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她的名声是否会受损,我并不在意,在我们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若是因此她嫁不出去,没关系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上官夫人凝视着伍太妃,两人目光交接的那一瞬间,伍太妃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
“是吗你准备了多少的东西,来作为你女儿下半辈子的衣食”
上官夫人轻轻一笑,挺了挺腰板,轻柔的笑道:“当年我出嫁,娘家人为我准备了十里红妆。这些年自然也贴补了一些家用,不过,剩下的够凝儿衣食无忧。”
上官夫人所说的十里红妆,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
当年,她是义勇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正逢郑家的鼎盛时期。父母为了让她可以一生骄傲,给的陪嫁足够丰厚。
伍太妃看着上官夫人自信的样子,低垂眼睑冷哼了一声。
“你这话会不会说的太早了一些。难道你就不怕,万一上官家有个灾啊难啊,你所有的一切都将付诸一炬”
“有太妃娘娘在,我相信,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上官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不想让人看到内心的思虑和胆怯,于是,将手收回藏在了袖子里。
“太妃娘娘,凝儿是相公唯一的孩子。就算他对我虚情假意,骨肉之情总不会完全割舍。您若真的伤了凝儿,难道不怕他恨你吗”
伍太妃的动作顿了顿,看向上官夫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冽起来。
“看来哀家小瞧了你。”
伍太妃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脸上的明媚之中多了几分阴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我见到太妃娘娘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夫人的双眼通红,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泪光。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都羡慕着她有一个痴情专一的丈夫。身居高位,家中只有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位侍妾。
而这个侍妾,还是在他母亲的压力之下才被迫迎娶进门的。
可是,只有上官夫人自己心里清楚,在丈夫的内心深处,一直都住着一个她无法取代的人。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之中,上官夫人在上官岳的书房见过一幅被珍藏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天真烂漫。
那是上官岳亲自画的画,旁边还有一首情意绵绵的诗。
上官夫人并没有拆穿,而是把画放回了远处。她始终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也享受着丈夫伪装出来的深情。
她以为,这样的生活,能够过一辈子也算不错。她甚至想过,那个画中的女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直到她跟随上官岳等人逃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见到了雍容华贵的伍太妃。
一切都豁然开朗。
到了这一步,上官夫人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女儿是她最后的底线啊。
“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质问不拆穿”
“质问能怎么样拆穿又能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上官夫人甚至隐约还有一丝幻想。
幻想着丈夫已经忘记了伍太妃,幻想着家庭不会被打扰。
“太妃娘娘,请您放过凝儿。只要你接触了她和王爷的婚约,我带着凝儿远离京城,今生今世都不再回来。我成全你和他。”
伍太妃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十分嫉妒眼前的女人。
因为,她取代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生。
“哀家和他,不需要你来成全。”伍太妃的声音冰冷,“你回去吧。你所说的事,哀家也做不了主。”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太妃娘娘,”上官夫人立刻上前,跪在了伍太妃的脚边,“太妃娘娘,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母女俩吧我求你”
上官夫人泪如雨下。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娘家作为靠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保护女儿竟然那么艰难。
“你不必再说,上官婉凝必须嫁给冥儿。这也是哀家和他做好的约定。等到冥儿有继位的那一天,你女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上官夫人太清楚守着一个貌合神离的那人过一辈子,是一种怎么样的心酸。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太妃娘娘”
伍太妃不再给上官夫人说话的机会,拂袖而去。
上官夫人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委曲求全,苦苦哀求情敌放过女儿,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上官夫人整个人像是跌入了冰窖之中,浑身发寒。
她面如死灰的回到宰相府,当天夜里就病倒了。
她没有让任何人告诉上官婉凝,怕女儿会为了她担心。
夜晚,上官岳回到了房间,看到她独自一人依靠在床边,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上官岳的心隐隐作痛,毕竟,两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拿起桌上的她汤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略微迟疑后握住了她的手。“你这又何苦呢”
上官夫人缓缓转过脸来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放心,凝儿嫁给明王以后,明王会好好的疼爱她。感情可以培养,我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上官岳将汤药喂到了上官夫人的嘴边。
上官夫人抢过碗,将整碗汤药全部泼在了丈夫的脸上。
她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扬起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滚滚出去上官岳,你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成亲这么多年,上官岳第一次见妻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自知理亏,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身后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上官岳从今往后,我和你的夫妻之情,恩断义绝。将来死后也不必同穴。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相见了。”
上官岳愣住了。
他回头看向妻子,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决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