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上官大人家的千金品貌出众,才华横溢,犬子若能迎娶她为妻,那可是敲了几辈子木鱼才有的福气。”
城南关总兵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被笑意填满。“上官大人如此看得起下官,下官必定铭记在心。待下官在驿站安顿好之后便上门拜访。”
上官岳也是满脸堆笑,拍了拍城南关总兵的肩膀,笑道:“你我本来就是旧事,下了朝就不必拘礼。我们上官家的大门,随时敞开,等候你们父子到来。”
目送城南关总兵远去,上官岳的笑容逐渐收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他低头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岳一抬头,不由得眉头紧蹙。
“干什么”
“伯父要把凝儿许配给城南关总兵的儿子”慕景睿握了握拳,这是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上官岳只是淡淡的看了慕景睿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轻描淡写的说道:“与你无关。”
慕景睿伸出手臂拦住了上官岳,语气坚决,态度强硬。
“与我有关。凝儿她是我的未婚妻。”
“本来是,可现在不是了。你难道忘了,是你自己找了皇上做见证,不能闯过郑家的凶险,就解除与凝儿的婚约。”
慕景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隐忍不让心头怒火爆发。
“伯父,我为什么会输,别人不清楚,你是知道的。就算你真的看不上我,也替凝儿想想。你随便找了个人为她婚配,她该有多伤心。”
上官岳依旧面不改色,声音低沉。
“谁告诉你,我是随便许配城南关总兵与我是多年至交,他的儿子我也见过,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凝儿跟了他,绝对不会吃亏。”
上官岳炯炯的目光盯着慕景睿。“慕大人,这是我上官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慕景睿痛苦了闭了闭眼睛,他相信上官婉凝的心里惦记的人始终是他。
他不想,也不能让放弃,更加不忍心让上官婉凝流泪。
慕景睿上前一步,恳求道:“伯父,看在先父的份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化解和义勇侯府的恩怨,迎娶凝儿为妻”
“太晚了。”上官岳的眼中掠过一道忧伤,“你根本不可能化解这段仇恨。你杀的,是郑家唯一的血脉。”
“伯父”慕景睿心如刀割,艰难的说道,“我求你”
“没用。你和凝儿之间隔着的仇恨无法跨越。你若真是为了凝儿好就别再打扰她。”
上官岳说罢,拂袖而去。
慕景睿站在原地许久,痴痴的望着地面发呆,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不少官员在围观看热闹。
刚才他对上官岳的苦苦哀求都被人看在了眼里。他在这些同僚的眼中看到了讥笑和嘲讽。
慕景睿并不介意,转身就走。
“爹,我不嫁”
上官婉凝听了父亲的安排,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阵阵的酸楚在心头蔓延,激动的情绪让她的胸口接连起伏。
“婚姻大事就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让你嫁给谁就嫁给谁,由不得你说不嫁。”
上官岳的神情严肃,看着女儿的眼神没有了往昔的怜爱。“我只是通知你,明天一大早城南关总兵就会带着他的儿子来提亲,你乖乖的穿戴整齐拜见,别丢了上官家的脸。”
“娘”上官婉凝见父亲心意已决,只好求助母亲,挽着母亲的胳膊晃了晃。
上官夫人不忍心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正要开口求情,却被上官岳先行打断。
“夫人,你替凝儿准备准备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娘,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你帮帮我吧。”上官婉凝有些发懵。
上一世的走向完全不是这样的。
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城南关总兵儿子这个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先休息吧。”
上官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表示安慰,便跟上丈夫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亲自沏了一壶茶送到书房,看到丈夫只是坐在书桌边愣愣的发呆,笑道:“怎么是不是自己都想要反悔了”
上官岳放下了手里的书,默默叹息。
“夫人,我知道你舍不得凝儿,我何尝又舍得呢。可是,眼下的局势,恐怕不得不做这样的安排了。”
“老爷,这是为什么呀”
“夫人,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凝儿和慕家的小子两情相悦。其实唉,我愧对故友啊。本来,我也想把凝儿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可是偏偏”
“知行死了,你爹和你三个哥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凝儿嫁给慕景睿。而慕景睿这个人年纪虽然轻,却城府极深。他对凝儿一天不死心,跟郑家的矛盾就会越积越深。”
上官岳想要把女儿尽快嫁出去,也是为了避免仇恨激化。
“我不想凝儿成为他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还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替凝儿寻一个好婆家,让她远离这场纷争。她现在是会怪我恨我,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上官夫人原本还想着替女儿说情,如今听了丈夫的这一番分析,也觉得让女儿远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她暗暗垂类,只好默许了。
“夫人,你别难过。城南关总兵的为人我最清楚,他们会善待凝儿的。”
上官岳上前来将妻子拥入了怀中安抚。
第二天下了早朝,上官岳匆忙的回到家,准备接待城南关总兵上门提亲。
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
上官婉凝被强迫着穿戴整齐,随时准备去前厅拜见,她极为不情愿,脑子快速思索一会儿该如何让人家主动放弃。
“你不用紧张,他们不会来了。”
孙晋尧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看着上官婉凝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便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上官婉凝一怔。
“尧哥哥,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