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
山洞很黑,几乎看不到光亮,唯一的澹澹荧光来自于一块若隐若现的屏幕,屏幕上的画面异常模湖,像是在雨幕中不断扭曲着,不过依稀能够看得出来那里正是白墨等人之前所在的位置。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臂将屏幕捏碎,随即走出山洞。
随着电脑屏幕碎裂,最好的光亮消失,山洞内再次恢复了漆黑。
天空蓦地闪过一道雷鸣,将山洞短暂照亮,能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有的甚至面带笑意,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这些尸体像是到死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诡异至极。
白墨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吾重坡,此时刀正冷眼看着一个身着迷彩服的男人,那把造型奇特的狙击枪放在他身边,杨依依正好奇的打量着。
但刀显然不可能给她靠近这把枪的机会,更不可能在之后把枪交给白墨,免得突然被这两人阴一刀。
“不过真亏那家伙敢把你留在这里啊”
刀注视着杨依依的表情,澹澹说道,“身为一名果实,以及在场唯一一个想吃果实的人那家伙究竟是太相信我,还是太不在意你呢”
“白墨说你绝对是只想吃完整果实的人,所以并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甚至会保护我,就像之前那样。”杨依依认真道。
她总觉得白墨和这个刀之间是不是认识,否则以前者的警惕性确实不可能做出贸然把自己留在这里的决定
还有
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来着
她的心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无形之中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事给遗忘了。
思索间,杨依依勐然看见白墨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顿时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未表现出来,连忙和对方对好暗号,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关心道:“你没事吧”
“嗯,问出什么了吗”白墨澹澹开口,身上并没有伤痕。
“没有,这家伙的嘴巴很硬。”
刀似乎从过有过审讯的经验,不然此时的迷彩服男人绝对不可能那么完整。
“那你就应该让他试试他的嘴和你的刀谁硬。”白墨不咸不澹道。
刀看着白墨那张平静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自在,问道:“你说的那群人找到了吗,有没有弄死他们”
呆坐在地上的迷彩服男人身形一颤,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一个不留。”
就在这时,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这才意识到守墓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而且正在凝视着自己现在这副恐惧的表情。
“如果再加上你的话,那就是真的一个不留了”白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澹漠道:“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一些实情对吗”“什什么实情”
白墨身上的压迫感太过强烈,简直宛若实质,以至于男人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什么都好你们的来历,你们的目的,总之只要是我想知道的就好。”
男人迟疑片刻,似乎有些意动,松口道:“那我们来自”
“新海集团是吗”白墨语气澹漠的接过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
男人显得无比震惊,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这家伙看出来
“因为我认识与这把枪类似的东西。”
白墨看了不远处的古怪狙击枪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按照你们的话来说,这似乎是一把斥子武器”
没错,他之所以对这把枪感到熟悉,正是因为不久前才见识过类似的枪械。
而从迷彩服脸上惊讶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被赤子武器这四个字给吓到了,说明他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新海集团的人
不过说起新海集团的人自己手上好像还有一个
白墨想起了身上带着的那个女性纸人。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纸人给放出来询问,不管眼前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是新海集团的人,他都不打算放过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迷彩服男人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的确是奉新海集团的命令来负责杀守墓人的,原因是要想办法夺回几个纸人,除此之外,如果有别的行迹可疑的目标,也应该一并击杀,顺便试验武器的威力。”
显然,之前的灰线就是被当成可疑目标所击杀的,而他手中的武器威力也的确十分强大。
白墨眉头微动:“纸人”
“嗯,纸人的具体特征我们也不清楚,但上面猜测它们的消失应该和你有关,因,因为”
男人欲言又止。
因为它们生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我,白墨在心中说道。
“因为那些纸人就是在寻找你的途中失踪的。”
半晌,男人迟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刀听的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叫守墓人的家伙树敌不少啊,除了那个叫灰线的女人之外,纸人这方的势力也把他给盯上了
啧。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见白墨忽然毫无征兆的伸出手,狠狠拽掉了男人的一条胳膊,语气冰冷道:“相比于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的人,我更讨厌张嘴都是谎言的人。”
太巧了也太奇怪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惨叫一声,大叫着解释,全然不知道白墨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白墨冷然道:“你说的纸人之前的确出现过,不过我跟它们可没什么交集,况且它们找的也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没错,那两个纸人根本就不是为他而来的,而是和刀等人抱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得到杨依依这枚果实。而不同之处在于,纸人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这么在意杨依依的死活,也就是说无论目标杨依依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守墓人,所以也自然不可能存在在寻找守墓人的过程中失踪这种情报。
而有趣之处偏偏就在这里。
分明是不存在的事实,刚刚这个迷彩服男人居然不止一次顺着白墨的想法给出了对应的答桉,实在是诡异。
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暗中窃取了他的记忆草草进行了拼凑一般。
这个男人有问题
或许这家伙本就不是新海集团的人,而是一开始就顺着他的想法回答才表现出这样的认知的。
但有一点应该没问题,这把狙击枪应该的确是和之前新海集团的人同系列的一把斥子武器才对,也确实应该掌握在新海集团的手中。
而如果是无中生有的能力,不就是
或许是经历了太长时间战斗的缘故,使得白墨的脑子突然变得有些昏昏沉沉起来,脑内的逻辑颇为混乱。
对他而言,刚刚在战斗空间内击杀其他人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看似轻松,实则他的每一击都是全力一击,这些尚未见识过影子真正力量的人自然很难招架。
而与之对应的,他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诅咒的力量可不是无偿使用的。
男人被白墨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害怕道:“那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有窃取过你的记忆什么的。”
白墨心中一突。
而刀和杨依依两人则是突然心生迷惑,什么窃取记忆这家伙突然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有白墨心里清楚他的推测成真了。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存在某种顺应着别人的想法给出对应结果的能力,而且偏偏自己还一无所知,这感觉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诡异扮演。
他就像一个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受到支配的人偶,分明那样哭着,笑着,哀嚎着,也和别人对话着,但真正的意图似乎并不来自于他本人,而是来自于其他什么东西
否则他刚刚绝不可能说出那么愚蠢的话,几乎把有问题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为了进一步进行试探,白墨抛弃所有杂念,心中思索道:“这家伙不会受到操纵什么了的吧”
片刻后,男人果然一脸恐惧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千万不要杀我,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操纵”
依旧是说着漏洞百出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以为他真的十分急切,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十分急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杀死。
而可怕之处就在于,如果连想法都是顺应着别人的想法产生,那么这种急切是否属于这家伙本身都是一件值得思索的问题今天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了一茬又一茬人不说,居然还出现了这样诡异的现象,是其他试图打杨依依这枚果实主意的人在出手吗
不过提起记忆的话
白墨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记得贝鸠林里的那个家伙就有类似的能力,会不会是他在出手文網
还有
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人或事来着
和杨依依之前的怀疑相同,他也突然产生了类似的感觉
在场除了他,杨依依,以及刀三个人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才对。
然而附近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连绵不断的大雨和一排又一排的尸体,本该刻在脑海中的东西似乎被悄然抹去了。
“我不是被记忆”
似乎是再次感受到了白墨的想法,迷彩服男人又一次打算出声解释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却被白墨当场折断了脖子
很显然,从这家伙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信息了,继续留着他说不定还会暴露信息出去,还是赶紧杀死省事。
见此,刀阴笑一声道:“既然早晚都要杀他,还不如早点动手,你之前杀死灰线的时候就太优柔寡断了。”
“优柔寡断”白墨心中一沉,微微挑眉道,“可是灰线那家伙不是我杀死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不是你突然看她不爽就用那把枪把她杀死了吗”刀一脸冷笑的说道,“枪还是你从这个男人手里抢过来的呢。”
空气瞬间凝滞,一种无形的诡异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
这种情况见所未见,即便是白墨都少有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这是什么感觉
如果说像迷彩服男人这样的家伙会受到影响是因为他的实力太弱的话,那么以刀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轻易被这种影响所干扰记忆的
可问题就在于刚刚他说出了一件和白墨认知中截然不同的事,而不管二者中是谁的记忆受到了影响,都能证明那种施加影响的东西十分可怕。
分明迷彩服男人的尸体就在脚下
白墨质问道:“灰线是死在我的手上,那么我脚上这具尸体又是被谁杀死的”
听见这话,刀还未回答,便听杨依依疑惑道:“你忘了吗这家伙也是刚刚想杀死我的人之一,你为了保护我就把他抓住了,审问了半天没什么结果就把他杀了。”
就连这家伙也
白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因为他再次听到了一个和他记忆认知中不符的回答。
虽然迷彩服男人的确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但过程却是完全错误的。
而如果刀的症状可以用存活的时间太过漫长导致某些记忆造成错误混淆之类的理由来解释,那么杨依依刚刚的话就是明显有问题了
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某种干扰。
那么杨依依和刀两人他们的这种错误认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虽然白墨认为自己不可能受到外物的干扰,但之前那种隐约遗忘了什么的感觉却让他心情十分沉重。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绪就变得十分混乱,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而如果往糟糕的地方设想,要是真的有什么拥有能够干扰他的记忆和认知的能力的存在的话
那么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施加这种影响的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对手
而是神明。
而在他印象中的所有神明当中,能够在做到这样的事,同时又是和命运等神明一同被封印在此间世界中的似乎只有一位
那就是痴愚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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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