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上官婉凝以午睡为由遣退了所有的丫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悄悄的翻窗而出。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守卫,从后门溜了出来。
她一路谨慎,穿过七歪座僻静的四合院里。
不多时,一群手持钢刀的大汉破门而入。
上官婉凝淡然的站在花坛边,手指轻轻拂过盛开的鲜花花瓣,眸中却闪过一道凄冷的光。
为首的大汉东张西望,他做了一个手势,手下的人立刻就冲进每一个房间搜查。
上官婉凝不慌不忙,回头看了为首大汉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为首大汉一愣,眉头紧蹙。
他上前一步将钢刀架在了上官婉凝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警告道:“安宁郡主,我们都是粗人,可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你最好说出慕景睿的下落,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上官婉凝无惧的迎上了为首大汉的目光,整颗心都在猛烈的颤抖着。
“你”
为首大汉手背的青筋凸起,脸颊两边的肉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上官婉凝冷冷一笑,拨开了闪着寒光的钢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要知道慕景睿的下落,就自己来找我。”
说完,上官婉凝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四合院。
她迎着正午灿烂的阳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温暖的微风拂过脸庞,也吹不干悲伤的泪痕。
掌灯时分,上官岳回到了宰相府。
上官婉凝坐在书房里,眼神空洞的等着他。
上官岳有些不敢去看女儿的目光,轻咳两声掩饰内心的心虚。“怎么不出去陪你娘一起用膳”
“我在等爹回来。”上官婉凝将面前的一碗汤药往前推了推,抬起头看向了父亲,“爹把药喝了吧;喝了以后,身上就不痒了。”
上官岳浑身一僵,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你都知道了”
上官婉凝今天下午出门,就是想要试探是否真的有人在时刻监视着她。
他不确定那些人是父亲的,还是明王的。
于是,她在四合院里撒上了无色无味的药粉,附着在那些人的衣物上。
跟药粉有过第二次接触的人,浑身都会起小红疙瘩,瘙痒不止。
上官婉凝提前准备好了解药。
她希望父亲用不上,然而
当她看着父亲拿起药碗一饮而尽时,她彻底绝望了。
“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上官婉凝感到愤怒,悲伤,惊恐,她情绪激动的站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坐下。”
上官岳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思索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跟上官婉凝解释他的立场,因此,他从未开口。
现在,上官婉凝自己发现了,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凝儿,你可知道,爹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
上官婉凝茫然无措,她猜不透父亲究竟想要说什么。
“有人说,我靠的是妻子的娘家;有人说,我靠的是天赐的运气;也有人说,我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可是他们都错了。由始至终,捧我一步一步上位的,是伍太妃。”
上官婉凝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疼得四分五裂。
“我在朝廷蛰伏多年,我唯一的目的,是要让明王回到京城,成为一国之君。”
曾经,上官婉凝一直以为,父亲是站在萧玉珏这一边的,并且她从未怀疑。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父亲在萧玉珏和萧震霆之间摇摆,立场从来没有坚定过。
对他来说,继位的是萧震霆还是萧玉珏,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其中一方败了,剩下的那一个就会更容易对付。
怪不得,在所有人都认为萧玉珏陷入绝境时,父亲提出前去投靠明王,并且主动请缨充当说客。
其实,这都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部分。
“爹,你别这样”上官婉凝上前去拉住了父亲的手,“现在天下大定,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皇上是为明君,您又何必再挑起纷争”
“你懂什么。”
上官岳甩开了女儿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儿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在争夺皇位的路上,从来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明王不会放弃的。”
“爹,您为官多年,一直深受百姓爱戴。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他们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如果你肯配合,就不会有战乱。”
上官岳转头看着上官婉凝,说道:“凝儿,如今朝廷大部分的官员,都已经投入到了明王的麾下,还有一部分官员是我的门生,他们都会听我的话。”
“剩下的小部分人才是皇上的死忠党。可是,没有一个领到他们的人,这些人成不了大气候。只要慕景睿死了,彻底切断皇上的后援,他就不可能再有反击的机会。”
上官婉凝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些事,父亲和明王已经计划了很多年。
“凝儿,你告诉我,慕景睿到底在哪里。”
上官婉凝的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爹,如果我现在已经嫁给了慕景睿,你是否还会逼着我出卖自己的相公”
“嫁给他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寡妇,也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抢着要你。”
上官婉凝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宝,其实
“爹,您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宰相,除非你自己当皇帝,否则,地位止步于此。我很好奇,就算让你协助明王继位,你还能得到什么呢”
上官岳深深的吸看一口气,眯起的眼睛有些迷离。
“我余生,可以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永不分离。”
上官婉凝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对母亲的深情,竟然也是假的。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