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说着,忽然急促的喘息,看起来十分难受。
“夫人”上官岳急忙抱起夫人放在了上官婉凝的床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夫人,你别着急,我们再另外想想办法。”
上官夫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猛然之间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娘”上官婉凝哭着抱住了母亲。
她心乱如麻,她并不想看到母亲为了这件事而伤了身体,然而
“凝儿,你要答应我”上官夫人的脸色煞白,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别伤害你外公和三舅舅,你答应我”
上官婉凝忍不住失声痛哭。“好,娘,我答应,我答应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上官岳立刻叫来管家,连夜去后院厢房请来了鹿湘子。
“师父,我娘她怎么样”上官婉凝小心翼翼的问道。
鹿湘子满脸的凝重。“她的身体原本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底子太差了。刚才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她需要静养,情绪不能再有所波动。否则一口气接不上来,就神仙难救了。”
上官婉凝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心如止水。
“丫头,好好照顾你娘。我现在去厨房煎药。”鹿湘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上官婉凝生无可恋的模样,也很是心疼。
他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凝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夫人喝了药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上官婉凝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坐在床边。
她一直握着母亲的手,眼神迷惘空洞。
“天就快亮了。”上官岳走了过来,看着发愣的女儿说道。
上官婉凝知道,父亲是在提醒她,如果要去刑部公堂,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爹,我”
“凝儿,你从小到大爹都教你要明辨是非,但是这一次”上官岳也无可奈何了。
他身为宰相,就应该站出来为那十万将士主持公道。他原本站在上官婉凝这一边。
然而,当他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心中的那份沉重,就不由得倾斜到了徇私那一边。
“如果你坚持去指证你外公和三舅舅,爹不会拦着你,你娘这边我也会尽量安抚;可如果你不想去”
上官岳沉默良久,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将慕景睿救出来,让你们俩远走高飞。”
上官婉凝浑身一怔,抬眸看向了父亲。
“爹”
“我知道,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慕景睿死,你肯定不愿意。眼下,这是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至于那十万将士的公道”
上官岳的叹息声听起来更加无奈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沉冤得雪。”
上官婉凝朝着睡去的母亲看了看。
她发现母亲的眼角有泪水缓缓落下,她忽然意识到,母亲可能根本没有睡着。
“好,一切就按照爹的安排。我”上官婉凝握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不去了。”
上官婉凝看到母亲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在竭力压抑着悲伤。
这一刻,她变得心如止水。
天边泛起了一道曙光,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清清凉凉。
慕景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慕景言带着两个丫鬟,带着食物和清水。
她示意丫鬟把东西放下,随后亲自拧干毛巾递给了兄长,又将食物一一摆好。
“哥,我做了你爱吃的花卷,你吃完了再去刑部吧。”
“好。”
慕景睿洗漱完毕后在桌边坐下,尝了一口后笑道:“养尊处优惯了,手艺似乎退步了。”
慕景言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吃。
“哥”慕景言还是忍不住了,轻声的试探道,“你能不能不去刑部”
“不行。”慕景睿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可是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慕景言的情绪有些激动,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哥,你能死里逃生回来,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我们不要再去管什么光宗耀祖建功立业了好不好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
“傻瓜,我去刑部只是为自己,为十万将士讨个公道,不会死的。”慕景睿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眼里多了几分安慰和宠溺。
慕景言却不以为然。
“真的不会死吗哥,义勇侯府如今权势滔天,而唯一能够指证郑家父子的人只有上官婉凝。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和他们是一伙的,她不出现那你怎么办”
慕景睿放下来筷子,柔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凝儿不会骗我的。”
“哥”慕景言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她想得那么单纯那么完美啊。她根本不值得你爱。你没回来之前,我亲眼看到她和秦王在白马寺幽会”
慕景睿的目光一沉,眼里掠过一道犀利的光。
可是,慕景言不怕。
“哥,十万将士全军覆没,世人都以为你也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了,那就让这个秘密一直保留下去好了。否则,刑部见你回去,这场输掉的仗,你难辞其咎。就算上官婉凝肯为你作证,谁能保证皇上会放过你”
“我吃饱了。”
慕景睿的神情淡定,视线投向了妹妹。
“小言,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慕景言茫然的摇摇头。
“责任,就是你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你说得对,我身为主帅,战事失利我难辞其咎。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过失承担责任。就算,皇上判我斩首之刑,我亦坦然接受。”
“但是”
“好了,别说了。”
慕景睿站了起来,默默轻叹了一声。
“我若不能回来,你以后就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慕景言忍不住泪如涌泉。
慕景睿在刑部公堂门口击鼓,他的平安归来,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刑部尚书龙鹫立刻升堂审理,听完慕景睿阐述之后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关重大,已经不是他单独能够审理,只好立刻秉明了皇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