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聪明过人天资聪慧,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那个对话框是谁的。
毕竟昨晚四爷只加了今溪一个人的微信,其他的,都是用他微信加的。
所以四爷是在等今溪的微信
陆尘忍不住想提醒一下他家四爷,追女孩子呢,得主动一点才行。
可他不敢。
乔淮察觉到陆尘的视线,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
陆尘立马乖驯的道,“四爷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乔淮默许。
出了书房,陆尘舒了一口气,觉得今天不太适合出现在四爷面前,容易踩雷。
但是这个雷,还是被踩了。
傍晚的时候,敬叔又给乔淮送中药进去。
本以为这次四爷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爽快的把中药喝了。
结果他动都没动,敬叔等了等有些忍不住开口,“四爷,该喝药了。”
敬叔的话音才刚落下,就被乔淮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得闭了嘴。
他缩了缩脖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虽然药还留在那,但乔淮碰都没碰过。
他打开抽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查看那个小物件了。
东西还在,但手机和微信就是没动静。
他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到置顶的对话框。
里面除了加好友通过时的系统信息之外,一片空白。
退出之后,乔淮顺手打开下面的一个对话框,给对方发了个标点符号。
信息发送成功,说明微信功能没任何问题。
“四哥,怎么了”
被乔淮随机选中的幸运儿正是乔十一。
看到消息的时候,乔十一还挺意外的。
因为所有了解乔淮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生性极为冷淡的人。
别说是微信聊天了,就是平常见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哪怕是见了面,他大多时间也都是沉默的。
所以收到消息的时候,乔十一才会那么意外,并迅速给他回了个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到他家四哥回复的信息,“点错了。”
乔十一,“”
对嘛,这才是他家四哥。
晚上气温又是骤降,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还会下雪。
敬叔把各处的门窗关上,又把不抗冻的花花草草搬到了暖房,正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四爷要注意防寒时,忍不住想起了给他送药时那个眼神,然后放弃。
可能是因为没喝药的缘故,夜里,乔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腿部旧疾的部位隐隐作痛着。
他是个比较能忍的人,按理说这点疼痛并不会影响到他。
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得他有些心浮气躁的。
他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挽起左边的裤腿,看着那条已经有些肌肉萎缩的左腿,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良久,他放下裤腿重新躺下,那双狭长漆黑的眼里,此刻满是冰霜。
周二是奶奶的忌日,今溪头一天就准备着第二天需要去祭拜奶奶的东西。
一大早便出发前往墓地。
奶奶是今溪最亲最亲的人,也是她辛辛苦苦把自己带大的。
好不容易等她有了出息,奶奶却没怎么享福就离开了。
这件事对今溪的打击还挺大的,挺长一段时间她都萎靡不振的。
加上付波的折腾,今溪对生活一度心灰意冷。
今溪当初花大价钱给奶奶买了原京最好的墓地,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墓园也有专门的人在打理,整整齐齐的。
她把带来的祭品整齐的摆上,像奶奶还在世时那样跟她唠嗑,“老太太,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我啊是不是背着我骂我没良心都不来看你啊”
她点上香烛,认认真真的插到香炉里,又才看向照片上奶奶的照片,眼睛红了红说,“真是个没福气的老太太,你说你好不容易把我养大成人,我开始有能力回报你了,你却离开了,一天福都没想过,多不划算啊”
照片上,奶奶笑得很慈祥,看得今溪鼻子直发酸。
“嘿,你看我剪短头发了,是不是很精神”今溪又理了理自己及肩的短发说,“小时候你总是不给我留长发,我还抱怨你来着,说班里别的女同学都留长发我为什么不能留,你说你没时间给我打理,我那时候还埋怨你,说你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真不懂事啊,我要是你,我肯定揍一顿,你却因为心疼舍不得揍我,自个儿生闷气呢吧。”
今溪说着说着有些想哭。
她把脸埋在胳膊里,有些哽咽的道,“奶奶,我好想你啊。”
祭拜完,今溪才跟老太太道别,承诺自己一定会多来看看她。
刚从墓园下来,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听见那边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
听上去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四哥,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秦诗涵哭红了眼,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男人,心里无比的委屈。
乔淮无波无澜的坐在轮椅里,哪怕眼前的女人哭得有多伤心多梨花带雨多楚楚可怜,他始终没有半分动容。
“四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上次给你下药是我做得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的。”秦诗涵蹲下去,想抓住乔淮的手。
可乔淮却操控着轮椅往后退了退,让秦诗涵扑了个空。
她脸色一白,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唯有男人神色微凉,眸色深邃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秦诗涵只觉得力不从心,“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只要我坚持到底,你总会回头看看我的。”
大概是想到了这些年来自己所承受的委屈,秦诗涵只觉得悲从中来,“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
陆尘刚从墓园管理办公室那边回来,见到这情况,急的急忙上前来阻拦道,“秦小姐,请自重。”
秦诗涵可以对乔淮卑躬屈膝,但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对她疾言厉色。
再怎么说她也是曾经的秦家大小姐,是曾经红极一时,风光无限的影后。
就算是陆尘,也不能这么看不起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算什么东西我是来找四哥的”
秦诗涵把气都撒在了陆尘身上。
陆尘到是不愠不火的,并不在意秦诗涵这么说自己,只是一脸从容的道,“秦小姐,四爷并不想看到你,麻烦你别再纠缠。”
“四哥”秦诗涵急得叫乔四爷,指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可惜至始至终,乔淮始终没回应她,只是神情寡淡的吩咐陆尘,“回家。”
陆尘这才推着他往车子走去。
秦诗涵不甘心的追了两步,“四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位置的,不然你也不会帮我从监狱里捞出来,不管多久,我还是会等你的,我会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的,我说到做到”
乔淮已然上了车,并没给她半分回应。
那些话,就像是这山里的风一眼,吹过便散了。
秦诗涵心里一慌,再度追了过去,“四哥,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没开车子来,你载我一程吧。”
眼看着她就要抓到车把手了,乔淮却在前一秒直接关上了门。
秦诗涵悲痛欲裂,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乔淮的车子从她眼前开走。
她却怎么也抓不住,怎么也抓不住。
对秦诗涵来说,乔淮就像是一阵风一样。
能感受得到,却始终握不住也抓不住。
从遇见他的那天开始,她就深陷在这场风里,再也没能走出来过。
想到这十几年来自己的付出和牺牲,秦诗涵痛哭起来,整个人瘫软无力的蹲在地上,绝望又无助的嚎啕大哭。
目睹了一切的今溪,居然开始有些同情女方了。
那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人家女生都哭得这么难受,他愣是没给一点回应,真是个冷漠的男人。
今溪从包里摸出纸巾,默默的递到了哭得很凄惨的秦诗涵面前。
“四哥”秦诗涵仰起头,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失望。
“小姐姐,别为男人难过,不值得。”今溪好心劝了一句。
秦诗涵推开了今溪递过来的纸巾,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
今溪看了看自己手上没有送出去的纸巾,温良的笑了笑,“不要算了。”
她顺势擦了擦被女人碰到的手,便把纸巾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车上。
系安全带的时候,她寻思着刚刚那个女人的脸看上去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就是对方哭得太惨了,她没能认出来。
等这会儿再琢磨,好像有点印象了。
“秦诗涵”今溪试探的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就是她”
她把记忆中的秦诗涵跟那个哭得很惨的女人做了个对比,随后摇头,“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秦诗涵当初也算是圈内出了名的美人儿,靠着不错的演技和一部代表作拿到了影后桂冠,也算是红极一时吧。
只是没想到时移世易,当初那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也沦落成今天这幅凄惨模样。
今溪忍不住照了照镜子,想着自己老了是不是也像她这样
她打了个寒颤,嘴里碎碎念念道,“不会的不会的仙女是不会老的”
果然,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会老的事实
今溪到是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去后翻找出相册,看着奶奶那为数不多的照片,心里有些难受。
人难受的时候,就想做点什么,比如喝酒什么的。
一开始她只是打算在家喝的,可家里并没有酒,最后还是套上外套戴上口罩未施粉黛的出门了。
反正她现在也不是很红,还穿得很普通,没化妆又戴了口罩,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才对。
今溪找了一家还算安静的清吧喝酒,一开始还挺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清吧的灯光比较暗,音乐偏爵士,舞池里晃荡着男男女女,到也没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她。
渐渐地她就放下心来了,要了几杯度数高的威士忌。
威士忌的后劲比较大,没一会儿她的脑子就有些晕乎乎了。
人在喝醉的时候,似乎会把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放大到极致。
此刻她特别特别的想奶奶,想得心里有些难受,嘴里忍不住碎碎念,“好想吃奶奶包的饺子啊。”
念头一旦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今溪拿出手机给小曹发语音信息,“小曹,我好想吃饺子啊,你给我买饺子来好不好”
听到语音发送成功之后,今溪才把手机收起来,有些晃悠的离开清吧回家。
今溪:你们有没有社死过,就是那种发错信息的社死我有。微笑
三更,晚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