醺的暖风中。
江辰也差不多。
之前酒店吃饭,喝酒,谈笑风生,那是工作需要,是为了社交,拓展人脉关系。
开心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
他真正向往的,还是那种只有自己人,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生活。
于是乎两人便一起来到一家烧烤档。
档是这边的说法,其实就是店。
小店生意很好,看着平平无奇,其貌不扬,但是平价,接地气,人气很旺。
“要不就这”
“就这吧,顺便再来一瓶啤酒。”
其实最近烧烤吃得有点多,各种各样的海货,都有点上火了。
但这并不妨碍徐玥喜欢这样轻松私人的氛围。
至于喝酒,没别的,就是单纯的想,这种场合只要她愿意,一般江辰也不拦她。
于是江辰就点了一堆,茄子土豆生蚝鱿鱼羊肉活鱼,又要了一瓶啤酒。
一人一杯倒上,江辰笑道:“不多喝,就这一瓶,喝完吃完走人。”
徐玥单手托腮,举杯碰了一下,笑道:“行啊,你是老板,我听你的。”
就这么聊着,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很快烧烤也陆续上来了。
不得不说,就是比自己烤得要好。
徐玥剥了只虾送到江辰嘴边,问道:“问个问题,国外真那么规矩,没有专利授权的东西就不能卖啊”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徐玥已经有差不多一整天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开口问。
江辰一口便将虾仁给吃了,顺势拿了个碳烤生蚝放到徐玥面前碟子里,口齿不清说道:“确实是没有专利授权就不能卖,否则惹上官司会很麻烦。
但要说到规矩,其实也不尽然,无非就是值不值得不守规矩。”
“怎么说”徐玥顿时便来了兴趣,男人好看的样子很多种,但此时的江辰,绝对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
她喜欢他睿智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如她喜欢他在酒桌上跟那些大人物谈笑风生。
江辰拿了串韭菜,边吃边笑着说道:“简单,一切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无非是值不值得。
就好比专利。
专利是干什么的,专利明面上说,是保护知识产权,尊重知识,十分冠冕堂皇,无可辩驳。
事实上这也是好事,有利于技术创新,推动社会健康有序发展。
但这种规则真的就不能打破吗
显然不是,无非就是代价,合不合适,划不划算。
代价太大,不合适,不划算,自然而然规则也就不会被打破。
非但不会被打破,还要努力让大家都来遵守。
反过来,当利益超过代价,合适,划算,那规则便是厕所里的纸,撕了也就撕了。”
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规则,那是人制定的,是用来约束别人的。
为什么守规矩
那是因为有好处。
反过来,没好处了,对我来说不合适了,造成拖累了,那便到了废除打破的时候。
这便是西方世界的本质。
西方世界,本质是强盗,侵略掠夺是刻入骨髓的基因。
今天它们奉行专利至上,执法严格,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尊重知识产权,而是因为它们强,它们科技更发达。
真要有那么一天形势逆转,未必就会比国内好。
听完徐玥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咱们这点东西,还不值得国外为此破坏规则”
江辰笑着点头:“对,如果是可控核聚变,那它们会巧取豪夺甚至暗杀无所不用其极,但咱们这点,连一只苍蝇都算不上。
没人会愚蠢到因为一只苍蝇而掀翻整桌美味佳肴。
饭桌上出现苍蝇,会驱赶,会想办法打死,但咱们连苍蝇都算不上,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被针对。”
这就是底层逻辑。
外国人不是天生就守规矩的,之所以遵守,不是因为品德多么高尚,只是因为不值得。
反之,如果出现在桌上的是一条鱼,一块肉,甚至黄灿灿的金条
可能一下子就变了。
专利
nonono,那是属于全人类的共同财富,你得交出来,共享,不能私自占有。
也正是基于这样一种逻辑,外商不会采购没有专利授权的产品,本质上却跟是否守规矩无关。
徐玥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外国人不一样,就是比咱们素质高呢”
有点傻乎乎的。
可实际上别说这会了,就是往后二三十年,依然不少人这么想。
言必称素质。
江辰就笑,摇头:“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是没什么素质的,无关中外。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显得有素质,是因为没穷过,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到那一步,谁都不会比谁好到哪里去。”
徐玥想了想,嫣然一笑:“也对,如果有一天我快要饿死了,可能我也会去偷去抢吧”
说完捻起碟子里的生蚝,肉挑出来送到江辰嘴边:“啊”
“嗯,你也吃。”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