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亭轻轻瞥了陆潜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
他知道陆潜甩嘴皮子是为了化解气氛,并不是真的没有眼力价。
前妻。
在陆潜不清楚前情的情况下,苏长亭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介绍颜淮书,气氛难以掌控,要么僵硬下来尴尬不已,要么过于浮夸欲盖弥彰,要么竭尽全力压制也还是无法控制八卦的好奇,总之都是难办。
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潜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最后又将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他和苏长亭的友谊上。
悄无声息地,就将整个棘手的状况化解于无形,没有任何突兀或者僵硬。
尽管苏长亭和陆潜已经结识如此之久,他清楚地知道陆潜在社交场合的处理总是恰到好处、拿捏得当;但颜淮书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需要言语,陆潜就能够处理得如此完美,苏长亭的嘴角也轻轻上扬起来。
果然。
颜淮书全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尴尬或者生涩,看着陆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对,就是应该好好抗议一下。”
“我一直在耐心等待着,看看他什么时候引荐我们认识,但他就是一根木头,戳一下也不见得会动,不戳的话就更加不会动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巧合,恐怕他还准备继续将你藏着掖着呢。”
漂亮
颜淮书也是一个聪慧的。
本来,人人都应该会认为,苏长亭故意隐瞒自己前妻的消息,以至于陆潜根本不知道颜淮书的存在。
但颜淮书故意扭转了一个位置,指责苏长亭将陆潜藏起来,不让陆潜和他的生活接触,焦点也就发生了改变。
一个小小的打趣,不仅呼应了陆潜,而且真正让气氛放松下来。
陆潜满脸认真地轻轻颌首。
“你能够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否则,其他人总是以为我耍大牌,拒绝结交朋友,这对我的名声不好。”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带着自嘲的调侃语气,成功让颜淮书欢快地笑了起来。
转过头,颜淮书看了苏长亭一眼,而后又重新看向陆潜。
“难怪长亭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愿意为你破例,你是一个好孩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显得话里有话。
苏长亭的表情微微一僵,“淮书”
颜淮书也没有搭理苏长亭,继续看着陆潜,“我是认真的,虽然你以前的几部电影,我个人都不喜欢,我对惊悚、恐怖电影没有兴趣,但我不得不说,游客真的拍得太好了,我喜欢。因为足够真实。”
棘手。
这一句话,又是绵里藏针,“游客”对婚姻关系的讽刺,还不明显吗再联想眼前两个人已经破裂的婚姻。
显然,他们的分手应该并不愉快。
气氛,又微微僵硬起来。
但陆潜注意到了一件事,也许他们的分手记忆并不美好,可是,两个人现在依旧是朋友,而且苏长亭还专门介绍他们认识,这也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那么,陆潜应该如何回应呢文網
“哈,我刚刚还担心着,你说最喜欢的作品是爱人呢,后背冒出一片冷汗。”
陆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颜淮书开怀大笑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僵硬的气氛,重新放松轻快起来。
“最近,我正在构思婚姻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我一直在想,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还是一回事”
抛砖引玉。
一个小小的话题,又将颜淮书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张口就想要回答,但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停顿下来,认真想想,笑容重新爬上嘴角,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而后,颜淮书抬起头看向陆潜,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那么你认为呢”
陆潜展露一个笑容,“人们总是认为这是两回事,就好像今晚的电影一样,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
“但我想,有没有可能,它们其实是一回事,只不过,我们总是把它们当作两回事,于是久而久之,就真的成为两回事了。”
于是,就有了那句人人都听说过的话语,爱情靠激情、婚姻靠经营,这是两回事。
后面的话语,陆潜没有再继续多说,但点到为止就已经足够。
颜淮书细细地将陆潜的话语咀嚼了一下,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抹失落,仿佛能够捕捉到淡淡的愁绪。
然后,颜淮书抬头看了苏长亭一眼,只是稍稍停留,紧接着就转头看向陆潜。
“抱歉,我刚刚把你当作一个孩子看待,我还以为,你没有经历过婚姻,生活阅历的局限在所难免,所以认为你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但显然,我错了。”
点到为止。
“我想,我应该会期待婚姻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希望我能够尽快在大荧幕看到。”
陆潜正准备客套两句,颜淮书却没有给他机会。
颜淮书抬起头看向苏长亭。
“今晚愿意放映这部电影,谢谢。”
紧接着就转头看向陆潜。
“陆潜导演,很高兴认识你,这应该是今晚的另外一个收获了,我很开心,但遗憾的是,我还要上班,那我就先回去了。”
如此突然又如此仓促吗
但认真想想,“前妻”,这一个名词背后隐藏的错综复杂,也就不奇怪了。
苏长亭呼唤了一句,“淮书,我送你回去。”
颜淮书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一个大姑娘了,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
话语温柔,但不容拒绝,就这样将苏长亭后面的话语全部掐断。
颜淮书最后再次朝着陆潜颌首示意,迈开脚步,扬长而去。
陆潜满头都是问号,却也不敢出声,现在应该不是探知真相的最好时机。
苏长亭注视着颜淮书的背影,一动不动,就这样深深地注视着,眉宇之间也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了悲伤。
“苏大哥,你确定不需要追上去,护送一下吗”陆潜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开口询问到,“如果是担心我的话,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回去,时间也不早了。”
苏长亭没有回头,依旧注视着空荡荡的放映厅出口,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用,她已经做出决定了,她说不用就是不用,即使我追上去,也没有用。”
“结果可能是我们又再次争吵起来。”
后半句话,近乎低语呢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没有期望着任何回应,然后声音再重新上扬起来。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没有必要担心。”
说完,苏长亭终于收回视线,转头看了陆潜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唏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