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不及细想,猛然收回全部法力护体,加上他们的护身法宝拼死抵挡。可是一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两人只觉得拍到他们护身法宝上的是两团足以毁灭一切的地心熔岩,他们的法宝与之一触就消失了,然后是他们的手臂、躯体、元神、头颅两个五品仙君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在乐流面前化成飞灰
乐流瞪大双眼,脸上的神情惊恐得像白日里见到吃人的恶鬼:“天、天火你、你”
只有天火才有这样可怕的威能,乐流曾经在玄天宗见过少宗主当众以天火将一个不肯听他号令的五品期仙君一点一点活活烧死,他对这类可怕的火焰印象太深了。
眼前天火犬放出的火焰虽然颜色性质似有不同,但那种毁灭一切的凛冽气势他至死不会认错
与此同时,橙子感到有另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逼近,她猛然想起师父再三交代过天火犬的身份必须绝对保密,当场就又再吓出一身冷汗。
外边有人逼近,乐流迈在嗷嗷大叫,天火犬还未碰到乐流,一团紫红色的烈焰已经喷涌而出,当场烧去了乐流大半边脑袋。
不过一小会儿,天火犬就连杀了三人,对于橙子而言委实太过刺激,她用力忍住才没有尖叫出声,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脑子里乱哄哄地没了主意。
她不自觉扭头望向雪鸢等三人那边,黑雾随着南兄弟的死亡已经消散,三人双目紧闭,估计是刚才受伤不轻,现在正努力恢复。
橙子松了口气,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该怎么将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南兄弟只出现了两个,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万一她走了之后那家伙杀个回马枪,凭雪鸢等三人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柢挡。
那股让橙子惊心不已的强大气息到了院外就停住了,洪磐的声音再次传来:“请教是哪位同道光临昆仑仙山,洪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来的是洪磐橙子顿时松了口气,那雪鸢她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仙灵宗与丹霞派都有心要跟他们结交,发现他们出事一定会主动帮忙。
现在只剩下保守天火犬秘密这一个问题了,橙子终于想到是豆豆忘了收敛威压,才会惹来洪磐这样的人物,连忙和豆豆一起将气息尽数敛藏起来。
洪磐对于院子里的“高手”十分忌惮,没有突然闯入,只是以神识感应院子里的情况,忽然察觉那位“高手”的气息消失了,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
橙子屏息静气,一言不发翻过院墙就往聚仙居方向跑,那里仙君云集气息杂乱,只要她小心隐藏,洪磐就其跟上来也很难找到她。
洪磐在那小院外隐约感觉到有人离开跑到了旁边的聚仙居,院子里只剩下三个受伤四品仙君的微弱气息。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去追踪那个突然离去的人,他有感觉对方应该就是之前发出巨大威压的八品后期仙君,而对方不想与他碰面。
身边一个五品长老小心问道:“洪祖师,现在该当如何”
“进去看看吧”洪磐带头大步走入院内。
见受伤的人曾在炼丹师竞技大会后的夜宴上见过,当下主动替她们护法,让她们稳住伤势,才将他们送回严府。
雪鸢等人回来后,简明扼要把经过说了一遍三人的经历,今早她们照常到聚仙居去与人比试,中途休息时有一个穿了素宝斋伙计服饰的人来找他们,声称掌柜有请。
这些时日他们与素宝斋也有打交道,暗中托他们打听冰火神王其余宝物的消息,所以不疑有他就随着伙计到了聚仙居旁边的一座小院。
南兄弟以及乐流早就等在那里了,前者身上带了一件神秘法宝,可以隔绝小院内众人的气息以及斗法时的动静,号称就是九品仙君在院子外也无法感应到院子里发生何事。
雪鸢他们知道无法向外求援,只好结阵与南兄弟对抗,可惜对方法宝过于强悍,她们勉强耗了将近一个时辰,修为最浅的柑柠终于抵受不住。
幸好这个时候有天火犬豆豆出现,杀死了南兄弟及乐流,否则她们三人恐怕没机会回来了。后来仙灵宗的八品祖师洪磐赶到,曾在炼丹师竞技大会后的夜宴上见过她们,当下主动替她们护法,让她们稳住伤势才将他们送回严府。
橙子问道:“那个洪祖师有看到天火犬吗”
三人一致摇头。
“连人带东西烧了个干净太可惜了,两个五品仙君啊据说之前还是专门留在五大宗做生意的,身上得有多少上品仙晶法宝啊竟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暴殄天物啊”雪鸢捶胸顿足道。
橙子和衡二一听,顿时也跟着后悔起来,柑柠一阵无力
她们好容易死里逃生,竟然还惦记敌人身上的上品仙晶法宝,有这样的队友存在,真不是普通的丢脸
“幸好那个什么乐流没烧完,身上的储物腰带、储物戒指都在,嘿嘿我想洪祖师还有那两个仙灵宗的五品长老一定看不上小小三品仙君的东西,于是顺手弄了回来”雪鸢献宝地抖出一条腰带与一枚戒指。
雪鸢见没人捧场,哼一声道:“炼丹师都很富的你们真的不要看看他的家当”
橙子附和道:“想啊,说不定他身上有我合用的灵药呢。”
衡二也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雪鸢得意地将储物腰带与储物戒指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这乐流真的相当富,身上光上品仙晶就有五十多万枚另外灵药数十种,最差的都是三品以上,甚至还有三株六品灵药,橙子收获颇丰。
两件中品宝器,三件下品宝器,各色三品以上的符也有十数张之多。
此外还有不少他平日炼制的丹药。
雪鸢翻了一阵忽然“咦”一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手上摸到一撮冰凉滑溜丝线状的东西,一把揪住就往外扯。
那是一支黑柄银须的拂尘样式与寻常拂尘无异,不过看上去却有种冰清幽寒的独特韵味。
雪鸢没看出什么门道,正想扔到一边去再看其他,忽然听见衡二疾声道:“慢着”
接着,她便一伸手接过那支拂尘,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终于在拂尘手柄末端发现一个十分朦胧的祥云图案。
“雪鸢姐,你把冰火神王遗物取来看看”衡二的声音里隐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雪鸢当即反应过来,一边从自己的储物腰带里摸出装冰火神王遗物的黑木盒,一边兴奋道:“这就是那什么银鲛拂尘”
衡二拿冰火神王遗物上的祥云纹理与拂尘柄末端的图案一比,果然一模一样,这拂尘定是冰火神王的遗物银鲛拂尘无疑了。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雪鸢当场抖了起来,大笑道:“我这次简直就是英明果断,未卜先知啊”
“雪鸢姐的运气确实不错。”柑柠淡淡一笑道,言下之意就是说雪鸢走了狗屎运,跟什么英明果断、未卜先知没有半分关系。
雪鸢狂喜之下也没注意她话里的深层含义,只知捧着银鲛拂尘嘿嘿傻笑。
柑柠扭头见橙子脸色雪白,奇怪道:“橙子,你怎么了”
“我们运气真好幸好、幸好没把乐流也全烧了,否则我们真是这辈子都别想找着这锒鲛拂尘了”
橙子越想越后怕。
这可是花神姐姐交代要找的东西啊差点就被她和天火犬冒冒失失地就给毁掉了
衡二道:“应该不至于,冰火神王这五件宝物都有辟火之能,就算是天火也无法损伤。不过,如果真让豆豆的天火将乐流全烧了,只怕这银鲛拂尘也会暴露出来,落在仙灵宗眼中。万一他们之中有人识货,我们要想得到这拂尘恐怕就得费一番周章。”
“说来我们这次是因祸得福了。”柑柠笑盈盈道。
南阿大还在赶往玄天宗的路上,他两个弟弟以及乐流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到玄天宗少宗主耳中,他们魂牌上的光点几乎是同时熄灭,负责看管魂牌的宫人第一时间上报到少宗主寝殿中。
这位少宗主正懒洋洋地指导他的一名新纳的爱妾云姬修炼之法,听了手下的禀报,也只是随意扬了扬眉道:“连本尊派出去的人都敢下手杀害,莫非又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干的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去叫苟赤石还有少夫人来见我”
苟赤石很快就到了,过了不久少夫人墨凰也走了进来,少宗主仿佛没看见他们,依旧抱了云姬亲热调笑。
墨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一言不发,苟赤石低着头,不敢多看半眼,堂堂一个七品炼丹师恭敬得如同最温顺卑微的奴婢。
“南家兄弟和乐流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少宗主的手放肆地探入怀中云姬的衣襟内轻拢慢捻,不太专心地问道。
云姬被他揉弄得媚眼如丝,又笑又喘,缠绵无限的低声吟哦,听在人耳中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她偷偷抬眼瞄了站在阶下的墨凰一眼,心里忍不住又几分得意少夫人又如何不得少宗主的欢心,也不过就是件摆设罢了。
她得少宗主赐下灵丹,又亲自指导修炼,再过不久就有机会冲击七品期,到时她倒要看看这个在六品仙君停滞不前的废物少夫人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玄天宗的未来女主人
她越想越得意,呻吟得越发放浪响亮,偶然投向墨凰的眼神也更加挑衅而嚣张。墨凰自然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不过她仍是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反应,让一心想看她黯然狼狈神态的云姬甚是失望。
“哎哟”云姬忽然觉得胸前一阵痛楚,连忙抬眼楚楚可怜望向少宗主。
“专心点,我的美人儿。你们都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少宗主微笑道。
“下手的可能是墨族流亡在外的长老及核心成员。”苟赤石看了墨凰一眼,迟疑道。
他们两人都是墨族的叛徒,而墨凰更曾经是墨族备受重视的精英苗子,那个被墨族上下视为中兴希望的绝世天才少女墨灵儿的亲姐姐。
他们从小就在墨族长大,却为了各自的目的背叛墨族,追杀迫害曾经的同胞,在面对墨族之人,甚至只是提及墨族之时,他们总不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气短。
墨凰皱了皱眉轻声道:“也有可能是五大宗的人”
“本尊不想听什么可能不可能苟赤石,之前你说利用五大宗炼丹师竞技大会,可以将玄天宗的势力渗透到五大宗,数年之内掌握他们的炼丹师会馆,本尊给你机会了,现在损兵折将,竟然连下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本尊提醒你,你的位置有很多很多人感兴趣,对本尊没用的人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少宗主说话语调平淡甚至称得上温和,不过话里的警告与不耐,足以让苟赤石心胆俱丧。
他如果不能挽回少宗主对他的信任,等待他的将不止是失势,而是彻底毁灭他知道少宗主的秘密太多,少宗主一旦不愿再用他,就一定会杀了他,不给他任何可能背叛的机会。
苟赤石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之后,少宗主拍拍云姬的翘臀,暧昧笑道:“到寝殿去等着”
云姬一脸娇嗔将松散的衣襟拉拢,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弱柳扶风一般袅袅娜娜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后面的寝殿而去,将满殿春意也尽数带离。
“其余几种天火的消息可有着落了”少宗主忽然问道。
墨凰深深吸一口气道:“血池妖火很可能在东北方万妖山深处,传说那里有个涅盘池,万妖山的大妖即将坐化时都会自沉于池内。有说那些大妖是希望能够借此涅盘转生,也有说是为了通过献祭镇压池底的妖魔。根据我派去的探子探听到的蛛丝马迹,血池妖火最可能藏于池底深处。”
“万妖山是吗事不宜迟,待拜月教的事有了结果,本尊便出发前去。”少宗主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而逝,含笑走下台阶伸手去搂墨凰的细腰,却被她躲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