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田一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样一搞动静可就大了,需要投入大量资金不说,村民们愿不愿意上楼还是个问题。
“投入不是事儿,乡里也不用出钱;村民愿不愿意上楼也不是个事儿,习惯的问题嘛,会慢慢接受和适应的。”张本民蛮不在乎地道,“实在不行先搞个调查,如果都不愿意去尝试适应多层楼房,就建一批两层的小楼,一家一栋,带院儿的。”
“独门独院的小楼房,应该是可以的,那可能也是大部分村民梦寐以求的”宋广田点起了头。
“所以说,核心的问题就在于村民愿不愿搬离。”
“那个乡里可以解决,成立专门的工作队,对那些不听话的挨个上门做工作。”宋广田一歪嘴,“实在不行就拿各种政策措施卡他们,再不济就雇一批社会青年去解决。”
“雇社会青年的事就算了,那种工作方法容易出问题。”
“但解决其问题来也最有效,周边乡镇碰到事情都这么搞的。”
“那事再说吧。”张本民也拿不定主意,“没准村民们听说要住独家独院的小洋楼还欢喜得很呢,想留都留不住。”
“应该是,毕竟有个小院,家里铁锨、锄头、耙子啥的也有地方放,住多层楼房的话就不一定了。”
“行,就那么办”张本民点点头,“等建成后,肯定又会是乡里工作的一大亮点。”
“那不是还能捞个政绩嘛”
“肯定的啊,要是能做成的话,你的副处问题应该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嘿”宋广田搓着手,“是机会,就得抓住”
“那你得把一些面上的工作做好,配合圆方集团制定相应的保障措施。”
“具体该怎么办”
“把搬迁的一系列问题形成书面材料就可以,写的时候能多说就多说点,至于能做多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嘛。因为这事不是坑老百姓的,是工作创新,即便后来有人上访,也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
“对,那绝对不是坑老百姓的乡里绝对会大力支持”宋广田道:“不过还是先说书面材料吧,应该从哪几个方面写你点一下,我怕说起来没个数,过了头也不好。”
“是也不能说过头,简单说三个方面就行。”张本民道,“一是抓好组织领导。项目由乡主要负责人亲自抓,指的就是你;二是抓好宣传发动。得让老百姓广泛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哪些好处;三是抓好责任落实。就是要让任务落地,件件有落实,人人有责任。”
“好,好”宋广田对张本民竖起大拇指。
“我也纸上谈兵罢了,目前还没有实干经验。”张本民笑笑,“村庄搬迁不是小事,要先造势,现在就得把宣传发动起来。刚好过个半年左右,圆方楼屏坝店落成了,就把那边的建设队伍拉过来,开工。当然,所用地块的事得解决好。”
“乡街周边的地多了去,回头我看看,随便划一块就可以。”
“也别着急,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选址要注意整体规划好好统筹,否则会影响后期的发展。”张本民说着,想到了新农村建设的要求和标准,虽然那是十一年后的事情,但可以提前布局实施,这就叫当下的努力与历史大趋势不谋而合。“以后的村庄建设与管理,会有个新农村的提法,就是按照一定的规格去治理、引导,脏乱差肯定会成为历史。”于是他又说道。
“新农村什么规格”
“主要是六个方面,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
宋广田一听笑了,“想法都很好,不过你觉得能实现么”
“从眼前看是有一定难度,不过万事开头难,一步一步来呗。”张本民道,“村容整洁一项,是最容易实现的,无非是房舍看上去整洁整齐、街道干净漂亮嘛,做些美化就能提升不少。”
“那街头巷尾还有家门口的臭猪圈、烂草垛呢”
“草垛,都清除掉。以后农村也要逐步普及烧液化气了,干草、树枝和庄稼秸秆什么的,很少烧了,留着个草垛还有什么用”
“那猪圈呢养猪可是不少老百姓家庭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不管是草垛还是猪圈,前期的整治是有补贴的,而且也不是一下就断了后路。”张本民道,“比如草垛之类的柴火是要清除掉,可并不是搞一刀切,在初期阶段,路边、门口时绝对不能堆的,要堆的话必须进院子,至于院内是否整洁利落,暂且不管。”
“哦,明白了。”宋广田恍然笑道,“老百姓是不可能把院子里堆满的,所以他们会不自觉地把草垛缩小,最后干脆就不要了,完全实现自主化舍弃。”
“宋老哥,你进步了”文網
“唉,不能那么说,这种进步让我有点心惊呢。”
“你看,这就是你的从政的一个弱点,不能从长远考虑问题。你心惊什么是不是觉得让草垛进院的做法,是在对老百姓用手段,对不起他们是吧”
“有,有点。”宋广田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想想,为何要那么做呢”
“哦”宋广田恍然一抻眉毛,“这下又明白了,最终还是为了老百姓。”
“明白就好,新农村方面的事你多想着点,能提前动手的就立马行动,到时你会走在全县甚至全市的前列,那不又是个光环”
“那些不着急,先有个思路就行,眼下主要是把你手中的项目干好。”
“也是,我这边的事情头绪还真不少,你得好好筹划一下。”
“哪有多少,不就是湿地、绿化、村庄搬迁还有河道打沙几件事嘛,能安排好的,没任何问题。”
宋广田说得淡然,张本民听得放心。
事情商定后,张本民又回到了岭东村,他觉得只要身在村中,似乎就能将思维无限打开,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加持着他的精神力。
半夜,张本民想着当前进行的一切,着实有点兴奋,睡不着起身到院子里抽烟,进一步放飞思绪。
空气依旧带着寒气儿,月光也就显得尤其清冷。
邻家鸡舍里传出了打鸣声,可能满是责任心的大公鸡,误把月光当成放亮的天色,忍不住提醒主人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鸡鸣声中,张本民想到儿时的种种憧憬,让人有希望的冲动、有奋斗的干劲,他很陶醉于这种情绪和精神滋养中,乐得在村中多住上一段时间。
这一段光阴,更接近生活本身。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不觉间,开春季至。
信步河边筹划事业的张本民有点感慨,以前每年春天的气息来临时,深浅不一的河床内便到处是生机。
只是久已破冰的河面上,浅处的芦苇根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冒绿儿,细细尖尖的嫩芽儿,挺着小身子往上钻。殊不知它们的细皮鲜肉,却是孩子们口中的美味。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会沿着河边漫跑,拔出芦苇芽儿,剥开浅绿外衣,露出滑嫩的白肉儿,丢进嘴里一咬,软溜溜、甜丝丝,俨然是天底下最美的零嘴儿。
而现在呢随着野蛮无序打沙的破坏,几乎没了。
张本民赶紧打电话给宋广田,说之前谈的取缔河道打沙的事得抓紧安排了,等天气再稍微回暖一点,打沙的就会动工,那时来一波雷霆行动强势叫停,罚一批、关一批,效果绝对能达到最高点。
宋广田说郭哲军那边他早就谈过话了,到时屏坝派出所会进尽全力把警力压上去,然后问沙城派出所那边联系得如何。
张本民这才想起,当时他说过沙城派出所由他搞定,因为有伏云涛在,不用费什么事,只要打个招呼就行。
不过想到之前跟伏云涛还几乎没有过直接对话,张本民决定让郭哲军做个中间人,让他去跟伏云涛对接。
事情显而易见,谁联系都行,只要知道是帮张本民的忙,伏云涛绝对义无反顾。当天下午,郭哲军就反馈消息,伏云涛百分百保证能根据需要及时出警,并把事情做到位。
颇为踌躇满志的张本民觉得自己像是从冬眠中醒来一样,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他来到乡大院找宋广田,挨个落实项目的进展。
宋广田很兴奋,扳起手指头说了起来:村庄搬迁用地块已经协调好,场地马上就清理完毕;湿地保护不用说,已排专人巡逻看守,水沟挖引施工也在进行中;自行车赛道两侧的绿化以及屏坝湖周遭的种植林,也都上了手。尤其是沿赛道的景观带,已经开始整理地块,马上趁着季节就可以栽植了。
“这一套下来,花了不少钱吧,财政能担得起么”张本民问。
“部分是实拨到位的,还有一部分是顶账的,另外还欠了一批,所以也没花多少。”
“别担心,二季度过后,我让圆方集团拨点款子给你用。”
“千万不要搞那事,会影响我进步的。”宋广田很果断地一摆手。
“哟,这话从何说起”
“我在县里开会,有些乡镇说财政没钱,啥事都搞不起来,没法发展地方经济。结果台上的领导猛地一拍桌子,说有钱谁不会当领导不管啥事用钱砸就是了可是县里要有足够的钱拨给你们,还轮得到你们在位子上”宋广田慨叹道,“那不就是说,在财政不支的情况下能把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那才是有能耐的体现么”
“嗯,的确是那么回事”张本民笑了,“宋老哥,这个年一过,你的水平又高了不少啊。”
“别夸,一夸就容易垮。”宋广田咧嘴笑道,“你在心里认可我就行了。”
“你知道我对你是心嘴合一的,没有虚情假意,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办也会直接开口。”张本民道:“环湖路自行车赛道修建项目,是我找熟人干的,因此一般也不好意思去现场,弄得跟监工一样,所以嘛,你就多朝那边跑跑,看看进度,掌握一下总体情况。如果他们遇到困难需要地方上协助,你一定得做好支持工作。”
“那不小事一桩嘛,包在我身上了。”宋广田道。
事情交办完,张本民便告辞离开,去中草药初加工厂找蚊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