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
杨善坐在椅子上,望着电视上的周子午,脸上表情极为精彩。
作为新声季的总导演,他大概是全场几百人,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了。
此时的他,既庆幸自己将周子午请到冠军之夜的决定,又懊恼地想把之前的自己从时间里拖过来,狠狠打上几拳。
这样有颜值、又有实力,还会写歌,现在还有话题度的选手,你怎么就能让他淘汰了啊
要是没有淘汰他,那他和楚清秋官宣之后,是不是就能给后续的几期节目带来巨大的流量
一路过关斩将,强势夺冠的他,是不是又能给节目组带来更大的话题讨论
是的,在他心目中,如果周子午当初不被淘汰,那今天的冠军非他莫属。
可想到以上的这些,如今都已从自己手中溜过,杨善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安慰的是,周子午还是在决赛这天来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台上。
周子午还在继续。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在唱这两句时,他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眼神坚定,仿佛是用自己高亢的歌声,对抗着什么。
楚清秋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自己就养过蔷薇,知道人工栽培的蔷薇并不会结果,可在外生长的野蔷薇,却会结出圆球形的红色果实。
这并不是蔷薇在“看人下菜碟”,而是因为对人来说,蔷薇的价值就在于它娇艳的花,至于它的果实,则没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
经过人工一代代的繁育选育,那些“听话的”,花开得好,不结果的品种被留下。而那些不听“人话”的结果蔷薇,则是“失败品”,可能会被随手丢弃。
蔷薇开花结果本是天性,却因为没有按照人的意愿发展,就成了选育过程中的失败品。可它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
而此时,独自一人站在“光明的角落”的他,就像那株结果的蔷薇。
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和自己官宣了,就被无数人口诛笔伐,甚至成为他们攻击诅咒的目标。
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替他说话。
唯一“爱”着他的自己,还因为给了他一些事前约定好的补偿,便心安理得的让从未接触过网暴的他,身陷旋涡中心。jujiáy
他的心中一定很苦。
可即便是这样,他平时也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即使孤身被丢弃到残酷的沙漠,也要“盛放的赤裸裸”。
楚清秋觉得,此刻,她才真正认识了自己的“丈夫”。
高亢的歌声过后,周子午又平静下来。
“多么高兴,在琉璃屋中快乐生活。”
“对世界说,什么是光明和磊落”
一段长音过后,钢琴音、伴奏、人声全部戛然而止。
在这空出的一拍当中,周子午又一次深吸一口气,然后: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人声高亢,乐声激昂。
他在回答那些问他是谁的人:我就是我,是周子午。
不是什么癞蛤蟆,也不靠楚清秋丈夫的身份来粉墨自己。
我就是我。
我只是我。
这就是我的定义。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依然盛放的赤裸裸”
最后的尾声,钢琴音跟着人声再次柔和下来。
他仿佛释然了,我何必还要在乎你们的看法呢
就让我做一株孤独地生在沙漠里的不听话的蔷薇,独自盛放吧。
“哗”
灯光大亮。
全场观众,纷纷送上自己的掌声。
掌声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台上的周子午拿冠军了。
在此之前,绝大多数的观众,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看这个近些日子,在网络上搅风搅雨的周子午,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换句话说,就是为找乐子来的。
可是,这首歌过后,他们才第一次“认识”了周子午。
不是因为他是谁的谁,只是因为他是周子午,一个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后台。
今晚参与冠军角逐的几位选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上,现场的热烈气氛。
这什么鬼
说好的只是开胃菜,你直接把国宴端上来了
你这样唱,让我们这些后面出场的决赛选手还怎么比
如果不是知道周子午只是热场选手,他们都直接要打车回家了。
这样水平的一首歌,还比个毛
“呼”
周运长舒一口气。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这个名字真取对了,真是太走运了。
如果当初第一轮淘汰赛,比的不是两人同唱一首歌,而是各唱各的,那今天坐在这里,参加总决赛的,一定不会是自己。
而监控室里的杨善,心里更痛了。
多好的冠军选手啊。
多好的宣传点啊。
咋就给淘汰了呢
当初的自己,咋就不黑幕一下,保一下他呢
我真傻,真的。
“周子午,请留步。”
主持人上台,见周子午要下去,便赶忙出声,喊住了他。
周子午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看样子还要采访自己
原来也没说有安排这个环节啊。
之前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被下台的王灿和张迪,看到突然被留下的周子午,也没有不服的意思。
毕竟是为了点击率考虑,不寒颤。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周子午的原因,才被凑数请过来的,恐怕还要感谢他。
“刚刚的这首歌,大家说好听不好听”
主持人看着观众席问道。
“好听”
预料之中的答案。
主持人笑了下,又问周子午,“但是,我对这首歌好像没什么印象啊,是你的原创吗”
“对的。”
周子午点头,直接不要脸地承认了。
听他这么说,导师席的三位导师全都看向楚清秋。
原来,并不是什么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而是天仙配。
周子午能有这样的音乐才能,那他背靠的青梦传媒,怕是要摆脱“音乐荒漠”的称号,成为乐坛一股新锐势力了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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