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还没有查到宰相大人的下落吗”
萧玉珏的神色有些疲惫,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看着堆积成山的公文,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看。
慕景睿无奈的摇摇头。
上官岳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他派出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调查,却始终音讯全无。
“凝儿一直向皇上禀报是身染重病无法起身,但是这个理由不能长久。她再冰雪聪明,也快要撑不住了。”
慕景睿比萧玉珏还在意上官岳的生死。
“宰相乃百官之首,如今宫中传出父皇要将我废黜的消息。宰相不在,各方势力的官员都不敢轻易站队表态,也没有人敢在父皇面前说话。再这样下去”
萧玉珏被禁止入宫,枢密院送来给他批阅的奏章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显然皇上开始要架空他了。
“殿下,”慕景言端着糕点敲门进来,“你们在书房谈了两个多时辰了,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
自从失去孩子,慕景言的身体一直不好,郁郁寡欢。
慕景睿看着妹妹日渐消瘦,心疼不已。
“起风了,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萧玉珏握着慕景言的手,冰凉冰凉。
“殿下,属下先行告退。有了上官大人的消息,属下会第一时间禀报。”
“嗯。”
慕景睿走了出去,慕景言略微迟疑,说道:“殿下,我去送送我哥。”
慕景言追了出来,快步赶了上去。
“怎么不陪着殿下”
慕景言陪着慕景睿往前走,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哥,这回殿下是不是真的很麻烦”
慕景睿没有回答,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陷入到朝廷争斗的漩涡之中。
“其实”慕景言欲言又止,声音很轻,“被废黜就废黜吧,就算是回到墨竹林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静恬淡,反而更加舒适”
慕景言的话没说话,她发现慕景睿停下了脚步,并且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她。
“哥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
“小言,这番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千万不要提。”
“为什么”
慕景睿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真替妹妹感到担心。
“小言,你跟太子殿下这么久,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明白吗在他的世界里,成败的代价,是生和死。你真以为太子被废以后能回到墨竹林继续过日子吗”
慕景言怔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且,皇上已经打算将萧震霆召回京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慕景言低垂眼睑,无言以对。
“小言,我知道最近发生很多事,你也会感到疲惫。但是,夫君是你自己选择的。嫁什么男人,过什么日子,你明白吗”
“哥,我知道了。”
慕景言的声音更轻了。
慕景睿想要安慰她几句,可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拍了拍慕景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小言,不要想太多,你只要尽心尽力伺候夫君就行,其他事我会解决。”
慕景言伤感的点点头,目送兄长离去。
慕景睿回到了家中,楚晓怜迎了上来。
“大人,您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回来了。”文網
“这么快”慕景睿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他们并没有找到萧震霆。”
“哦”
慕景睿的眉头深锁,行刺失败和找不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们的人分成七队,守在萧震霆回京的必经之路上,但是根本就没有见到他。而且”楚晓怜顿了顿,说道,“我们还查到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截杀萧震霆。”
“是什么人”
“上官婉凝。”
慕景睿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他难以置信,上官婉凝竟然会派出杀手狙杀萧震霆。
她明明那么柔弱并且,似乎也找不到她必须对萧震霆痛下杀手的理由啊。
“相公,你回来了”
殷语情笑语嫣然的走了过来,她上前来挽住了慕景睿的手臂,对着楚晓怜微微点头示意。
楚晓怜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却也只能摆正自己的身份位置,行礼之后走了出去。
她听到身后传来殷语情对慕景睿温柔的关怀。
“相公,天气转凉了,我想替你做几身御寒的衣裳,我帮你量量尺寸吧。”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行了。”慕景睿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在桌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殷语情也跟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们做不放心。相公,你就放心吧,我从小学习女工,一定不会让你穿出去后失了体面的。来吧啊”
殷语情伸手想要替慕景睿丈量尺寸,被慕景睿不耐烦的推开了。
她猝不及防,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一双清澈的眼眸,含泪凝视着慕景睿。
“我说了,这些事不用你做。”慕景睿面不改色,转身便回了书房。
殷语情呆呆的站在原地许多,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慕景睿却还是无动于衷。
他们成亲那么久,慕景睿不但没有跟她同房,甚至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她心里明白,府中上下早就议论纷纷了。可是,慕景睿似乎根本看不到她的隐忍和委屈。
“夫人,外面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给大人的。”
家丁走进来禀报,殷语情强压下心中的委屈。“给我吧,我去交给他。”
家丁把信递上来之后又退了下去,殷语情正要起身去送信,信封上那几个娟秀的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封出自女人手臂的信。
殷语情有个预感,这是上官婉凝送来的。
她思量一番,拿着信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拆开信件查看,发现是上官婉凝约慕景睿见面。
殷语情顿时又气又恼,妒火中烧。
明明她才是堂堂正正的慕夫人,凭什么上官婉凝一封信就要她的丈夫去相见
殷语情一声冷笑,叮嘱身边丫鬟,说道:“去告诉刚才门房的人,不准在相公面前提起有过这封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