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凝站在走廊的拐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细雨,她看到慕景睿手拿油纸伞,将大部分的伞倾斜到了身旁的女子身上。
两人在细雨蒙蒙中缓缓走来,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这个画面,深深刺痛了上官婉凝的心,也终于让她认清,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不能强求。
上一世,她也只是他的妾;这一世,又怎么可能为妻呢
慕景睿在半路上遇到被细雨困在凉亭的殷语情,面对她的求助,他不能不管。
恍恍惚惚中,慕景睿仿佛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在凝视着他。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上官婉凝。
慕景睿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脚步,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良久。
“大小姐”
直到绿桐轻声呼唤,才拉回了上官婉凝的思绪。
她在绿桐耳边多了几句话,便转身回了刚才休息的房间。
慕景睿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迈了迈,失神间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慕大人,我家小姐请您过去,有话要说。”绿桐上前来,行了个礼说道。
她有些惧怕慕景睿,因此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慕景睿的脸色阴沉,冷冷哼了一声。
她倒是挺骄傲的,有事找他,还让他去见她凭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她放低姿态来找他吗
“哪个房间”
慕景睿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如此的心口不一,简直枉为男子汉。
慕景睿将伞塞给了殷语情,在绿桐的指引下来到了上官婉凝的房门口,绿桐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推开房门,看到上官婉凝站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天空飘落的雨滴发呆。
她伸出手,任凭雨水落在,打湿了掌心。
看着上官婉凝瘦弱的身躯,慕景睿有种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握了握拳竭力隐忍,轻哼一声。“安宁郡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安宁郡主
上官婉凝亲启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她转过身来,看着慕景睿刚才被殷语情挽着的手臂,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楚。
“我知道慕大人公务繁忙,又有佳人等候。我长话短说,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
上官婉凝的疏离态度,让慕景睿的心中憋了一股无名怒火。
只见她走到桌边,打开了一个包袱。
慕景睿愣住了。
里面赫然就是他的生辰帖以及订婚信物。
“这些是当时我们订婚时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们还给你。”
慕景睿怒火中烧,疾步上前一把扭住了上官婉凝的手腕。
“上官婉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景睿简直是要气疯了。
她一次又一次陷害他背叛他,他都还没有说要解除婚约,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上官婉凝想要甩开慕景睿的手,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的委屈和心酸再次泛滥,含泪的目光看向慕景睿。“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我放开你。”
“慕景睿”上官婉凝低吼道,“你抓疼我了。”
慕景睿情不自禁的就松了手。
“我把你的生辰帖和定亲信物还给你,是在成全你”
慕景睿看得出来上官婉凝不是在跟他闹脾气,他竟然有些心慌。
“如果你是为了殷语情大可不必,我跟她只是”
“跟她无关。”
上官婉凝打断了慕景睿的话,转过身去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天知道她有多么的不舍。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慕景睿再次将上官婉凝的身子掰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上一次我们就差一点因为误会而分开。这次,我给你机会解释。我要听你亲口说。”
上官婉凝很想告诉慕景睿,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背叛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然而,引诱慕景睿逃狱,利用她来事实狙杀他是事实,再怎么解释,结果还是一样。
“我无话可说。”
上官婉凝哽咽的一句话,让慕景睿几乎抓狂。
为什么会无话可说呢她应该说的呀。哪怕捏造谎言欺骗他也好。
只要她说,他就信。
“上官婉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
“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现在所有的前程,放下跟我外公和三舅舅的仇怨我们不再理会朝廷纷争,远走高飞”
慕景睿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会的,对不对”
上官婉凝慢慢的推开了慕景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她没有让眼泪落下,是不想让慕景睿更加难过。
“景睿,我现在告诉你,由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没想过伤害你,更加没有欺骗你背叛你,你也不会完全信我的。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上官婉凝侧过身去,趁着慕景睿失神时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这些东西还给你。我很感谢你救过我那么多次。希望以后能有个真心爱你的姑娘,跟你共度余生。”
上官婉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慕景睿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他声音沙哑的说道:“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上官婉凝慢慢的把手抽回去。
“景睿,你面对现实吧。”
说罢,哭着跑了出去。
慕景睿痴痴的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追出去告诉她,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在乎,他愿意带着她离开朝廷这块是非之地。
可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之中冒出来,他的眼前又会浮现出西夏边境战场上的那十万亡魂。
放过了郑国勋父子,将来在九泉之下,他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们呢
慕景睿转身慢慢走到了桌边,看着他送给上官婉凝的定亲信物,忍不住红了眼眶。
“慕大人,你没事吧”殷语情走了过来,看到失魂落魄的慕景睿,小心翼翼的问道。
慕景睿的双拳紧握,脸色阴沉,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她走了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