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被带进了伍太妃的寝宫之中。
两个女人再次相见,目光交接,眸中都带了几分轻蔑和愤怒。
这一次,上官夫人甚至没有下跪行礼。
“上官婉凝在哪里”伍太妃开门见山的问道。
上官夫人轻轻一笑,昂首挺胸,答道:“不知道。”
伍太妃似乎早就料到了上官夫人不会轻易说出上官婉凝的下落,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可以让人说实话的方法。只是,哀家看在你相公的份上,并不想对你施展。你最好不要再固执下去,否则,对你没什么好处。”
上官夫人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得知上官婉凝被孙晋尧救走,她就再也没有了牵挂,生死自然也就置之度外了。
“太妃娘娘,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如果现在,你明知道有人对你儿子不利,你会不会说出他的行踪呢”
伍太妃听闻,脸色一沉,神色变得犀利起来。
“这么说来,你是不肯说了”
“别我确实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可能会说。”
“好。那么就让哀家看看,你们义勇侯府的人,是否真的那么铁骨铮铮。”
伍太妃很清楚,上官婉凝不但是用来拿捏慕景睿的关键,也是控制上官岳的重要的筹码。
“来人,拖出去。”
伍太妃一声令下,四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就朝着上官夫人冲了过来。
上官夫人站立在原地没有动,突然,她的嘴角溢出了暗红色的血。
她用愤恨的目光盯着伍太妃,身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四个嬷嬷面面相觑片刻,立即上前查看,上官夫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启禀太妃娘娘,她好像服毒自尽了。”
伍太妃微微怔了怔,急忙说道:“快,传太医。”
上官夫人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太医哈哈哈宫中任何一个太医,都解不了我女儿研制出来的毒。太妃娘娘,你休想利用我,来对付我的女儿。”
上官夫人进宫之前,便已经服下了毒药。
她希望上官婉凝可以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是那么孝顺;如果她在萧北冥的手中,女儿就会一直受制于人。
“岂有此理。”伍太妃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上官岳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下了早朝以后听说伍太妃急召妻子进宫,就预料到会有一场难以和解的纷争。
上官岳一走进大厅,便看到妻子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一摊血迹。
“夫人。”
他立刻上前,蹲下身子想要将妻子搀扶起来。
上官夫人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
“你别碰我。”上官夫人含泪看向丈夫,眼中满是决绝和凄凉。“我说过,我和你,今生今世都不要再相见。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要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夫人”
“上官岳,你若是还有一点点的良知,就放过你的女儿。不然的话,我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会诅咒你”
上官夫人腹痛如绞,面如死灰。她紧握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怀着对女儿的牵挂,对丈夫的绝望,缓缓闭上了眼睛。
“夫人”
上官岳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变得一片冰凉。
这些年来,他虽然从未忘记过伍太妃,整颗心都被对她的思念填满;可是,他和妻子朝夕相处,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对他的真心。
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打理家业,可是他却一直在欺骗她。
上官岳上前抱起了妻子,他觉得自己的心中变得无比荒凉。
“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我没想到”伍太妃有些担心,她怕上官岳会因为妻子的死而倒戈相向。
“你是不是在怪我你可以打我骂我”伍太妃上前挽住了上官岳的胳膊,想要把他留下来。
上官岳侧过头看着伍太妃,声音沙哑的说道:“我知道。不怪你。”
说着,便抱着妻子离开了。
“太妃娘娘,现在要怎么办”嬷嬷上前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此刻,伍太妃已经没有了在上官岳面前的那份愧疚。
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警告今天当值的每一个人,谁也不准泄露上官夫人已死的消息。只要她一天不死,上官婉凝就有可能回来救她的母亲。”
“那万一宰相大人自己说出去了呢”
“他不会的。”
今天晚上她出宫一趟,跟上官岳好好谈一谈,她对自己手段有绝对的信心。
可是,伍太妃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打空了。
上官夫人被带回宰相府没多久,她的死讯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虽然,所有人都说她是突发疾病而死。
伍太妃得知以后震怒,把当天当值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叫来审问,想要查清楚是谁泄露了消息。
“太妃娘娘,奴婢已经彻底调查过。传出消息的并非宫中的人,是宰相府里上官婉凝的贴身丫鬟,名字叫葡萄。”
伍太妃有些诧异。
“依奴婢看,是上官夫人进宫之前便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她怕上官婉凝会回来,所以彻底切断了所有的退路。”
伍太妃有些伤感。果然,做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短短两天时间,霍刚就准备好了成亲要用的所有东西。
正如慕景睿所说,也不需要挑什么日子,准备好了就立刻拜堂。
“凝儿,委屈你了。”
慕景睿握着上官婉凝的手,轻叹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亲。”
上官婉凝捂住了慕景睿在嘴巴,柔声说道:“只要新郎是你,任何情况下的婚礼,我都不会委屈。”
她心里明白,慕景睿为了她才是真正的委屈。
不仅放弃了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地位,还要远离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妹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