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滕娇娇穿好鞋抬起头,就瞧见宋柯一大男人满脸涨红局促不安的站在那。
“怎么了”滕娇娇诧异的问道。
宋柯愣是说不出话来,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滕娇娇觉得他脸色红得很不正常,以为他生病了,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
当她有些微凉的手覆在额头时,宋柯心里仿佛掀起了一股能将他彻底掩埋的巨浪。
尽管他表面看上去还和之前无异。
“没有发烧啊,那脸怎么还这么红,酒劲还没过去吗”滕娇娇念叨着。
宋柯的随从进来询问工作事宜,他的理智才稍许回笼了一些,迅速别开视线说道,“我去忙了,滕小姐也尽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啊我都给忘了”滕娇娇一拍脑门,再也顾不上宋柯这边了,匆匆忙忙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等她匆忙赶回房间时,司眠已经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见她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说,“你昨晚怎么没回来睡啊”
“昨晚喝多了怕打扰你就没回来。”滕娇娇看着地上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愧疚不已,“你留着我回来收拾就好了,你这还怀着孕呢,可不能折腾这些,都怪我,一喝酒就耽误正事。”
“这些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也没那么娇弱的。”司眠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先喝点水缓缓吧,我再让服务员送点清淡的早餐来,时间还很充裕的,不用着急。”
滕娇娇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换了一身衣服,服务员也把早餐送来了,她囫囵的吃着。
司眠又去了阳台眺望着即将道别的美景。
虽然江羡给了她们海梦的永久船票,可她们也未必有时间经常来。
人总是要回归现实的,这场海梦之行,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还是得去面对她该面对的一切。
滕娇娇啃着三明治过来,见她一脸的忧愁,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舍不得海梦吗不是已经有了船票吗以后我们再来就是了。”
“没有。”司眠顺了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说,“我就是想起头一天我看到的那群海豚,后来就再没见到过了。”
“有缘自会相见。”滕娇娇这人直性子,不懂司眠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只是一群海豚而已,没见到就没见到,遗憾什么遗憾。
司眠也知道她是这个性子,其实有时候她还挺羡慕这样简单纯粹的滕娇娇。
别看她出身复杂,又混迹在最乱的夜场里,实际上却是个性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人。
她永远积极向上,并坚定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在努力着。
可她呢,在姐姐司婉过世之后,她就成了一颗没有根的浮萍,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目标是什么。
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她可能到现在都还活得浑浑噩噩的。
想到孩子,司眠的神色顿时温柔下来,低头轻轻的抚摸着小腹。
滕娇娇还弯腰对着她肚子说,“儿子,咱们回家了啊,干妈要好好努力挣钱给你买房子了”
司眠就娇软了声音说,“宝宝,快谢谢干妈。”
两人相视一笑,在海风中坦然着。
昆塔按照江羡的吩咐准备好了接几人回程的船,船上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的行李全都转到了回程的船上。
江羡亲自来送行,身后跟着那个目光始终跟随着江羡的乔忘栖。
司眠和滕娇娇跟乔忘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但她们都觉得这男人对江羡的宠爱,丝毫不逊色封尽臣对郁舒的那种宠爱。
就连见多渣男的滕娇娇都感叹着,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是她们没那个运气遇到而已。
司眠和滕娇娇跟江羡道别后先登的船,江羡则拉着封尽臣夫妻俩说了一会话,大概是在叮嘱着什么。
没多会儿荣斯爵一行人出来了,和来时一样,荣斯爵走在最前面,穿了一件深色风衣,戴着墨镜,整张脸说不出的严冷。
江羡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整个人酷得不行。
就连在小船上的滕娇娇都感叹一句,“这人的血估计都是冷的。”
说起这个,到是让她想起昨晚宋柯的吐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说,“我跟你说啊眠眠,这种男人连渣男都不如呢,咱们以后选男人可得注意了,像他这种男人不能要。”
司眠尴尬的咳嗽一声说,“扯远了,他和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压根不会有交集的。”
“这到是。”滕娇娇非常认同她的这个说法。
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怎么,司眠说完这话时,就觉得有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这边。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荣斯爵。
他似乎是在看这里,又似乎不是,毕竟他还戴着墨镜呢。
司眠自己心虚,赶紧移开视线看向远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等所有人都登船后,一行人才跟江羡他们挥手道别。
随着和海梦的分开,她们的本次旅行也进入了倒计时。
根据昆塔的说法是回程只需要十多个小时,大概在晚上十点多就能抵达码头。
滕娇娇因为昨晚没睡好,上船后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司眠到是不困,但也没出去溜达,就坐在阳台上吹海风。
中途到是打了个盹,但又忽然惊醒过来,只好起身靠着扶手维持着清醒。
这会儿她的心情跟眼前所看到的景色一样,都是茫茫然然的。
直至看到不远处跃出海面的海豚才拉回了司眠的注意力,她定睛看了看,确定自己刚刚没看花眼,是真的海豚,而且是一群。
这一次她不忘拿出手机拍照记录,还清晰的拍到了那条淡粉色的海豚。
要不是知道滕娇娇昨晚没睡好现在在补眠,她肯定会把她叫起来一起看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荣少。”宋柯拿了风衣走到阳台上恭敬的称呼着,“今日气温有些低,穿个外套吧。”
荣斯爵不着痕迹的收起了手机,穿上了宋柯递来的衣服。
“夫人刚刚打电话来了,问起了荣少本次旅行的事,我都如实跟夫人汇报了。”
荣夫人对荣斯爵有多关心大家都知道,她会打电话来询问也不奇怪。
“晚上我再给她打电话。”
“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宋柯补充道。
荣斯爵折返回房间,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一般这个时候,是不能有人去打扰的,宋柯跟着他多年,深知这一点,便识趣留在了阳台,顺便欣赏欣赏美景。
楼下,滕娇娇睡醒了,正找司眠呢,见她在阳台,便来了阳台,往阳台上的躺椅上一窝,整个人舒服得眯起了眼,“我得抓住这假日的尾巴,再好好享受享受。”
她睡觉一向穿得都很单薄,想着房间也没其他人,就那么穿着单薄的睡衣到了阳台上。
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宋柯的视线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去。
上下两层房间的格局是阶梯式的,所以他这个视线正好能全览楼下阳台的景色。
之前他到是没发现这一点,要不是今日来阳台找荣少,他大概也不会知道滕娇娇就住在楼下的事儿。
只是这个角度看去,几乎把滕娇娇一身的好风光一览无余。
他脸又一次爆红,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迅速回到了屋内。
还因为走得太急撞到了一旁的工艺摆件,弄出了一点动静,换来了荣斯爵一个冷然审视的眼神。
“抱歉。”宋柯下意识的道歉。
荣斯爵收回视线,没有理会。
宋柯把摆件重新放好,站起身来才注意到一旁玻璃窗上倒映着的脸,红得有些突兀。
虽然他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女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夜里十点一刻,船抵达码头。
那里已经有荣家安排来接荣斯爵的车了,一水儿的豪车。
滕娇娇看到那一群人,还惊讶了一下,“真没阵仗啊这么大”
大概是声音有点大,换来了荣斯爵的注视。
滕娇娇赶紧闭了嘴,司眠拉着她就往旁边开溜。
封尽臣安排了车子送两人回去,所以她们就在码头上道了别。
两人先一步离开的码头,车子从荣家的车队路过时,司眠又看到了荣斯爵。
他一身冷然的站在那里,夜色在他身后显得更为混沌不堪。
她没多做停留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直接关上了车窗。
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司眠和滕娇娇感激的送走了司机,才往出租屋走。
才刚到门口,便瞧见过道里被丢出来的一些东西。
司眠敲着那些东西有些眼熟,蹲下去翻了翻,这才发现是她们房间里的东西。
滕娇娇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谁啊谁把我们东西丢到这里的太过分了吧”
她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突出,引得附近几处的声控灯都亮了。
门口处的大爷穿着比他还要宽大的保安服走过来说,“别吵吵别吵吵,你们俩可算回来了,这些东西啊,是你们房东给丢出来的,要不是我帮着看着,估计都被人拿完了。”
“房东为什么啊”滕娇娇脾气上来了,语气非常冲,“她凭什么把我们东西丢出来啊我们又不是没交房租”
“好像是房子卖了。”保安大爷知道的也不多。
“就算卖了也不能随便把人东西丢出来啊买卖不破租赁,这个道理她不懂啊不行,我得找她理论去”滕娇娇拿出手机就给房东打电话去了。
这种事她从小到大遇到过不少,处理起来比司眠有经验一些。
司眠到是没说什么,默默的在收拾着被胡乱丢到地上的东西。
里面还有不少她的学习资料,还有一些姐姐留给她的遗物
她一直小心的收藏着,却不想被人这样随意的丢在了过道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