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好像里世界的动静有些大了,已经蔓延到了现实世界。”
第二辆马车车厢内,忒伊思看着顾判消失在小路尽头,便收回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法莎。
“你们长桌会议一向消息灵通,对这样的发展变化有什么看法”
法莎思索着慢慢说道,“现实世界的发展变化太快,导致里世界的魔术师们不得不做出应对,再加上各个法系,各个势力之间的想法各不相同,乱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蔓延影响到现实世界的结果,说实话当许多魔术师视为根基的神秘大厦即将倾塌时,那份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协议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约束力,现实世界的普通人在魔术师的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便杀戮的蝼蚁而已。”
忒伊思道,“当蝼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无视其存在,但现在既然已经影响到了,那么自然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景象。”
“忒伊思先生请拭目以待。”
法莎点了点头,“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术师的存在必将会被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所知,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冲突也会从无到有逐步加剧,直到最后演化成魔术师与普通人,以及魔术师与魔术师之间的大战,直到新的平衡再次到来。”
“命运的长河在此时已经不再平静,所有人都将在浪潮之中随波浮沉,就像是弗兰肯老师说的一样,想要不被拍死,就只能立于潮头顺势而上,才能真正掌控自己将来一段时间的命运。”
“掌控自己的命运,是要进入神秘之源,成为开创一系的魔法使吗”
“不,弗兰肯老师说过,乾坤大道,诸天万界,我们所在的天地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而已,就算是十三魔法使,也不算是真的超脱而出,而是圄于此间的一群囚徒而已。”
乾坤大道、诸天万界
法莎仔细品味着这几个字,一时间陷入沉默,许久后才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忽然能够想明白,为什么某些魔术师组织,乃至于部分魔法使最近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古宅投影上面。”
“哦那是是为什么呢”
忒伊思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对古宅投影并无太大兴趣,因此在遇到顾判之前也没有怎么收集相关的情报,所知道的信息确实不如长桌会议的法莎。
法莎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费迪南德魔术师主修第二法空间干涉,他从古宅投影中发现了关于世界之外其他世界的信息,而且好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力量体系,因此就引起了里世界诸多大人物的注意,想要从中获取到更多有可能是超出神秘之外的东西。”
忒伊思不由自主皱起眉头,“这些情报,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们”
“这”
法莎深吸口气,以一种相当无奈的语气道,“关键是你和弗兰肯先生谁也没问啊,而且我在那份合作计划书中也简单提到了这件事情,但你们谁都没有看啊。”
“竟然是这样的吗,看来倒是错怪法莎女士了。”
忒伊思语气平静下来,转头看了看顾判消失的方向,起身打开了车厢的门,“老师或许已经找到了位置,我们需要赶上去了。”
低矮群山之间,战斗在顾判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爆发。
艾尔弗雷德出手轰出战锤的同时,苏珊亚的娇斥声响起,左右双刀反手上撩,攻向了艾尔弗雷德的身体一侧。
“又打空了”
接连两次的攻击落空,被敌人盯上的警兆,身体要害部位针刺般的痛觉,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艾尔弗雷德死亡即将降临。
也使得他心中惊骇万分,如果敌人趁此机会真正对他出手,他必须要直接不计损失地用上哥哥送与他保命的压底箱手段,但即便如此,也不敢肯定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攻击下毫发无损。
坚硬的山石无声无息碎成粉末,艾尔弗雷德力灌双腿,用尽全身力气向一侧退去,硕大的战锤在身前拼力挥洒出团团光幕,希望能够阻挡住接踵而至的全力一击。
艾尔弗雷德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一眨眼功夫就已经退到了十几米开外,而就在此时,如同大山般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危险警兆突然消失不见,这种生死关头猛然放松下来的情况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不可抑制地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不好,敌人的真正目标是苏珊亚”
艾尔弗雷德很想抢在对方前面赶过去支援自己的同伴,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在两人真正联手夹击下对方艰难支撑的后续展开,但现实情况却是突然松弛下来的心神无法再次没有时间间隔地绷紧,疾速退却的惯性也让他无法在自己想要的时间内再次前冲。
此时的艾尔弗雷德在情绪、精神大起大落下竟然感动了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想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下一刻,没有任何意外出现,苏珊亚的双刀已经不在手上。
她娇小的身体腾空而起,被一个不算强壮的年轻男子单手扼住脖子拎在半空,双脚全部离开了地面。
男子的另一只手倒提着两把闪着森寒光芒的战刀,仿佛随意提着两根一碰就会断掉的秸秆。
他平缓地转过半个身位,正面看向了十米外如临大敌的艾尔弗雷德。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两个突然出手,本人自问之前并未见到过阁下,也绝对没有的罪过的地方。”
艾尔弗雷德深吸口气,将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以一种恭敬至极的语气说道。
“说的什么鸟语,我听不懂,难道你不是德罗巴帝国的人”顾判的面部表情变幻,饶有兴致地看着艾尔弗雷德。
苏珊亚脸涨得通红,喉咙在强有力的抓握下早已经无法呼吸,身体内的力量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不能调集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力量。
而她拼尽所有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以极低的声音求饶道:“救,救命”