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林汉洲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认真打量着陆潜,“你真是一个怪胎,脑袋里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想法。”
前一秒,还在大吵大闹,看着满地狼藉,看着如同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就能够想象刚刚的混乱。
下一秒,就已经嘻嘻哈哈,满脸没心没肺的天真烂漫,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大闹天宫的主角是谁。
陆潜看着林汉洲的笑容,哑然失笑,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熟悉而开始自然;恰恰相反,因为熟悉并且不断重复,反而更加深深无力。
就好像生活一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而久之,开始变得麻木、开始变得浮躁、开始变得愤怒,却无力改变。
但是,看着林汉洲眼底的灿烂和干净,仿佛能够看到一颗赤子之心正在胸腔跳动,如此纯粹又如此简单,不由又有些庆幸,伤痕累累也依旧没有磨灭林汉洲灵魂深处的那一抹清澈,也许这是好事。
然后
林汉洲认真地点点头,嘴角裂开,“但是,我喜欢。”
如此直白又如此真诚,如此热忱又如此浓烈,就这样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让空气稍稍安静下来。
“我喜欢你,除了妈妈之外,就最喜欢你了。”林汉洲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坚定,传递出自己的真心。
陆潜,微微有些愣神。
卫彻也好,陆潜也罢,还有很多很多成年人都一样,他们,都不会如此。
长大后,似乎就丧失了表达内心真实想法的能力,一句“我喜欢你”、一个拥抱、一点关怀,都再也无法表达。
久而久之,他们好像丧失了热爱的能力,渐渐地,彼此之间的距离就渐行渐远。
像林汉洲一样,如此大方又如此直接地将想法表达出来,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欢也拥有排位顺序
而不是说,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全部都一样喜欢。
这样的真诚与直白,对他们来说都太陌生了,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如此英勇无畏过。
陆潜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所有话语放在此刻,似乎都没有任何力量,以至于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然后,不等陆潜开口,林汉洲就已经站立了起来,挪着小步,有些拘谨也有些害羞地挪到陆潜身边。
想了想。
就在陆潜准备开口的时候,林汉洲伸出右手,轻轻地、小心地拍了拍陆潜的脑袋,用掌心贴着他的后脑勺,注视着陆潜的眼睛,轻声说到。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发脾气。”
“其实,你听到我说的了,我也听到你说的了,但是我不想深入了解,所以就搞破坏,这是我的不对。”
陆潜哭笑不得。
“汉洲,你这是在做什么”陆潜看着林汉洲安慰自己的手部动作,满脸都是困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汉洲的右手。
林汉洲依旧在轻轻抚摸陆潜的脑袋,就好像正在撸猫一样,瞪大无辜的眼睛,“妈妈每次都是这样安慰我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我不应该随便发脾气。妈妈还说,如果自己做错事了,就需要勇敢承认错误,这才是一个好孩子。”
孩子
也许,这就是林汉洲唯一知道的安慰方式,所以面对陆潜,他也这样做了。
如此答案,着实太过理所当然,陆潜也想不出更加完美更加贴合的答案了。
但是
这样,好吗
真心地。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当作一个孩子看待了,因为太荒谬也太好笑,以至于笑容不由就在嘴角轻轻上扬。
他想告诉林汉洲,他没有受伤,也不需要安慰,他没有关系,林汉洲不需要担心他。
而且,他也已经不是孩子了,不会因为一次工作的争执就生气伤心。
但是,话语已经来到嘴边。
看着林汉洲眼睛里的真诚,如此清澈又如此透明,宛若水晶一般,没有任何遮掩,一眼就能够看到内心的所有情绪。
陆潜就意识到,他不应该也不需要扮演成熟者的身份,而是应该卸下面具,以真心换真心。
“汉洲,谢谢你愿意认真倾听。”
“还有,我也应该说对不起,我应该再更加耐心一些的。”
朴素,直白。
但这样一句话,却让林汉洲嘴角的笑容上扬起来,紧接着又有些羞涩,重新平复下去,拘谨地看了陆潜一眼。
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陆潜分明看见林汉洲的身后有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在企求原谅。
哈。
陆潜直接就笑出了声,欢快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林汉洲悄悄抬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陆潜,似乎正在判断,陆潜的笑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陆潜笑。
然后,林汉洲也笑。
慢慢地,笑容就上扬起来,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笑着笑着,林汉洲的眉宇就渐渐舒展了开来,原地蹦跳了两下,振臂高呼,又转了一圈,再次神采飞扬起来。
“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
“我需要工作”
话音还没有落,林汉洲就已经一路小跑冲了出去。
陆潜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呼喊着,“汉洲等等”
“林汉洲停下先去洗澡,换一身衣服”
门口的四个人都完全惊呆了,没有人反应过来,一不留神,林汉洲就已经冲了出去,陆潜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一路冲刺追了上去,好不容易在剪辑工作室门口逮住了林汉洲,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林汉洲
他必须先更换一套衣服,才能够工作,这事情没有商量余地。
一方面是担心林汉洲感冒,不要看现在夏天已经来了,但依旧需要小心才行。
一方面则是担心剪辑室,浑身湿哒哒地进入工作室,后续打造卫生和整理起来,才是真正头疼的时刻。
但显然,林汉洲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正在“玩水”。
林汉洲和陆潜,一前一后冲了出去,就如同龙卷风一般,然后两个人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再也没有回来。
卫彻,有些跟不上。
就这
陆潜就这样把他晾在这里所以,这也是陷阱的一部分吗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卫彻:
可是,细细琢磨一番,却又觉得不想,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显然是一个意外,完全偏离了轨道。
那么,这也意味着,陆潜并没有针对卫彻的到来,做任何安排,就只是把卫彻当作一个普通的客人jujiáy
想到这里,卫彻又无法控制地失落下来,难道,他一点都没有特别待遇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