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欧阳娜涟:叽里咕噜。
“啊啊啊”
欧阳娜涟:吧啦吧啦。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节节攀升,三段高音,最后终于突破极限,达到全新高度,仿佛苍穹撕破一道大大的口子,滚滚热浪以瀑布之姿宣泄而下,浩浩荡荡的轰鸣声在天空与海洋之间的广阔与辽远之间久久激荡。
世界,一片斑斓。
欧阳娜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眼前的记者们终于没有再无视欧阳娜涟,一个两个竭尽全力地保持专注,等待欧阳娜涟的回答,尽管他们的视线余光都无法控制地朝着红地毯开端方向漂移,但至少,人群暂时没有付诸行动。
专业
然而,问题就在于:
听不见。
欧阳娜涟已经不是第一次走红地毯了,金册奖或者电影节也好,首映式也罢,千篇一律的红地毯已经腻味,对于红地毯之上的噪音污染更是有着无数次亲身体验的经历,各式各样的尖叫和欢呼都见过。
也就是说,她早就已经习惯红地毯模式了,捂住一侧耳朵并且从肺部深处嘶吼出声音完成采访的状态,她熟。
但是
不一样,今天真的完全不一样。
海风,烈阳,热浪,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尖叫,嘶吼,呼喊,自脚底深处而来。
彻彻底底听不见。
欧阳娜涟深深觉得,自己肺部几乎就要喊破了,却依旧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全场就只剩下一片轰鸣。
对话模式也就演变为:
欧阳娜涟: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记者: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你来我往。
鸡同鸭讲。
明明双方都在说话,但谁都听不懂谁、谁都听不见谁,耳膜之上就只有一片轰鸣声在持续涌动盘旋。
都怪陆潜
欧阳娜涟很是气恼,她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全部都闭嘴你们是没有见过男人还是没有见过人类,一个两个是什么失心疯症状
但是。
她不行。
这些话语,脑海里想想也就算了,任何一丝一毫被人们听见,她的职业生涯可能就会拐向另一个角落。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
尽管欧阳娜涟自诩聪明绝顶,但面对全场蛮不讲理的欢呼声浪也还是束手无策,这简直就是无解难题。
不等欧阳娜涟理清思绪,事情紧接着又更加糟糕了。
记者:嗡嗡嗡嗡。
欧阳娜涟看到眼前的记者张嘴,却只能看到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都听不到,然后,记者以及他的同伴们也不等欧阳娜涟是否听懂,一个接着一个朝着红地毯开端方向缓缓流动
字面意义地,流动。
此时,红地毯两侧的人山人海宛若奔腾不息的河流,朝着大海方向奔赴,潺潺流动的水流泛起粼粼波光。
金色阳光、红色地毯、蓝色天空、绿色树林,似乎全部色彩也都跟着一起流动起来,视野里的所有景象都被那层绚烂光晕赋予了生命力,然后就可以清晰感受到勃勃生机跟随着滚滚热浪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文網
一个转身,欧阳娜涟就看到了陆潜。
全场灯光和视线,似乎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然而,那些光芒依旧没有能够抢走他的风采。
一件烟灰色衬衫搭配一条黑色单省西装裤,脚踩一双黑色皮革帆布鞋。
这,就是全部了。
黑色领结,并没有绑起来,而是塞在衬衫领子底下,然后,解开;同时,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敞开。
但是,腰际依旧穿着腰封,并没有解开,一抹腰封,却将完美的身材比例呈现出来,没有任何遮掩也没有任何修饰,却将身体线条展露无遗。
平时全然看不出来,印象中的陆潜,似乎总是略显修长而消瘦;而现在却能够深深感受到布料包裹的肌肉线条,结实而匀称。
越简单,越经典;同时,越简单,也越困难。
化繁为简,返璞归真,往往就是最难以驾驭的。
眼前,陆潜看起来就好像参加晚宴完毕返回家中,脱掉外套、解开领结,一点一点将灯光面前的华丽褪去,流露出些许疲倦和休闲,真正放松下来;但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进入居家状态,又被经纪人拉出来拜访客人,眉宇之间的慵懒也就透露出些许缱绻和性感。
甚至,就连一头短发也稍稍显得有些凌乱,前额有些发丝挣脱发蜡的束缚,在猎猎海风之中拥抱自由。
然而,正是这样的陆潜,却宛若从海底深处走出来的恶魔一般,拥有一种致命魅力。
气场全开。
刹那间,全场目光就这样汇聚而去。
现在,欧阳娜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潜登陆码头的时候,整个码头鸦雀无声;为什么陆潜登陆红地毯的时候,尖叫和欢呼爆发出无穷能量;为什么陆潜进入电影宫主道的时候,全场没有人能够例外。
包括她自己。
和此前陆潜在任何一次公开场合的形象都不同,和大部分艺人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也不同。
但这就是陆潜。
独一无二的陆潜。
令人屏住呼吸。
说来有趣的是,整整两天前,陆潜才刚刚踏上这条红地毯,但四十八小时后,陆潜第二次出现在这里
结果,全场依旧震撼。
声响,铺天盖地。
欧阳娜涟的声音和想法,就这样闷在胸口,沉沉地、闷闷地,最后,拖拽着脚踝,缓缓下沉。
错杂的思绪,在脑海里汹涌着。
即使继续在这里停留,记者恐怕也没有心思采访她了;即使记者有意向,采访恐怕也很难进行下去。
更重要的是,陆潜正在靠近,她应该回避吗还是应该继续在这里,等待着陆潜,展开正面对决
视线里,红地毯旁边的记者们也熙熙攘攘地挪动着小碎步,宛若蚂蚁搬家,一点一点朝着红地毯前段聚集。
其实,大家都是老手,他们都知道,没有必要全部聚集在一个地点,耐心在这里等待,陆潜就会过来,散落在红地毯的不同位置,反而能够得到更多采访机会;但此时就是控制不住,只是想要靠近一点。
然后,再靠近一点。
看着那些缓缓挪动脚步的身影,欧阳娜涟终于再也没有迟疑,转身迈开了脚步。
记者不重要,采访不重要,现在其他所有事情都不重要,她需要打起精神来应付陆潜,这才是唯一重要的。
大步大步地,欧阳娜涟就朝着电影宫正门方向迈开脚步。
身后,全场汹涌,热浪滚滚,整个世界地动山摇起来,所有目光所有声音所有能量全部朝着陆潜聚集。
蓝夏电影节的真正高峰,就在此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