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睿,出来。”
狱卒敲了敲木栏,将慕景睿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倚靠在冰冷的墙上,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了狱卒。
狱卒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的就卑微起来,放缓了语气说道:“郑大人要审问你”
“郑大人”
慕景睿的脑海之中闪过一张狰狞的脸,他坦然的走了出去,狱卒将他带到了一间密闭的小房间里。
墙上和柱子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郑秉航站在燃烧的火堆旁边,看似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烙铁,斜视了慕景睿一眼。
“你说,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些刑具硬”郑秉航狞笑着看着慕景睿。
“你很快就会知道。”慕景睿面不改色,依旧十分平静。
郑秉航冷哼一声,看了看慕景睿脚上和手上的锁链。
“我知道,以你的武功,想要震断锁链逃出牢房很简单。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慕景睿不说话,淡然的站立在原地。
“如果你现在不试,那可就没什么机会了。等到你身受重伤,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郑秉航走到了慕景睿的面前,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
“来人,绑起来。”
狱卒上前解开了慕景睿手上的锁链,拉着他来到了墙边,将他的两只手拷在墙上,并且脱去了他的上衣。
郑秉航拿起一根沾满了辣椒水的鞭子,凝聚所有的力气在手腕上,狠狠的抽打了慕景睿几十鞭,把慕景睿打得皮开肉绽。
慕景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果然是硬骨头。”郑秉航扔掉了鞭子,上前掐住了慕景睿的下巴,“我是奉了皇上之命来追查粮饷和兵器的下落。说,在哪里”
慕景睿漆黑的眼眸跟郑秉航对视着。“这个问题,总有一天我会来问你。”
郑秉航当然明白,慕景睿根本不知道。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尝一尝其它刑具的滋味吧。”郑秉航吩咐狱卒向慕景睿泼了两桶盐水。
狱卒看着都觉得浑身发麻。
慕景睿只是喘息着,既不求饶,也不哀嚎。
“长夜漫漫,慕景睿,我跟你慢慢玩。”郑秉航拍了拍慕景睿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杀了我儿子,我不但要你偿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后再死。”
疼痛的感觉侵袭着慕景睿的每一个毛孔,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每一幕都是上官婉凝。
如果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他真的很想再见上官婉凝一面。
直到郑秉航第三次将烙铁印在他的身上,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慕景睿仿佛听到上官婉凝的呼唤。
“景睿景睿你醒一醒,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上官婉凝哀求了母亲许久,母亲才答应配合她隐瞒父亲和外公舅舅,替她上下打点,进入刑部大牢探望慕景睿。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上官婉凝大惊失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舅舅的手段会这么狠毒,慕景睿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凝儿”慕景睿的视线模糊,但是他好像感受到了上官婉凝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
“景睿”
上官婉凝用手帕为慕景睿擦去脸上的血水,强忍着悲伤,紧紧抱住了他。
原来,这不是幻觉。
慕景睿用尽全力抬起手,想要抱一抱上官婉凝。
“景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二舅舅他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你信我”慕景睿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暖意,“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死的吗”
上官婉凝放开了慕景睿,若是换一个场景,她真想狠狠的掐慕景睿几下。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竭尽全力拖着慕景睿靠在了墙上,温柔的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慕景睿也不想追究了,上官婉凝能在这个时候还来牢里看他,足以让他释怀过去的一切了。
“景睿,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上官婉凝握着慕景睿的手,说道,“我知道,在此之前你肯定也在调查粮饷和兵器被劫的事。你那边掌握了什么线索我替你继续查下去。”
慕景睿凝视着上官婉凝,最终却无力的摇摇头。
他知道,在上官婉凝的心里,她的外公和三个舅舅都是英雄。并且她的性格极为护短。
若是让她知道整件事跟郑秉航和义勇侯府有关,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什么也没查到,你也别插手进来。”
慕景睿很明显在撒谎,上官婉凝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大半。
“你还是不信我”
看着上官婉凝黯然神伤的低头,慕景睿握了握她的手,嘴角上扬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我只是不希望你冒险。你听我的话,什么也别管,安心待在家里,知道吗”
慕景睿的叮咛,让上官婉凝更是心如刀割。
“郡主,时候不早了,您快走吧。”狱卒走过来催促,“马上就要天亮了,您要是再不走被人发现,那可就不得了了。”
“走吧。”慕景睿强忍着剧痛,抬手替上官婉凝理了理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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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睿,你要撑下去。”上官婉凝在慕景睿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放弃你,你也别放弃。”
说完,便站了起来,万般不舍的走出了牢房。临走之时,她给了狱卒五十两银子,让狱卒照看慕景睿。
上官婉凝走到牢房门口,黎明前的黑暗,让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看到一个人站在她的轿子旁边。
她有些心虚,上前轻轻叫了一声。“二舅舅”
“凝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姑娘家半夜三更来探监,要是传扬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上官婉凝低着头,轻摇嘴唇,低低的说道:“我谁也不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凝儿,二舅舅劝你死了这条心。慕景睿与我们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对知行但凡有一点点的情谊,都不该再对他有任何想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